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萊茵火車站

  1399年5月19日，6時。

  林奇起了個大早，一身輕裝跑出了221公寓。

  帶小瑪莎出門的委託要等到上午，做好的強化計劃可不能輕易打亂。

  「賣報，賣報，格蘭特螺絲廠遭遇不明人士惡意襲擊，多名管理人員死亡，秩序之廳果斷出擊，最快速度解決危機，第一時間恢復正常生產。」

  城市已經醒來了，街上已經有不少人來往，報童們揮舞著新報紙開始滿城飛奔，查爾斯廣場上，斯科特太太的麵包車還沒出現，不過林奇倒也不著急，提著手杖一路慢跑到秩序之廳旁邊的警官俱樂部，找到了昨天已經約好的教練。

  俱樂部主要是為秩序之廳的警務人員建立的，為了方便警務人員在上班之前訓練，開放時間比民間俱樂部更早，七點就有教練值班了，一個先令一小時的費用不算便宜，但在林奇看來總比戰力不足把命丟了好，該花的錢絕不能省。

  開始接受專業指導，林奇才知道原來自己之前的想法都錯了，那是掄起棍子亂砸，根本算不上戰鬥。

  實際上在蘭德這個紳士之國，由於手杖的盛行，早已開發出了全套手杖格鬥術，那是融合了短棍、細劍、匕首、彎鉤甚至長鞭的複雜器械搏擊技巧，雖然林奇也不知道為什麼其中還混進去了長鞭這種詭異的武器，但本著藝多不壓身的原則，林奇還是全盤接受了教練的訓練計劃。

  不過，一拿起自己的手杖就被教練嘲笑了。

  自己拿的是最廉價的白樺木手杖，太脆，缺乏韌性，日常使用都很容易折斷，更不用說用於高強度戰鬥了。教練拼命推銷自己代銷的格鬥手杖，有些甚至裡面還藏著匕首。

  價格都不便宜，一根上好的黃楊木的格鬥手杖就要四鎊多，藏著匕首的更是超過五鎊，至於用料最好的紅雀杉手杖，則高達八鎊的天價。

  林奇的資產倒是夠買最便宜的黃楊木手杖的，但他最後還是拒絕了。

  教練到底是普通人，武器也是給普通人用的，林奇打算過幾天問問娜塔莉警官，看看有沒有像她手裡維金的審判那樣的奇物武器。

  不過，那肯定不便宜，普通的都要八鎊了，誰知道奇物武器要多少錢。

  該死的，我也賺了不少錢了，為什麼還是這麼窮，難道貧窮也是走上不朽之路必然的命運嗎？

  【不是不朽之路的命運，但是是你的命運，林奇。】

  『謝謝，鄰居，你這個笑話很好笑，哈，哈。』

  一邊忍受著露娜女士扎心的提醒，林奇一邊跟著教練完成了第一次訓練，這時就體現出貓之眷顧來的及時了，他動作的協調與靈活讓專業教練都大為吃驚，直言受過長期訓練的專業人士都很難有這種表現，根本不像一個新手，訓練這樣的人實在太輕鬆了。

  不過當林奇順勢詢問既然輕鬆是不是收費可以減半的時候，就被教練以課程結束為由轟了出去。

  真是太不友好了，明明還有三十秒呢，林奇覺得他一定是在報復，不過作為慷慨的蘭德紳士，還是不和他計較了。

  雖然一早晨的訓練身體很疲憊，而且花了不少錢，但心情確實不錯，感覺自己保命的能力又提升一點。

  回到查爾斯廣場的時候還沒過九點，熟悉的麵包香味已經飄了過來，斯科特太太正站在麵包攤後面招呼著客人，一看林奇，立刻把塞著五先令的信封遞了過來。

  這倒讓林奇有點意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小珍妮特是被他救回來的，他已經做好了老婦人賴帳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老婦人這麼懂事，不僅交錢，還塞了一條白麵包過來。

