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團隊任務小結

  超級手段的餘韻還在持續，天道針對黑羅博的反噬就到了。

  如果說斬魂勉強還能算是自然復仇者的一份子，那麼黑羅博的舊支化身，就真的是跟本世界的自然一點關係都無了，不但沒關係，還是反自然的存在。因此反噬之力特別強，來的也十分快。

  十分突兀的，從跨界粒子炮沖開的深邃天穹中，一道道流光傾斜墜落，從遠處看，就像被燒到熾白的火流星在墜落。

  那是閃電轟擊太過飽滿而形成的雷球。

  上千道這樣的粗大雷霆之光、在十秒內完成傾瀉。

  通天塔被轟成渣，飛上天，崩解成無數細碎，然後化作鵝毛般的灰燼之雪，簌簌而落。

  孤山成了環形山，中央大坑土石焦黑硫化，比山外的地面至少低了百米。

  天空中，鉛雲滾盪，掩住了深邃虛空，然後便是呼號的風雪。

  『嗡！轟！』地上炸出個數米直徑的坑，一枚棒球大小的猩紅珠子，緩緩懸浮於空。

  珠子釋放出大量柔和光芒，形成一個被其渲染的光芒區域。

  在這光芒中，彩色的光點生成並匯集，宛如堆沙成塔般，凝聚並勾勒出人的形態。

  不久之後，這光人變得凝實、生動、明晰，羅博由虛而實，從容歸來。

  這也是黑羅博的技術展示，看著十分玄奧高端，實際上完全可以看作是德魯伊變形的高級豪華版。

  其重點，就在於信息的寫入和讀取，統合的稱呼為生命藍圖。

  而高級的點，在於這次重組，是細胞級的。

  細胞級更上就是分子級。

  還能往上，但黑羅博掌握的技術，擁有的魂力和控制力，以及超凡要素的多寡，都不支持更微觀一級的重組。

  也就是在黑羅博舊支化時，才完成了一波重塑，從而為施展禁咒級術法打下基礎，就好比車蘑菇彈，需要高精密設備一般。

  而德魯伊的變形術，則屬於血脈級。

  「力量的誘惑……」羅博知道，黑羅博再玩技術推銷。

  這背後，並沒有哪個舊日支配者充當幕後黑手，刻意引誘他。

  但反過來說，舊日支配者散落於各處、看似免費贈送的一切，其實都標好了價碼。

  只要向欲望妥協，只要貪圖其價值，就會走上舊支的道路，成為其定位獵物用的信標，乃至其成員，這就是這條路上的底層和頂層。

  羅博感覺到，這條路已經越來越清晰了，以前他需要依靠釣寶產物才能與之良好互動，如今只需要放縱，就自然而然會拐上這路。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自認為是他在掌控彼此的遠近尺度，但使用其技藝的行為，不就想被恆星捕獲的星體向恆星靠近麼？或許軌道沒那麼直接，但也是漸近呀。

  撇開這一值得警惕的宏觀而又事關道路的核心問題，實際的斬獲倒是蠻令人欣喜的。

  主要是剝開了法則的本質，以及見識了高端的信息編程法。

  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如果說人的思維，是WIN98，那麼普通的超凡者就是WINXP，掌握法則之力的傳奇強者是WIN7，而神靈則是WIN10，至於舊日支配者，則不是WIN系列的另外一種作業系統，比如未來豪華版的LINUX。

