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歸路

  劫匪濟貧，羅博的具體行動還是比較謹慎的。

  乘著夜色摸到商場切近，他選擇了一處利於觀察的位置，透過沾滿灰塵的玻璃上的破洞，觀察商場內部。

  由於是曾經的超市，內部結構簡單，因此差不多能做到一目了然。

  就見大量廢棄的陳舊貨架之間，被清理出來一片空地，二十多人在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燒烤派對。

  黃賭毒，此間一樣不缺。

  但羅博很快就注意到，這些人只是在規整粉包，並沒有吸食。

  顯然，就算是混幫派的，也知道毒的危害，他們賺不義之財，也不過是為了享受人生，而不是將自己搞的人不人、詭不詭。

  聚眾淫樂，分派毒品毒資，雖然環境簡陋，但妞靚錢多，還有好酒好肉，好貨好槍，因此那也是相當的快樂。

  羅博甚至聽到一人凡爾賽的道：「這一口就要30刀，還真沒品出哪裡好喝。」

  另一人笑罵：「開豪車暈車，喝劣酒來勁，你TM就是窮詭的命！」

  結果自然是引來鬨笑和嬉鬧。

  羅博也笑，心說：「你們狀態這般放鬆，我就放心了。」

  不久之後，他就繞著商場走一圈，悄無聲息的放倒了六個警戒的幫派份子。

  兩人、三組，所處的位置和手中的傢伙什都不錯，可惜狀態不行，心不在焉，噴雲吐霧，聊天打屁，輕易暴露了自身，卻又不足以發現躡足潛蹤接近的羅博，結果就是被偷襲抹殺。

  羅博還十分貼心的破壞了車輛，以降低這幫人逃之夭夭的可能。

  選了一把來自死者的半自動步槍，羅博從容的找了一個視界優良的射擊位，開始了打靶。

  『砰、砰、砰……』他的射擊已經是藝術級，一秒兩發，跟音樂節拍一般節奏清晰，

  幫派份子尚未做出有效的還擊，就已經死了一半。

  剩下的基本都是姿勢不佳、又或狀態不佳的，羅博的射殺次序，就是先緊著那些有較大可能及時做出反應的目標殺。

  剩下的這些，倒也有玩花活的，有的人還坐著，就不管不顧的開槍猛射，還有的地上亂滾，順便摸槍射擊，更有的直接一把挾持妹子當人質，反向撤離。

  羅博心中哂笑：「就是沒人第一時間滅燈。」

  當然，照明的燈具不止一盞，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全熄滅。

  但如果反應及時、選擇正確，也還是有機會較快衝入黑暗中的，屆時借貨架遮擋，起碼也能跟他周旋一下。

  可惜臨危展現急智，沒一個大聰明，坐著掃射的根本沒有準頭，地上滾動後拿槍射擊的多餘動作太多，挾持人質的更是毫無意義，羅博的射擊太過精準，一顆子彈斷掉妹子數綹頭髮，幾乎是貼著妹子額頭，揭開了挾持者的天靈蓋。

  不到十秒，場中的幫派份子悉數死亡。

  羅博闊步進入商場，沒有理會躲逃又或瑟瑟發抖嚇尿了的妹子，順手翻了翻烤肉架上的烤肉，撒了些調料，拿起兩串烤得的，一邊吃宵夜，一邊找了個倆包裝錢、裝槍。

  裝好後，左右挎背，回收又拿了幾串烤得的肉，還拿了瓶啤酒，邊吃邊喝的離開了廢棄商場。

  羅博走後十多分鐘，才有更多的幫派份子氣急敗壞的趕來，這是接到報信後，湊夠了人才過來的，人少了根本沒那個膽，而這時，羅博早已經驅車離開了。

  不到十個小時，處于敏感期的佛波勒就知曉了這樁事，調查組乘直升機趕來確認，強行介入，並還原現場，關鍵是有活著的人證，證明行兇者的確是身材高大魁梧……

  與此同時，羅博已經在某城鎮頂著凱恩的容貌，銷贓洗錢。

  毒資往往沾粉，緝毒犬是能分辨出的，他不放心，因此要過一手。

  結果當天晚些時候，收這筆錢的人就被佛波勒請去喝茶了。

  原來，那筆毒資本就有問題，可以說是當地緝毒部門放的線，剛進入金融渠道不久，就被發現，然後就順藤摸瓜找上門。

  遺憾的是，這個洗錢錢莊在道上聲譽還挺好，兌換給羅博的錢，並沒有貓膩，也就無法追查。

  當然，這一通追下來，也不是一無所獲。

  首先可以確定嫌犯離開洗錢錢莊不足十二小時，而十二小時，不管東西南北往哪個方向走，都能劃出一個大概的範圍，可以基本確定，嫌犯就在這個範圍內，那麼通知範圍內的各官方機構，留意可疑目標，或許就能有情報收穫。