  得知小珍妮特恢復的很不錯，沒有再出現精神恍惚的情況，今早已經去上學了，林奇算是徹底放心下來，心滿意足的抱著熱騰騰的麵包回了家，路上還偷偷揪了一塊塞進嘴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味道格外甜。

  公寓裡的瑪莎已經收拾整齊了，穿著稍顯陳舊的公主裙，這熊孩子不熊的時候還是很漂亮的，金髮碧眼像洋娃娃一樣，和媽媽一起膩在餐廳里等著林奇回來帶她出門。

  林奇倒是有點不放心，反覆詢問過麥琪太太，確認來的不是水管工而是建築工人，這才放心的帶著瑪莎離開了家門。

  小東西看來恢復的不錯，已經能跑能跳了，在家憋了幾天養傷，此時顯得活力十足，繞著林奇跑來跑去，引得周圍的路人不時回頭。

  不是，你們的目光不要這麼溫馨，我們可是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種。

  可惜沒人聽得見林奇的心聲，林奇也只能嘆了口氣，朝小瑪莎招了招手。本以為小女孩玩瘋了叫不回來，誰知道一招手，小傢伙就自覺的跑了回來，很習慣的牽住林奇的手，在林奇身邊走的一蹦一跳的。

  林奇心裡突然多了幾分憐憫，他意識到，這小傢伙自從父親死後，恐怕就沒再經歷過這樣的時光，自己這一頓揍，倒是把她揍出依賴感來了。

  暗暗嘆息一聲，林奇也不掙脫，攥著小東西柔軟的小手，有意無意的問道：「你今天不用去上學嗎？」

  小女孩立刻嘟起嘴，怨懟的看著林奇，氣哼哼的說道：「哼，還不是因為有人把我打的沒法下床，媽媽替我請了幾天假，今天最後一天，明天就要回去上課了，真想多休息幾天。」

  「那容易啊，我再揍你一頓，這樣就可以多放幾天假了。」

  「我才不要。」小女孩捂著屁股繞到林奇另一側，重新牽起林奇的手，「你這人最壞了，不許隨便打人。」

  「不打也可以，但你要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去火車站做什麼？」

  「我答應過的，要對所有人保密。你就不要問了，我要遵守諾言，不能告訴你。」小女孩的神色緊張起來，想了想追問道，「這樣做是對的吧。」

  「嗯，信守承諾是美德，我不會逼你說出來，不過，火車站很大吧，具體去哪裡？」

  「就在車站門口，靠近站前廣場那裡。」

  位於十字區的火車站是萊茵市的標誌性建築之一，一座數百米長的長條形建築，中間是二層高的小樓，兩側像延伸出去的翅膀。

  這裡每天有數十列火車來往，人流貨流吞吐無數。

  早晨九點多，車站早已開始了一天的繁忙，巨大的蒸汽車頭拖著長長的車廂，沿著鐵軌向各個方向駛出。林奇倒是不奇怪麥琪太太的擔心，這種環境對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來說還是太危險了，再怎麼聰明早熟也不行。

  不過小東西比林奇還認識路，恐怕沒少自己跑來，她拖著林奇一路跑到車站大廳門口那片人最多的空間，在那裡，幾塊綠色的『黑板』豎在那裡。

  嗯？林奇馬上反應過來了。

  再沒有哪種方式，比人群最密集的環境下在公眾留言板上留言更隱秘的聯繫方式了，不過……

  他感覺小瑪莎想要跑過去，趕忙用力拽住了小傢伙，裝作若無其事的環視了一圈，確認周圍並沒有形跡可疑盯著自己的人，這才牽著小瑪莎到了留言板前。

  剛一靠近，林奇的心立刻緊張起來。

  一股寡淡但難以忽略的臭味從留言板上四周傳來。

  食屍鬼的腐臭味。

  是瑪雅還是山民留下的？要不要讓小瑪莎去留言？

  林奇一瞬間陷入了兩難的糾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