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玩命

  哪來的熊孩子。

  林奇一轉身就覺得頭都大了。

  家裡那位小混蛋給林奇留下的應激反應讓他一看到小孩子本能的就想按在地上暴打，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衝動，打量著說話的人。

  看身形是個十一二歲的女孩，比瑪莎稍微高一些，穿著碎花長裙，戴著大紅蝴蝶結，臉上帶著個兔子面具遮住了容貌。這裡大部分人都帶著各種面具，反而像林奇這樣露出外貌的是少數。

  這種年紀的女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一本正經的閱讀目錄挑選商品？聽她的說法，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迎著林奇詢問的目光，管理員達利爾平靜的笑了笑：「只要知道圖書館的進入方法，又通過了進入時的審查，任何人都有資格進入圖書館。當然，前提是要對知識有著足夠的虔誠之心。」

  說著，用鄙夷的目光瞥了一眼林奇剛才捂住的錢袋。

  「果然你家虔誠之心就指的是蘭德鎊，我現在很懷疑你們那位支配者的億萬光輝指的是億萬金幣閃的光。」

  「呵呵，金幣之光當然也是真理光輝的一部分。」

  達利爾絲毫不以為意，經過他的解釋林奇才知道，能通過圖書館進入審核的，都不會是純粹的普通人，至少對神秘有一定了解。有點像稻草人酒吧里那些普通獵人，只是程度沒有獵人那麼嚴重，還沒開始神秘接觸。

  這個女孩就是這樣的訪客，而且是老顧客了，對神秘、秘法、秘藥、儀式充滿了濃厚的興趣，購買過不少奇怪的典籍照著嘗試，索性還沒有真的發生什麼。

  不過這樣繼續下去也快了。

  林奇嘆了口氣，果然不管哪個世界都不缺主動作死的人：「官方也不制止嗎？」

  「神秘烙印在人們靈魂深處的除了恐懼還有好奇，對禁忌知識的好奇心是阻擋不住的。所以只要不出事，官方不會幹涉。」

  「但如果出事就已經來不及了吧？」

  「所以出事也就不用干涉了，不是更簡單？」老人的微笑里仿佛帶著一股寒意，「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個道理可不止對你我適用啊，利維夫先生。」

  這一刻，林奇的心底仿佛飄起一絲寒意，頭皮一陣發麻。

  並非恐懼，更像是一種進一步認清現實之後的震撼，看來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溫情，本質上還是一個冰冷而真實的世界。

  林奇點點頭，不再有那麼多顧慮，徑直坐到女孩對面：「下午好，兔子小姐，你可叫我偵探先生。我對你提到的閃現很感興趣，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先確認一下，你來這種地方得到你家人支持了嗎？不然費用方面怎麼解決？」

  兔子小姐被問的有點懵：「費用？這裡不貴吧，每次幾鎊而已，零花錢就夠了呀。」

  果然是富人家的孩子，生活太好了閒的。林奇像死魚一樣張了張嘴，無力的嘆了口氣：「能詳細的介紹一下嗎？包括它的來歷，我不希望完成交易以後，被憤怒的父母找上門來，以孩子不懂事為由要求退款退貨。」

  「太失禮了，偵探先生，我雖然年紀小，但也是資深的神秘學研究者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兔子小姐怒視了林奇一眼，悻悻的答道，「那是我整理祖屋的時候，從閣樓里找到的，應該是我曾祖父留下的東西。那些我都看不懂，但帶來這裡請管理員先生們鑑定過，都是神秘文件，其中就有我說的閃現。」

  「那你可以自行處理這些文件？你父母不干涉？」

  兔子小姐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他們只看得到自己關心的東西，根本無法理解超出他們常識的東西。這些神秘文件在他們看來，就是一些寫著異國文字和奇怪符號的廢紙而已，除了當垃圾扔掉之外，沒有其他結果。」

  林奇有點猶豫，但還是問道：「那你打算賣多少錢？」

  「錢？我不要錢。」面具下的眼睛閃閃發亮，兔子小姐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我要交換。」

  這姑娘沒事吧。林奇覺得一陣頭痛，無力的問道：「交換什麼？」

  「恩……我能看懂的東西吧。」兔子小姐咬著手指思索了半天，才遲疑的說道，「秘法，秘藥這些就不錯，但最好讓我能學會的，當然，最好還是那些複雜的儀式，前提也是我能看懂的。」

  這個要求……林奇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二十多天以來，他接觸過幾次儀式，不僅過程極度詭異，而且效果相當危險，死人都是最輕的。這讓林奇忍不住追問道：「想要秘法秘藥這些我能理解，你要儀式的詳細操作做什麼？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現在學校里很流行這些呀，好多同學都在玩，像請杯靈錢靈，有意思是有意思，但這些都是假的，不好玩。」兔子小姐興奮的聲音都發顫，呼吸急促的說道，「要玩就玩真的，效果越明顯越好，嚇死那些蠢蛋，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說我是假女巫。」

  哈？什麼玩意？你就為這種事就要學習神秘儀式，還想親身實踐？

  你特麼閒的吧，玩什麼不好非要玩命。

  如果不是身在紳士之國，林奇估計自己已經罵出聲了，在他看來這種行為就和買顆『小男孩』和同學一起點著玩差不多，不僅無聊，而且愚蠢。

  別說自己手裡沒有，就算真有，說什麼也不能換啊。

  他甚至懶得拒絕，直接起身轉頭就走。

  「喂，偵探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據說閃現可是非常少見而且非常有用的秘法，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廢話，任何一種遊戲裡，這東西用好了都能當戰役魔法使用的，還用你說，我當然想要了，問題是……

  林奇猛地回頭，盯著兔子小姐的眼睛認真的說道：「聽著，孩子，我確實很想要，但神秘這種東西不好玩，也不能玩，是真會死人的，所以我不會和你交換。你有錢，有寶物，或許很快就能從其他人手裡交換到有用的東西，然後不計生死的去實踐取樂，這是你的選擇，我無權阻止，也無權干涉。但我至少可以控制我自己，拒絕和你交易，再想也要拒絕。這是我做人的底線，為了利益，讓我把一個孩子推向死亡，我不屑做這種事。」

  說完，林奇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遲疑片刻，回頭掏出一張名片放在兔子小姐的面前：「這是我的地址，如果你改變想法了，或者……真發生了什麼不可收拾的事，隨時來找我。」

  「咦，這個地址……」

  林奇沒有再理會兔子小姐的的話，向達利爾買了那份臨終共鳴便匆匆轉身離開。心情一下變糟了，林奇板著臉按住進來時的大門，一陣天旋地轉後，自己已經出現在漫天的夕陽下。

  回到外面了啊。

  看看身後的圖書館，林奇匆匆離開，然而剛走了沒有二百米，身旁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十多個藍制服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

  「就是他，他來過之後東西就丟了，一定是他偷走了，快抓住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