第272章以「鑽心剜骨」為代價的交易
李道顯的拒絕讓波頓有些可惜。
不過李道顯給出的理由也很合理，事關巫師的個人私隱，拒絕他查看也可以理解，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底牌被別人看到，尤其是這個底牌可能直接涉及到了自身的「律」。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波頓仍舊難掩興奮之色。
相對於巫器的誕生這件意外之喜，這點小波折無關緊要。
不論什麼原因，這個巫器的鑄造都是由自己主導的，這毫無疑問。
這次的成功就意味着，憑藉着這一次鑄造成功的經歷，他此次晉陞高階工匠板上釘釘，不會有任何阻礙。
明顯是一個沒有什麼位格的綽號，並且其中蘊含的貶義遠多於尊敬。
在李道顯嘗試想要抓住波頓研究的時候，危機感從四面八方傳來，就像是在強迫李道顯打消這個念頭。
李道顯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或許所有人的都小看了辛克雷了也說不定，想到這裏，費爾南多輕笑出聲。
這個過程中，現場很難保持穩定的秩序，如果露出頹勢，開場的震懾可能就達不到預期，高桌上的人很可能會起別樣的心思，群起而攻之，反而令自己深陷險境。
李道顯將準備好的封存着「鑽心剜骨」的羊皮卷放在了費爾南多的面前。
波頓笑着張開手，隨着他的魔力涌動，手心出現一道細長的刻痕，這道痕迹就像是一道印記。
在明白了李道顯的需求之後，費爾南多已經開始對問題的關鍵進行嘗試組合。
「不，你完全誤會我了。我並沒有這樣的想法，正因為我體會過孤立無援的感覺，所以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希望避免悲劇發生……」
今天在議事廳的整個過程能夠順利按照計劃進行，甚至比計劃進行的更加完美，費爾南多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在離開的時候，還不住地對着李道顯誇：「伱真是一個被命運眷顧的人，自從重新遇見你，我才得到靈感，開始鑄造籌備很久的作品，而也正是因為你，讓我的作品可以晉陞到巫器的層次。」
李道顯失笑着搖了搖頭：「遠不如解密者好聽。」
這些念頭在波頓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後續的整個過程能夠無事發生，費爾南多在場是主要原因。
李道顯通過現場的信息，已經判斷出對方的強弱。
很明顯，這個大範圍的儀式，就是用於李道顯掌控的這三個街區的。
或許只需要在自己的基礎上，考慮如何能夠讓律融入其中，就很有可以得到巫器……
一個莫名的念頭，從李道顯的腦海中閃現出來。
費爾南多也笑着說道：「我覺得狂蟒也不錯，意外的貼切，至少有了知名度，在混沌樞紐，有知名度可以避免不少麻煩。」
費爾南多輕輕頷首：「原來叫鑽心剜骨，名字倒是貼切……」
李道顯說的振振有詞，語氣正直而堅定。
他收穫了一件巫器，並且巫器的特性又足夠強大，他的心情也同樣不錯。
「你的確應該找我，除了我，其他人可沒有辦法做出滿足你想法的設計。其中覆蓋範圍足夠大的儀式，並且還要特別針對願望進行識別，如果是針對街區範圍涉及，未來還要考慮擴展的可能，並且維持儀式的能量來源也要好好設計……」
「偵測大範圍內的情緒波動，感知到強烈的願望，並且利用強契約束縛願望交換……」
這張羊皮卷上，寫明了最基礎的咒語、手勢、魔力流動方向，任何一個巫師根據這些標準，都可以釋放出來。
也正是爾南多不加掩飾的宣告自己存在的行為，震懾住了現場的人。
李道顯並不在意，或許不久之後，自己會有一個新綽號。
狂蟒之災？
李道顯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我希望，你可以根據我的想法，設計出一個這樣類型的儀式結構……」
剛才李道顯的激活過程，他都看在眼裏，雖然沒有能夠仔細觀察最後的成品，但是他根據剛才的現象和氣息波動，毫無疑問和律有關，李道顯剛才拒絕時，透露的信息也與此有關。
現實中，波頓在聽到李道顯要幫助自己前往幽暗工匠協會作證的時候，他笑着解釋道：