  其次，嫌犯的操作證明，其人是以現金進行消費的。

  而在這個時代的燈塔國，信用卡、銀行卡，已然成為消費的主流。

  可以說，很多燈塔國人，買杯咖啡都刷卡，更別說是相對大額一些的消費。

  這就意味著，嫌犯幾乎沒有辦法享受較好的衣食住行。畢竟消費金額稍高，比如幾百刀，就基本都是以卡付帳了，用現金顯得很另類，也相對好查。

  在這樣的背景下，嫌犯就只能走低端路線，住只能住廉價的、甚至登記都不需要的旅店，吃也基本都是快餐，車也開不上什麼好車，總之就日常狀態已經進入比較糟糕的窘境，而這絕對是好消息。

  但實際上羅博情況還好，他又搬回那個離開家鄉，再次去大城市尋找出路的浪子，沿途悠哉悠哉，吃的好、住的也不差，並沒有委屈自個兒。

  他開車抵達新鄉，先是盯上了某米其林飯店的大廚，然後借其某天疲累了一天開車回家的機會，在車庫裡上演碰瓷，待其下車，直接偷襲打暈，然後就是催眠手段。

  隔了一天，他便在這位大廚的關照下，獲得了一份餐廳打雜的工作，他倒是像當侍者，可惜米其林餐廳的侍者，專業性十分強，他不具備那個能力，只能是曲線救國。

  之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裡，他通過各種旁敲側擊，知曉了一些來米其林用餐的大人物的情報，繼而選定了目標。

  不久之後，他就用類似的車庫碰瓷方法，搞定了一位知名證券經紀人。然後以這位經紀人的職業、聲譽、金融業務兜底，邀請到一位富豪會面。

  接下來，就是故技重施，利用這次會面，在富豪的保鏢守門的情況下，將其催眠。

  再然後，上演了一出賞識邀請的戲碼。於是，借坡下驢，成了這位富豪的馬仔……

  這番操作，解決個人的社會定位還是次要的，主要是為了情報。

  一番實踐下來，羅博對燈塔國社會的隱性階層隔離印象深刻。

  可以說，絕大部分的普通人，更上層人士，一生都不會有什麼直接的交集。

  在這樣的背景下，想要獲取上層人士的相關情報是非常困難的。

  為了更好的獲得他想要的情報，在一番思忖之後，才進行了一系列操作，以完成社會地位的偽躍階。

  現在的他，地位類似於古代權貴的收稅官，為富豪波頓跑腿處理雜務，從而有機會接觸和了解上流人士。

  而這樣的職務，也更方便他隱藏狂徒的身份。

  這不，剛為富豪波頓服務了一個月不到，他就藉故再次激活暗示，單獨相處，對其進行新一輪催眠，從而在即將展開的行動後，為他的不在場證明背書。

  況且催眠這種操作，想要目標一直聽話，就需要隔段時間來一次，以強化認知，否則時間一久必會失效，甚至會觸景生情，回想起真相。

  羅博這次的目標是一位並不常見於媒體新聞的隱形大鱷。可以說，類似這種老錢，才是這個世界資本集團的代表。

  這天，天氣晴朗，春光正好，大鱷的小兒子結婚，地點就在新鄉外圍的某莊園，邀請的賓客非富即貴，像羅博這種連正席都上不了，但有次席招待，相對也算自由。

  在洗手間的馬桶水箱中，羅博拿到了武器，一把上滿子彈的M1911，和額外兩個彈夾。

  然後踩著馬桶，從天花板上，取出另外一套包括鞋子在內的禮服正裝。

  這都是負責這次婚慶的安保人員中的隊長置辦的。

  這位隊長飽受PTSD困擾，已經到了服用成癮性極強的鎮靜藥物的程度。

  這種看似堅強剛毅、實則內心千瘡百孔的專業人士，很吃催眠術那一套。

  從容換裝，等到銷毀了衣服，灰燼順著馬桶沖走的羅博從洗手間出來，已經是留著一頭短髮、高大帥氣的凱恩。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羅博徑直前往會場。

  負責會場秩序，西裝革履的安保人員，很快就注意到了眼生的羅博，甚至想起了這人是誰，畢竟在信念後不久，他們曾因工作需要，嘗試通過反覆看凱恩的照片，記住其樣貌和大略身高等外在數據。