  這與他之前分析的靈魂由載體（能量）、數據（記憶）、算法（思維構架）組成是相符合的。

  可以說，這次舊支化的最大收穫，就是讓他徹底篤信的了這理論。

  其實這理論倒究是不是真，以及有幾分真，並不是關鍵，關鍵還是自洽和堅信。

  因為自信不足，所以渴望外部的認同，尤其是權威的肯定。

  這也算是一種強化自信的途徑。

  內在的分析，外來的反饋，雙向奔赴，信念堅定了，這就是他築就的大道。

  這個比什麼對大道法則的理解更核心、更本質。

  這個是關乎算法，關乎思維模式的，具體點說，就是自己以什麼樣的角度看待萬事萬物。就像二進位算法的角度，是用零和一的角度來看待萬物一般。

  所以定道這種事，對他而言不急。

  尤其是他現在沒啥心情考慮這問題。

  他的心情仍舊偏向於低氣壓，不太美麗，感到提不起興致，無趣、無聊。與其說是使用曼殊華沙斬的代價比他預料中的大，比如說是他對自身情緒池的器量未能估算準確。

  還是淺薄，稍微有些存量，就滿溢的不知道想怎麼浪了，還以為自己揣著幾個億，結果發現是辛巴威幣。

  提升心靈境界，任務仍重，道路仍遠。

  還有一個尷尬的問題，就是燃料沒有了。

  所謂的燃料，簡單的歸納，就是能產生七情六慾的記憶信息。

  不是有那麼句話麼，欲望和恐懼是人類文明的驅動力。

  個人也適用。

  其中，恩怨又要比簡單的情緒更具價值。

  當恩償仇報，也就剩下百無聊賴的躺平了。

  可能有人會說，還有理想啊，願望啊，不斷滋生新的情緒和欲望啊，是有，但不夠強烈，就不經用。就像秸稈就不像木柴耐燒一般。

  關鍵點也就在這裡。

  他曾經以為，他的情緒和欲望，是很耐燒的瓷實木料，事實卻證明，那只是秸稈。

  說白了，他過往積攢的那些極端情緒，愛恨之源、之因，大都是些淺薄的雞毛蒜皮的事。

  可以說，只需要經濟上完成由窮到富，很多昔日的怨懟、憤懣、不滿，自然而然就釋懷了、想開了。

  甚至，都不需要真的腰纏萬貫。

  就像他現在，他手裡也沒有多少錢，但他的心靈是富足的，是能以比尋常的富人還要有優越感的視角，睥睨整個社會的。

  因為他的認知邏輯之一，就是金錢是力量的變種體現，而他現在偉力歸於自身，遠比變相的擁有力量的富翁、比靠著組織制度擁有權柄的權力人士更直接的擁有可控的力量。那他很自然的意識到，他不差錢，需要隨時可過去拿，予取予奪。

  當他變得如此富足，很多昔日耿耿於懷的事，也就真的開看了。莫非還真去走一趟流程，裝嗶打臉、人前顯聖，才能證明現在的自己是真的行？

  目前，也就是對於滅界軍團的恐懼，以及希望與老牌神靈並駕齊驅這樣的恐懼和欲望，在支撐著他砥礪前行，否則就差不多該躺平了。

  而沒有足夠強烈的情緒和欲望迸發的感性力量支撐，類似噩夢煉神中面對魔女時的那種決絕狀態，是無法誕生的。而那，其實就是自我突破的關隘，其表現直接決定了心境成長的進度。

  所以現在他屬於收集七情六慾的素材的階段，他甚至認真考慮過化身為抖M，被人逼迫、抽打、蹂躪，自然也就再度充滿幹勁了。

  只不過具體想要操作成功，難度也不低。因為刻意降智整活兒，是很難達成應有的效果的。

  就好比體驗生活的富翁，和真實破產的前富翁，遭受打擊所能迸發的情緒力量，無論是質還是量，都有著極大的差距。

  也因此，這次有機會跟傳奇強者合作，一起懟黑神，他沒怎麼猶豫就上了。

  他甚至隱約有些期待某些反轉，比如阿巴德他們其實也不是啥好人，冠冕堂皇為民除害的背後，其實是自私的利益牟取等等。

  結果舊支一出，好好的故事直接崩盤，黑神的神國都被轟掉了。

  這還能指望啥曲折故事呢？

  莫非黑神從底蘊強悍的古神，淪為主物質界流浪半神級別的奮鬥嗶，反而能演繹出更精彩的戲碼？

  開玩笑。

  之前雖然是過氣貨色，但神墓從某種角度講，嗶格並不比外層位面的神國差多少。

  雖然權柄不及天道官方認證的諸神，但漫長歲月積累的技術和天材地寶啥的，也能相當程度的彌補不足。

  且不差神秘性，藏身暗處方便陰人，並且還有一定的光腳屬性，可以不管不顧的瘋搞，令諸神投鼠忌器，從而擁有棋手格位。

  現在已經基本降格成棋子了，就像一條巨蜈蚣面對一群雞……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期待感沒有了。

  放單獨斗，或許還能帶來些跌宕起伏的互動，可這是眾生共有的舞台，而背負了過往歲月不知多少恩怨情仇的黑神已然是落水狗……

  三竄兩縱脫離了孤山巨坑，羅博辨了辨方向，很快就向著阿巴德他們所在的位置行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狂信教士瑪留尼和他的使徒小隊，則從比骸骨穹窿還要深的地下河道，離開了聖邁拉。

