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統御者靈能

  約翰和雷文回到了隊伍中，眾人看到雷文懷中的莫瑞娜，很快明白她和戰士之間的特殊關係。這太好理解了，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雷文和一位女士進行稱得上親密的肢體接觸。在此之前，雷文總是生硬地和其他女性保持一個稱得上失禮的距離，就用薇薇安舉例，除非必要，在女遊俠開口時，戰士始終保持沉默。

  奪心魔的存在讓冒險者們感受到了壓力，搗毀奪心魔巢室的消息的確令人振奮，但約翰也帶回了另一個壞消息。

  一股強大的靈能就盤踞在巢室的前方，約翰一直能隱約感覺到那股能量的存在。而在兩人殺死奪心魔，離開巢室之後，那股靈能沒有變化位置，但它發現了約翰。靈能變得更具有攻擊性，那些靈能觸鬚已經微弱地鎖定了邪術師的方向，每當約翰試圖使用靈能，腦海就會產生刺痛伴隨著一種如芒在背的焦躁情緒，攪亂邪術師的思維。

  他的靈能被壓制了。

  一個強大的敵人正在毫不掩飾地挑釁他。

  熟悉地形的克洛告訴眾人，那個靈能停留的位置就是儀式祭壇，神殿廢墟最重要的地方。關鍵的地點，強大的敵人，整裝待發的冒險者小隊。

  「一場苦戰在等著我們。」巴恩斯輕揉下巴，臉上露出迷之微笑。

  「怎麼，你怕了嗎？」阿靈頓隱約能感到前方的威脅，他不喜歡與那樣的對手為敵，在地獄之力被壓制的情況下。地獄守衛試圖挑唆幾人放棄，但一陣莫名奇妙的興奮情緒正在牽動冒險者的神經，阿靈頓能聽到他們腎上腺素加速的心跳，出現在每個人臉上的亢奮神情。他們的眼睛裡發著光，像是脫下了文明的外衣，沉醉源於原始社會的狩獵欲望。

  無論是約翰、雷文、加拉哈德甚至是巴恩斯，他們都在期待著一個可怕的對手。這些阿靈頓眼中的聰明人紛紛做出了在他看來不明智的決定，在沒有任何先手優勢的情況下前進。

  還未甦醒的莫瑞娜·阿德拉克被雷文留下，他放下了自己的大部分行李，在灰塵遍地的遺蹟里製造出一個相對整潔的區域。雷文給她蓋上乾淨的毯子，皮克精貝拉被留下來守護她。對奪心魔的戰鬥，冒險者需要減少不必要的損傷。

  加拉哈德看到雷文照顧那女孩的輕柔動作，在前進的途中，對雷文說：「如果我是那位女士，我會很高興在睜眼的時候就看見你在身邊。」

  這位謙遜的圓桌騎士看出了戰士的不舍。

  「雷文，其實你完全可以留下。別把這話告訴貝拉，讓不到前臂長的皮克精照顧一位女士是不現實的。我可以替代你履行前排的職責，圓桌騎士不只有聖言。」

  雷文對加拉哈德投以感激的眼神，笑著搖搖頭。

  「所以你不是她。一個教會我自由給予我自由的女孩，不會想看到我被拴在她身邊。莫瑞娜是一位要強的女性，我很確定，比起關懷，她更不希望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克洛縮在隊伍後面，他弓著背，在兩人交談結束的幾分鐘後，冷不丁地打破沉默。

  「我不要強，所以能不能讓我回去。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

  「死人？」地獄守衛低下頭，讓鼻孔中的硫磺熱氣吹到克洛臉上，看似疑惑實則威脅地說。

  克洛咳嗽幾聲，他的念想就像消散的硫磺氣味一樣，被打消了。盜賊悄悄湊到巴恩斯身邊，指著走在隊伍後面凶神惡煞，像是驅趕羊群的地獄守衛。

  「誰帶他來的？他看上去真討厭，還很邪惡。」

  船長側過頭，驕傲地用手指彈動一下自己的帽子。

  「正是我。知道嗎，有時候我們就是要利用一些東西的優勢，儘管他們看上去很討厭，還很壞。」

  克洛閉上了嘴，他隱約能感覺到，巴恩斯所指的「他們」，也包括克洛他自己。

  冒險者停止了交談，他們面前的是一條筆直的長廊。這時，幾人才領悟了地獄守衛所說的毫無先手優勢。

  昏暗的長廊像一條陰濕的腸道，充斥著強烈到噁心的存在感。

  他就在那裡。

  這樣的感覺同時出現在冒險者心中，他們進入了奪心魔的靈能範圍，一舉一動都產生被一雙無形眼睛窺視的可怕感覺。他們有種預感，任何計劃的預謀和襲擊都會在這裡失敗，因為他們敵人的感知能力已經超越了肉體，就像對方正站在自己身前。

  同時，一行人的腦海中也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奪心魔形象，就好像大腦中出現了一個視野觀察區域以外的低畫質的朦朧分屏，他們用五感以外的感知察覺到了他。

  一個高大的身著精緻精緻禮服站在祭壇中央的奪心魔領袖，強大靈能的源頭。他的靈能促使他的意識遠強於肉體，存在感超過了身體的觸及範圍，讓冒險者的感知超越了五感限制，他們被動感知到了他。當然，他也感知到了冒險者。

  扎坦諾斯手捧黑卵，引導容器和自身的靈能融合在一起。那些被深紅儀式消耗的奴隸並非毫無用處，他們的付出為黑卵注入了強大的能量，藉由這個特殊的世界，介於深紅之力和靈能之間的混合能量，可以被奪心魔完美運用。

  巢室內的不幸通過心靈網絡傳遞給了扎坦諾斯，腦控傀儡隨著奪心魔的死亡一個個倒下。情勢似乎變得糟糕，但扎坦諾斯絕不能放棄手下的實驗。

  他不需要回頭，意識已經轉移到了祭壇中央的獻祭桌上，薇薇安·奧迪茲平躺在那上面，陷入無眠之夢。這個難得的素體將會幫助奪心魔繞過摩根的限制，現在已經沒有了擋在他們面前的障礙。扎坦諾斯正打算啟動儀式，但巢室的死亡打斷了他的計劃，他不可能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扎坦諾斯更不可能無視那些威脅，貿然開始儀式，仍有計劃被干擾的可能，失敗的風險不能容忍，更何況那和找死無異。

  擊敗入侵者，繼續自己的實驗，這成了得到強大靈能增益之後，扎坦諾斯心中的唯一念頭。

  這種信念，也在微妙地心靈連結下，模糊傳遞給了約翰一行人。

  【我要干翻你們所有人。】

  極端狂妄自大的宣言在此時此刻沒有引來冒險者的哂笑，自身錯亂的感官已經讓冒險者們察覺到了對方強大的實力。巴恩斯和克洛咽了口唾沫，加拉哈德和雷文舉起武器，約翰陰沉著臉，被壓制到近乎縮成一團的靈能對這股力量做出回應。

  【那就來吧。】

  忍受靈能對精神的壓迫，冒險者衝進祭壇，看向早已準備好的奪心魔和其他僕役。

  獻祭台上的薇薇安和扎坦諾斯手中的黑卵同時進入約翰的視線。

  邪術師眯起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