「你喜歡就好。完全不需要證明，這你可能並不清楚，只要鑄造出巫器，世界會給鑄造者反饋和認證……就像這樣……」
李道顯笑着說道：「當然，我是一個好人，所以我不希望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遺憾，總有人陷入絕境，也總有人需要幫助，我希望在瀕臨絕望時，有人願意伸出援手，現在，這個人可以是我……」
「這是您的報酬，鑽心剜骨。」
「契約的強束縛必然需要一個有效的中立主體，似乎只能利用神靈了，畢竟相對於其他不太穩定的契約體，永生不滅又被永世囚禁的神靈是最好的見證人。」
在他的感覺中，波頓已經和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入在了一起，周圍的一切都以波頓為中心。
就算沒有能夠成為傳承巫器，巫器本身的效果也足以讓持有巫師從一眾巫師中脫穎而出，誰不想自己或者自己的後代有這樣的機會呢？
波頓可以說，原本是幽暗工匠協會考核他，現在，是他考核幽暗工匠協會了。
「但是相應的，善意也不應被辜負，行善的人也不應該被傷害。」
「這是鑄刻之印，是世界給與鑄造者成就的認可，得到這個印記，也意味着走入到了世界的注視下，受到世界的庇護……」
李道顯也笑着說道：「恭喜……」
「隱蔽性和穩定性也是重點考慮的方向，最好儀式能夠自我修復，否則運維成本是一個巨大的問題，這樣一來，能夠考慮的材料就要偏向生物性質了……」
雖然心中欣喜，不過波頓工匠的本能，還是讓他思考巫器產生的過程。
李道顯聞言笑了起來，費爾南多沒有將捲軸推回來，就已經表達了對方的態度。
費爾南多開始時有些驚訝於辛克雷對於儀式和法陣的了解。
「對了，有時間小聚一下，我會介紹一些朋友給你認識，上次說好的。」
李道顯點點頭：「沒問題，這是我的暗網聯繫方式，有空可以聯繫。」
波頓說到最後，忍不住放聲大笑，一臉喜色。
於是，李道顯輕聲說道：「這是應得的報酬，如果您有時間的話，我還想請您幫我一個忙……」
「當然，這種保護也不常用，更多時候，是利用這個印記來證明自身的價值，是值得被世界注視的天才，哈哈哈哈！」
「強烈的願望和情緒波動，會帶來極大的溢價，你希望我做的，就是將這一部分心愿溢價也被計算在價值的範圍內……」
波頓也沒有再和李道顯寒暄，兩個人加上了聯繫方式之後，波頓就離開了這裏。
「鑽心剜骨？」費爾南多若有所思，「是針對胖小伙和小會長時候的魔法么？」
看到自己的想法被曲解，李道顯搖了搖頭，又一次否定道：
就算最後能夠壓下，現場的氛圍被破壞了，演講也遠遠達不到今天的效果。
李道顯也同樣笑着說道：「我猜不會是什麼好詞。
費爾南多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這種吹捧的話根本無法讓他有絲毫的波動，他現在關心的是，他需要做什麼，才能夠換到眼前這個內容獨特的魔法。
他掌握的秘術魔法很多，對於儀式和魔法的領悟更加深刻，所以這樣的問題，他有更多的方案，可以優中取優。
在印記出現的瞬間，在波頓的四周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蘇醒了一般，出現了一種詭異的生命感，魔力在有意地向著波頓靠近，空間在隱隱包容著波頓，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對波頓表現出親近的意味。
李道顯微微一笑，說道：「我的請求對您這樣的符文專家，儀式大師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天人合一?」
小傢伙指的是胖子。
對方偃旗息鼓，高桌上各個組織的小頭目們，才老老實實一言不發，認清自己在這場戲中的角色，規規矩矩的按照劇本演一個木頭人。
波頓笑着解釋道，說話間，他手中的印記漸漸消隱了下去，周圍的環境也恢復了正常：「據說是赫爾墨斯和世界簽訂的契約，鍊金術是真理之術，而鍊金術師是世界真理的詮釋者，理應受到世界的庇護。工匠也是鍊金術師的一種……」
他鄭重地對着費爾南多感謝：「這次多虧了您，不然今天就不會這麼順利了。」
李道顯身旁的座位上就又有一個人突然出現，正是費爾南多。
「不過借用哪一個神靈的力量，還需要仔細考慮一下……最好儀式的過程可以取悅神靈，這樣可以自然而然的引動神靈的關注，說不定可以白嫖一些力量……」