  這也是一次雙向奔赴的結果，黑羅博刻意留其一條狗命，自然是為了釣魚。

  甚至，黑羅博感受到了瑪留尼與眾不同的狂信，以及長期狂信對軀殼的成功改造，知曉這傢伙有一定概率、成為黑神在主物質位面活動的軀殼。

  至不濟，也能成為重要幹部。

  畢竟黑神老巢被破，即便狡兔三窟，還有些寶庫，相當一部分也很難取用。

  而瑪留尼自己也爭氣，直覺預警，當機立斷，通過滑道快速從通天塔撤離。

  所以，各有所得，雙贏。

  羅博見到阿巴德他們時，他們剛嗑了一波藥，正在恢復中。

  法魯克提醒，雖然剛才的流星雷霆成功遮斷了諸神的注視，但這只是暫時的，有啥話，還是找個安全之地再聊，先離開這是非之地。

  羅博深以為然。

  於是不久後，法魯克布置好土祭壇，轟的一聲光爆，待瀰漫的塵煙平復，一行人早已徹底失去蹤影。

  先去內層位面，然後從土元素位面轉道幽暗地域的某安全屋。

  羅博表示又長了見識，果然是各職業到了高階，都不乏神妙手段。

  就衝著法魯克這一手藝，傳奇天團就不缺安全屋。

  就像這次抵達的，就是位於活洞穹窿中的小莊園，有地河小瀑布，有綠植小動物，魔法解封，房間內纖塵不染，器物用具狀態也都極好。

  卡里姆激活了鍊金傀儡，一行人很快享受到了舒適的生活服務。

  喝著熱飲佳釀、吃著美味零食，舒適感迅速撫平情緒，廝殺和命懸一線，都變得遙遠了。

  羅博先像阿巴德他們致歉，然後主動解釋黑羅博搞出的大動靜。

  當然，具體他撒謊了，他將這次事件描述成特殊底牌的受迫使用和失控：「我的家族有一條祖訓，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阿巴德等人則表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們無意探察這類隱私。只不過，若是再有發生這種事的可能，請儘量提前打聲招呼。

  阿巴德他們的這一反應，算是在羅博的預料之內。他自忖還有不錯的利用價值，以傳奇強者的胸襟格局，大約是願意忍受的。

  而既然願意忍受，那就大概率不會拉臉，而是會顯得大度些。

  對他來說，有這種程度的協力同行也就夠了。

  於是他將瑪留尼這個餌的事，拋了出來。

  他知道這是黑羅博留給他的餌，他並不打算繼續放縱黑暗面，於是就拿出來分享，看能不能靠天團完成斬草除根的操作。

  阿巴德先肯定了瑪留尼這個餌的價值，不過他提出了另一個概念，神聖頌唱者。

  對這個概念，羅博自然不陌生，之前黑神的爪牙在聖邁拉修道院搞事，就是打算開啟特殊門戶，而這個神聖頌唱者，便是鑰匙人。

  阿巴德並沒有對羅博坦白自己的特殊天賦，命運之握。

  他只是很確定的說：「我們用特殊手段，遙感標記了神聖頌唱者，直到現在，仍舊能隱約察覺到其存在性。

  顯然，這鑰匙人並沒有殞落於之前的大毀滅中。

  我主張優先盯著這個目標。

  原因在於，我們認知中的黑神，狡猾多謀，祂的巢穴不止一處。

  即便主巢穴被毀，祂也大概率不會直接進入主物質位面避難，而是去外層位面或星界的某些小世界，甚至異維度。

  至於佐證，之前黑神並沒有進行魚死網破式的緊急法則打擊，便算是比較有力的證明。

  顯然，祂雖然損失慘重，但仍舊沉得住氣。

  沉得住的氣，多半是因為還有家底可折騰，乃至還有一些達成所願的希望。

  我覺得，在這種時候，握住通道，就等於握住了其希望。」

  羅博認真聆聽、以及思索，初步同意了阿巴德的分析。

  黑暗救世主計劃。

  一直以來，黑神貌似都希望通過這樣一場具有顛覆性的反文明操作，來完成一場返古儀式。

  從而獲得某種權柄，讓祂從被淘汰而走向消亡的老古董，重新跟上新紀元、新時代，卻又不用像諸神那般，受諸多天道法則約束。

  而要實現這樣一個計劃，就得有個牛嗶Plus版的化身。

  以他掌握的相關知識分析，這個化身，僅僅是神靈的映像，又或分割出去的分身，是不夠的。

  因為『古神餘孽』的帽子沒有摘掉，儀式從一開始就是野祭淫祀。

  這個救世主不僅要強大，還不能有黑神的腐臭味，最好還能整點命運之子的格位在身，如此一來，反文明、反人類的行為，從更宏大的視角看，也可以看作是一場類似王朝復辟的現象。

  人類固然代表了當今主物質位面大舞台的主角，是先進生產力，可他們為了一己私利，戕害眾生，破壞自然生態，也是不爭的事實。

  那麼，洪荒回歸，便是有損有餘而補不足的行為。

  總而言之，想要拿到新紀元的天道認證，首先要把理擺順，要占據說的過去的大義。

  哪怕這洪荒回歸，只是進步發展大勢的陪襯，只要其存在過，始作俑者的黑神，就更新了格外，不再是即將被淘汰的古舊，而是跟進步打擂台的反向勢力。

  這麼一理解，代表著黑暗救世主降臨儀式關鍵存在的神聖詠唱者，確實比意志和神力的容器更具重要性。

  於是，不久之後，靠著阿巴德的命運之握指引，一行人就踏上了追蹤神聖詠唱者的道路。

  另外，羅博也獲得了一塊新的高品質釣寶區域，聖邁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