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忽略的環節

  「來都來了，大獻祭的。」

  林奇自嘲的對瓦倫特小姐笑了笑，實際上他很清楚，兩人已經別無選擇。

  雖然不管是瑪雅的描述還是她夢裡的真實體驗，都證明神廟就是莫爾迪基安這場獻祭最重要的場所，沒什麼可懷疑的。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總有一種這些無形之子正努力把他逼到神廟裡的感覺。

  於是他並未徹底放棄掙扎，一路上又測試了好幾次，試圖向其他方向甚至背向光柱脫離，甚至還繞到了神廟對側，試著從另一邊遠離神廟。

  對兩人來說這是很危險的行為，但瓦倫特小姐什麼也沒有說，反而心甘情願的跟著他一起瘋狂，在大群無形之子之間穿梭。

  然而最終結果證明，就是兩人被逼到了神廟外的廣場上，都是灰頭土臉，一身狼狽。

  城市裡到處都藏著無形之子，越靠近光柱越少，不知到底是因為無形之子忌憚神廟的力量，還是它們有意為之。

  鄰居保佑，千萬不要是後者，否則更麻煩了。

  「被您提醒，我現在也有種被無形之子驅趕過來的感覺。」

  遲鈍的異界人無法理解穿越者的幽默感，瓦倫特小姐用力絞著摺扇，回頭看看來時的方向，黑暗中依然有無數無形之子在蠕動翻騰，給人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我突然有一個猜測，關於這幾千年那些祭品的。」

  「嗯？」

  「或許我們正在重複祭品們的經歷。」林奇低聲道，「你想想，以無形之子的特點，祭品進來以後不管藏在什麼房間裡，它們都能鑽進去，把祭品嚇出來。祭品一旦摸黑出來，肯定會被這座城市裡唯一的光源吸引，朝神廟移動。而如果真有人沒有被綠光吸引，無形之子們也會像現在這樣，多角度包圍驅趕，逼著祭品不得不進入神廟裡，最後被莫爾迪基安出來吃掉。」

  「所以那不是錯覺，它們真的有可能是有意把我們驅趕進神廟的？」瓦倫特小姐若有所思的點頭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這樣反而更符合我們的目標了吧，我們不是正打算見見那個該死的邪神嗎？」

  「對，所以神廟我們必須闖一闖了，只是這神廟真是……」

  一言難盡。

  遠遠看去，那是一座尖頂的石頭神廟，一道綠色的光柱從神廟中心向上直射而出，一直沒入頭頂的黑暗之中。

  光柱跳動著的幽幽的綠光，猶如一大團跳動的綠色火焰，讓兩人勉強能看清四周的景物，光亮幽暗、冰冷、詭異，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恐懼之力，只需遠遠看一眼，就能讓人陷入無窮無盡的絕望與恐懼之中。

  幽暗的光柱並沒有熱度，反而冰冷刺骨，附近的地面和神殿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層，在光柱的照射下，同樣跳動著詭異的綠光。

  唯一值得林奇慶幸的，就是廣場上沒有那些恐怖的冰雕，或者說不多。廣場上也難以避免的立著那些城市裡無處不在的雕像，而且覆蓋了厚厚的冰層，但不像夢中那種可以真實攻擊的冰雕。

  神殿的大門像夢中那樣敞開著，墨綠色的霧氣，在門口內外氤氳，不時瀰漫到門外，卻又很快迅速收回，就像活物一樣。

  「不是什麼好兆頭，利維夫先生。」林奇正上下打量神廟，身後傳來瓦倫特小姐幽幽的聲音，「在神秘學裡，實體的綠色往往代表著植物和安全，是好徵兆，但綠色的光和霧則剛好相反，代表著疾病和劇毒。這倒不是誰規定的，而更像是一種規則上的法則，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

  「所以這裡其實有毒？」林奇皺眉道，「但我在瑪雅的夢裡進去過，沒什麼問題啊。」

  「她的夢境畢竟只是回憶，和真正的祖爾格拉薩爾還是有著很大區別。不用擔心，利維夫先生，這只是高位的神秘意志對現世形成的信息干擾，並不是來自邪神的攻擊，也不會有很強的威力，還不至於能傷害到一個專精藥物學的歧魂者。給，您換一對鼻塞，暫時能保護我們，如果深入以後有什麼問題再說。」

  這姑娘怎麼一提起神秘學和藥物學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看來這位貴族小姐不是全靠身份，也有不少真東西的，之前還是小看她了。林奇心裡佩服的接過鼻塞換上，一伸手就把瓦倫特小姐護在了身後。

  可惜娜塔莉警官不在，不然又可以把她護在身前了，有她在實在太可靠了。

  心裡自娛自樂的想著，林奇做了個跟上我的動作，也不管遠處正追來的那些無形之子，小心翼翼的鑽進了大門。

  裡面愈發安靜，甚至連空氣流動的聲音都沒有，屍體的腐臭味鼻塞都無法阻擋，一陣陣熏得林奇眼睛難受。

  綠光仿佛無處不在，將甬道里的一切照的微微發亮，連林奇和瓦倫特小姐的臉都綠了，視覺效果極端詭異，讓兩人忍不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一前一後緊緊挨在一起。

  嗯，我絕不是因為害怕，我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女士。

  【噗嗤。】

  就知道你在偷窺，算了，隨便你了。

  林奇深呼吸緩解緊張情緒，確認背後的無形之子並未追進來，這才舉著手杖放慢腳步，而瓦倫特小姐緊跟著林奇，摺扇對著身側，高度戒備著周圍的環境。

  和女記者瑪雅夢裡見到的一樣，這裡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不同的是甬道里也豎著幾個被凍結的石像。和外面的有所區別，這裡的石像穿著神職人員常見的長袍，也不知雕刻的人是怎麼區分的這麼清楚的。

  甬道兩側的牆壁上，依然刻著複雜的壁畫，被深埋地下數千上萬年，壁畫卻歷久彌新，看的清清楚楚，正是遠古祖爾格拉薩爾向莫爾迪基安獻祭屍體的故事。

  詭異的綠色里，牆上布滿了扭曲的場面，瓦倫特小姐緊緊攥著林奇的衣角，想看壁畫又不敢看，只好從林奇背後探出頭，偷偷窺視這段詭異的故事。還沒走幾步，林奇的腳步突然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讓瓦倫特直接撞了上去，隨後揉著頭一臉糾結。

  林奇顧不上道歉，馬上低聲解釋：「我們好像遺漏了一個重要問題。」

  「嗯？」

  「你看這些壁畫，屍體被送入神廟，經過處理後送上祭壇，隨後莫爾迪基安就會出來享用。」林奇陰沉著臉，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都忽略了，莫爾迪基安是食『屍』鬼之王，壁畫上的祭品都是屍體，活人它不吃。」林奇嘆了口氣，擦擦手心裡的汗水，聲音澀啞的說道，「所以，如果每年的祭品真是自己走進來的，那就意味著這裡還藏著一個步驟。」

  瓦倫特小姐表情也有點僵硬：「把我們變成屍體？」

  「是的。」

  林奇苦笑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如芒在背的感覺油然而生。

  晚了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