任何一個鑄造出巫器的巫師都是珍寶，每一個組織都不差養這樣一個巫師的資源，自然是萬分追捧，奉為座上賓。
這也是為什麼李道顯寧願利用「鑽心剜骨」魔法交換，也要拜託費爾南多的原因。
「的確如此……」
費爾南多笑着說道：「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辛克雷。」
沒有等李道顯說完，費爾南多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想要做的，表面上是看是一個完全善良和熱情的萬事屋，實際上卻是利用慾望和人性進行交換的典當行，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他將自己對於儀式的想法說出來，並且對儀式中每一個部分的描述都非常的詳細和確切。
波頓剛走不久。
狂蟒？
李道顯眯起眼睛，看着沉思中的費爾南多，臉上保持着平靜的表情，但是心中卻難免有些波瀾……
顯然李道顯和蛇有關的形象，伴隨着蛇之眼組織的成立，越發的深入人心。
「增加一個強契約束縛，對我對他人而言，都是必須的。」
巫器的出現，一不小心就是一個傳承，能夠造就一個長久存在的組織。
他需要一個完美的方案。
李道顯一言不合就直接折磨的舉動，以及後續極富感染力的演講，有一種強烈的反差，並且這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這兩次費爾南多都親眼目睹了鑽心剜骨的效果，從他的直觀感受來看，這個咒語可以給被施術者帶來極致的痛苦。
雖然這個名詞和巫師世界的畫風明顯不符，但是卻能非常形象地表述李道顯此刻的感知。
但是很快，隨着李道顯的描述，費爾南多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精彩，輕聲地重複著李道顯的核心要求：
「直說好了。」
他的話鋒一轉，然後說道：「按照約定，我必須出手才能夠獲取報酬，我今天可沒有出手……」
「不……」費爾南多看透了他的想法：「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你就不會將條件卡的這麼死。雖然你的要求很多，但是強契約束縛是整個核心，也是關鍵所在。」
波頓點點頭，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就起身準備告辭：「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先告辭了，這次收穫頗豐，我要早點通知幽暗工匠協會，看看什麼時候晉陞宗師……」
費爾南多越是細想，越是發現李道顯的這個想法很有意思。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李道顯——波頓正在被保護。
剛掌握街區沒有多久，就能夠有這樣的規劃，顯然是有針對性的目的，雖然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但是眼前這個人的確不容小覷。
「我懂，我都懂，你就是應該這樣說，無論誰問，這都是一個絕對的善舉，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提示……」
雖然自己可以取勝，但是難免要花費一番手腳。
費爾南多揭曉了謎底：「狂蟒。」
這裏的小會長，指的是暗影盜賊行會的會長，科加斯。
費爾南多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道顯，然後緩緩說道：「說說看，需要我做什麼？」
「知道現在外面都叫你什麼嗎？」
在李道顯和暗影盜賊行會會長交手的後續過程中，李道顯能夠感覺到，在議事廳中出現過一股駭人的氣息，但是在這股氣息出現的同時，費爾南多同時也釋放出了自身的氣息。
在「登階」的過程中，每一個環節能夠做到的越完美，最後的效果就會越好……
如果一切順利，領域雛形，觸手可及，甚至簡易領域，也並非不可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