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抽絲剝繭
「首先需要弄清楚，對方是怎麼把東西偷走的。」林琦敲了敲箱子，若有所思的說道，「剛才你們說，這個邪神的權能包括傳送？」
「對，但是我一直拿著箱子，始終沒有離身，有人對箱子使用能力就相當於對我使用，必須先經過和我的對抗，我也不可能毫無察覺。」
「原來如此，但是事情確實發生了，你真的從未離身嗎？一刻都沒有？」
「嗯？請不要質疑我對女神的忠誠？」
瑞克騎士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以我對主的忠誠起誓，我絕不會為了推卸責任而說謊，我全程都遵守押運流程，沒有鬆開過貨物。」
「你誤會了，騎士先生，我並沒有懷疑您在說謊。實際上我剛成為歧魂者五天，對神秘世界裡的這些知識了解的並不深，所以質疑什麼的無從說起，我只是按照正常邏輯來分析。」林奇看著碼頭旁的大船說道，「我的調查方法，就是把所有不合理的細節挑出來，然後一一找出原因，最後把所有原因串在一起，就是案件的最終答案。比如我現在就在考慮剛才的襲擊。」
瑞克騎士皺起眉，用疑問的目光看向林奇。
「同時有兩撥人盯上這艘船的可能性不會太高，理論上剛才的襲擊和貨物被盜很可能是同一事件，但他們如果計劃悄無聲息的盜走物品，就沒必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且出動幾十隻海鳥和三隻江豚，光是炸藥就不便宜，就算是瘋狂的邪教徒，面對實實在在的蘭德鎊的問題也捨不得胡來吧。所以這起襲擊不該存在，除非……」
「除非它是必不可少的？」
瑞克騎士用驚訝的眼神打量著林奇，意識到對方幾句話，就把自己的思路理順了。
「對，這就是我的判斷，然後下一步，就是重新梳理一遍剛才的經歷，看看哪裡有問題了。但是很遺憾，不管是襲擊、水盜還是押運我都一無所知，恐怕沒法幫你們找到問題關鍵，你們……嗯？你想到什麼了？」
林奇發現，瑞克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是我辜負了女神的信任，我確實鬆開過運輸箱。」
瑞克攥著拳頭垂下頭，聲音顫抖低沉：
「在我把船隻隱藏起來的時候，由於運送的是神聖回憶，神秘性水平太高，如果我和神聖回憶一體化，那我的能力必然會被神聖回憶干擾，根本不可能生效。所以我只能放開箱子，斷開和神聖回憶的聯繫，通過迂迴的方式，把一切和船隻一體化隱藏。期間貨物始終在我的腳邊，但是，但是，這幾秒我確實放開了貨物。」
看來是沒錯了，林奇和大主教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
「第一個問題應該找到答案了，對方調查過你，了解了你的能力，於是通過幾次火攻逼你使用能力，趁機偷走了貨物。那麼下個問題來了，對方是怎麼抓住這幾秒的機會……」
「不，不是幾秒。」瑞克騎士肯定的說道，「一旦我的能力生效，他們就不可能再找到目標了，所以他們想動手，只有在我放下箱子到能力生效這段過程中。」
「大概多久？」
瑞克騎士想了想，突然提起空箱子單膝跪地，把箱子放下，隨後手掌拍在地面。
「就這樣，不到一秒吧。」
「你剛才說過，如果對方在你控制貨物的時候傳送你一定會產生感應，所以對方的時間必須掐的非常準確，不可能預先做出動作，否則就會被你發現，對吧。」見瑞克騎士確認，林奇抿著嘴角，回憶起故鄉考科目一的時候學到的知識，「人的視覺反映到意識再做出反應是有極限的，不足一秒的話，已經超過反應極限了，就算在一旁緊緊盯著，也不太可能反應的過來。我不太懂，這種精確度，能用預言之類的能力做到嗎？」
「不可能，也許的確有人能把預言準確率提升到百分之百，但想要精確到秒也絕不可能，因為具體時間牽扯到的干擾因素太多，根本不可能有準確結果，就連神諭也只能具體到小時。」
林奇皺了皺眉，捏著下巴思索道：「預言不可能的話，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可以把時間測算的這麼准嗎？精確到秒……」
「不，還有一個辦法。」瑞克突然瞪大眼睛差點喊出來，「能力生效之後，從外界來說目標確實不存在，但船上是例外。對於船上的人來說，除了四周變得有些虛幻之外一切正常，目標也始終存在。」
「原來如此，幾秒的時間雖然依然很短，但比起不到一秒可長多了。而且對方就很清楚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不用擔心提前動手被你發現。」林奇手指敲打著手心，眯著眼睛目光閃爍，「所以事發的時候，船上至少有一個人是內鬼，不過也有可能是臨時傳送上去的。」
瑞克沉著臉猶豫了片刻，搖頭道：「我寧願相信是有人傳送上來。」
「嗯？」
「押運員都是資深教士，參與運輸的水兵也都是虔誠的信徒，他們的信仰都是經過考驗，不可能作偽。」瑞克解釋道，「何況出事的那段時間，水兵們都在甲板上準備靠岸，你們應該也看到了，他們不可能有時間做別的事，我……不對。」
瑞克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神色突然一變，叫過靠岸時發號施令的軍官，低聲詢問了幾句。軍官的表情也緊張起來，當即點了幾個水兵，一群人便朝著長橋跑了過去。
林奇知道不對，見特林萊斯大主教示意他帶人在這裡守衛貨物，便也放心的跟了上去。
「有什麼發現嗎？騎士閣下。」林奇一路狂奔，才勉強跟上這些水兵和瑞克的腳步。
「不是所有人都在甲板上。」瑞克順著跳板跑回甲板，頭也不回的說道，「有兩個人還在醫務室。」
「嗯？」
「昨晚有兩個水兵不明原因的腹瀉，到最後直接昏迷了，他們被船長安放在了醫務艙里休息，準備一會請苦難之廳的教士們幫忙診斷一下，所以剛才他們並沒有參與戰鬥。如果說船上有人在暗中破壞的那，那只可能是他們兩個，尤其是剛才戰鬥的時候，沒人有空注意他們的行為。」
一行人很快就鑽進了甲板下的樓梯，醫務室的門就在樓梯口。軍官一腳踹開艙門，隨後幾人都鬆了一口氣。
兩個病人已經坐了起來，正驚訝的看著幾個闖入者。
「你們兩個……」
軍官剛要走過去，胳膊就被林奇和瑞克同時拉住了，下一刻，兩個水兵的頭突然像水瓜般爆開，鮮血像噴泉一樣在醫務室內瘋狂噴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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