  雖然此時羅博扮演的凱恩，跟照片上體現出的氣質有不小的差異，並且已經時隔三個月還多，但對這位傳奇級的狂徒，強記而至今不敢忘的很有幾個。

  『砰！砰！』還是那個射擊節奏，一如既往步履從容，以及超精準射擊。被當場射殺的不止大鱷，還有另外幾位屁股底下一堆屎的老錢，以及兩位華爾街的知名金融人士。

  這兩位金融人士所開辦的銀行，以兜售理財產品，坑養老金而聞名，在民間的聲譽很臭，也被不止一次告過，卻仗著強大的法務團隊，鑽合約漏洞，以及行賄等手段，總是能勝訴。

  連同試圖開槍制止他的安保人員，羅博再七秒時間裡，連著幹掉十一人。隨後快速奔行，翻牆後沖入莊園斜對角的一處樹林中。

  這是早就規劃好的撤退路線。

  在樹林中身材回縮，重新換過禮服，等到從另一端走出樹林，波頓的車正好駛過來。

  車稍停五秒，羅博便三兩步趕過來，拉開車門，坐入副駕駛位。

  果然，車輛尚未駛出莊園所在的區域，就遇上了特工和條子聯合封路。

  外松內緊，燈塔國的暴力機構一直不曾鬆懈，這次真的做到了十分鐘響應，直升機都來了不止一架。

  可惜，富豪波頓及其司機都已經成為羅博的幫凶。

  更重要的是，羅博足夠謹慎。他的嗅覺已經堪比獵犬，因此在開槍之後，處理了貼在手上的乳膠手套，確定手上沒有沾染硝煙的味道，也就不怕獵犬查。

  再加上樣貌和身量與兇犯差異大，車被檢查過後，只是在名冊上打了勾，便被放行了。

  而車上的羅博並沒有太過得意，他看過｛死亡筆記｝，知曉但凡行動必有痕跡。

  這次看似輕鬆脫身，實則有不小的後患。

  就比如說這個撤退路線，專案組徹查樹林，必然會發現焚毀衣服的那個坑。

  雖然他堅信燒的比較徹底，留不下多少有用線索，但至少致命了他曾在這裡換過裝。

  那麼，在莊園附近的主要道路已經被封，天上還有直升機及時到場的情況下，他是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的呢？

  就像福爾摩斯的那句名台詞說的：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性，剩下的那個無論多麼不可思議，都大概率是真相。

  這次行動，可以說頂風強行作案，緝捕熱度並未消退，又是白晝之下、眾目睽睽，堪稱是行險，暴露出來的，又或引發深思的也多。

  照著這個趨勢，最多再有個兩三次，他也就藏不住了。

  不過，他並沒有後悔。

  一方面，偏向虎山行是他自己選的。

  另一方面，這種行險，對他而言是一種正向的刺激，正是足夠兇險，他才能保持旺盛的自我提升勁頭。

  說的難聽些，這已經漸漸成為一種心靈癮症，哪怕明知會走向毀滅，卻也不悔。

  人生都是向死而生，這輩子，他希望燦爛些，而他已然做到了。

  確實，這次的蓋子是無論如何也捂不住了。

  當然，遮羞的操作還是有的，比如兇案現場其實是有監控的，但與會者驚慌失措、屁滾尿流的狼狽模樣根本就沒有播放，甚至都沒有真實的影音資料，而只是弄了個動畫演示。

  因為當時羅博的表現過於正面，既不猥瑣、也不猙獰，即便是上陰森濾鏡，仍舊一股子強者的從容鎮定、霸氣側漏風範，這種內容放出來，等於是幫嫌犯漲粉。

  而即便是現在這般，仍舊出現了一幫狂熱粉。

  但這次有關當局是真沒辦法了。死者的親屬都是有頭臉、有能量的，就是要製造輿論，逼迫當局全力辦案。

  他們根本不肯相信當局的說辭，也不願體諒，這背後牽扯到的是巨大的利益，孝子賢孫，在爭奪財產上更有優勢，暗花懸賞在事發當日就已經開出，並且很快就達到了一個嘆為觀止的價格。

  合起來超過一個億！要將兇手繩之以法，真實的台詞是死活不論！

  而這只是個開始，畢竟羅博的兇殘，觸動了權貴富豪最敏感的神經，不允許，不原諒，不容忍的三不背後，是對自身性命安危的深深憂慮，所以，事情公諸於眾，發酵之後大爆，有這些人的默許，乃至推波助瀾。

  同時，這也是在表達不滿。

  在這些人眼中，如果說這個國是一家大公司，他們就是這個公司的重要股東，公司雇員表現不給力，他們當然要用自己的方式警示、乃至敲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