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遲來的消息
約翰睜開了眼睛，夢中的一切歷歷在目，那本就是曾經的記憶，自己珍貴的回憶。雙手撐起身體，邪術師打量周圍，他還在哲人之門的巨石陣範圍里，身體已經恢復健全。深紅之力積聚的紅霧已經消散，法術留下的破壞痕跡還殘留在這座魔法裝置里。他昏睡的時間應該沒有太久，哲人之門的下一次傳送還沒有發生。
當時太過疲憊，居然任由自己暈倒在了這個不安全的地方。那時的他是否抱有其他想法，約翰自己也說不上來。鮮紅纖維在身體上糾纏，邪術師披上全新的紅色長袍，從哲人之門中離開。
不管那時是什麼想法，但現在都結束了。
諾拉死了，自己也向溫迪戈完成了復仇。接受諾拉已經逝去的現實，讓約翰的心仍隱隱作痛，但自己已經做了該做的。就像曾經答應瑪麗安娜的那樣，自己沒有被仇恨控制，理智地籌劃，完成了復仇。
想起另一位自己在意的女士，已經散去一些的悲傷再次襲來。
奪心魔的轉化，徹底結束了兩人的可能。
約翰現在已經領悟了那個吻的意義。
那是告別。
瑪麗安娜在朱安克里特接觸到深紅的腐化，讓自己的精神擺脫了奪心魔蝌蚪的控制，但她的轉化沒有停止。在那時她一定清楚這些，那個吻，是對她的容貌，對自己的告別。瑪麗安娜熟讀人心，她顯然察覺到了約翰的感情，所以並沒有讓喜愛她的人留下遺憾。轉化後的瑪麗安娜對約翰的打擊的確相當大，第一次看到奪心魔的姿態後，邪術師險些哭出來。
約翰小心地維持自己對奪心魔瑪麗安娜的感情，不讓轉變後的她感覺異樣。可轉變後的瑪麗安娜在刻意迴避著約翰，用自己成熟的精神天賦和話術維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感。
他們依舊會在一起跳舞，交流一些禮儀技巧，還有幾人之間的趣事，約翰知道有些事已經變了。
瑪麗安娜不會接受他的，轉化後她不會接受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離開那片災厄之地，約翰·坎普終於明白了瑪麗安娜的痛苦。
那其他人呢？諾拉和弗朗西斯的痛苦呢？也許自己已沒機會知道了。
危機解除，約翰和哲人之門之間沒有了任何阻礙，自己有充足的時間研究掌握這台古代裝置。
不過要稍後一些，他得趕緊上去，去找太陽小隊的同伴們，他們在等著自己，等著道別。
這支精銳的冒險者小隊，在冒險結束之後，也將解散了。
……
閃電·斯皮德是第一個離開冒險者營地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返鄉，結束族人受到的壓迫，在約翰回去之後，只是與幾人擁抱一下就獨自離去。
尤爾根·墨瑟將賽曼搬上馬車，拖車和馬匹都是女貴族伊芙琳·克勞狄提供的，她收下了老矮人的感謝，退到一邊給幾人留出交談的空間。當尤爾根牽起韁繩的時候，倔強矮人的熱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走之前將自己大部分藥草留給了約翰，還給聖騎士做了頓拿手好菜。當馬車啟動後，尤爾根一直在揮手道別，直到消失在兩人的視線里。
卡爾·戴米拉斯已經做好了加入伊芙琳的貴族團體的準備，如果不是邪術師還在，他肯定已經在紫羅蘭旅店入住了一個單間。
約翰·坎普在收拾旅行箱的時候，聖騎士來到他的身後。
「約翰，你應該知道我是戴米拉斯家族的長子。」
「嗯……」
「我父親卡迪安是埃弗薩的一位伯爵，我已成年，回去後一定會繼承一塊封地。」
「嗯……」
「我會成為一位領主，你知道的，每一個合格的領主都需要一位優秀的魔法顧問。」
「那位貴族小姐足夠勝任。」
「伊芙琳志不在此，哪怕克勞狄的全部都由她弟弟繼承。好吧，我直說了，來我的領地吧，約翰。我永遠會為你留一個位置，我的朋友。」
卡爾伸出手掌，他以密特拉之名起誓會提供怎樣豐厚的薪資待遇，同時期待自己的熱誠能夠打動邪術師。
「你要往自己的領地加一個維爾蒂斯邪術師？」約翰側頭看了他一眼。
「我會讓所有人閉嘴的，約翰，他們會知道冒犯我朋友的代價。」
約翰收拾好了一切，將行李箱放置在旁邊。他經過卡爾的時候，平淡地拍打他的肩膀。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和你相處融洽的錯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年輕的太陽戰士。」
「但對我來說其實挺糟糕的，我有自己的事要忙，並不打算參與你的領主遊戲。」
「好聚好散吧，熊地精。我要去研究哲人之門了，在奧普提特丹可能會停留一個月，之後我就會回家。」
「別來煩我。」
邪術師離開後不久，女法師伊芙琳走進了營帳。
「那是一位心性桀驁的人，你早該知道你的招攬並無可能，卡爾大人。」
聖騎士攤開雙手，笑了一下。
「只是嘗試一下，我又沒有什麼損失。」
「任由他人貶低自己的名節對貴族來說可是嚴重的羞辱，你該更看重自己一點，卡爾大人。」
「他救過我的命，伊芙琳。而且端貴族架子，只會激起更多的冷嘲熱諷，我了解他。」
女法師看著面帶笑容的聖騎士，鼓起腮幫子，白了他一眼。
「如果卡爾大人閒來無事，請來幫我去集市採買一些生活物資，我們消耗得很快，今晚也許會吃不上飯。」
聖騎士點頭答應，伴隨伊芙琳走出帳篷。
「採購的事需要你親自跑一趟嗎？」卡爾並沒有忘記那些貴族子嗣對伊芙琳的態度。
伊芙琳眼看前方，冷靜回答，「樂文最近身體不適，只能將這些任務交給我，而且，那些貴族子弟都是我的朋友，不是家僕。」
……
邪術師並沒有立刻前往地下城，自從離開帳篷，他就察覺到了隱秘的視線。
有人在觀察自己。
沒費什麼功夫，約翰就找到了窺視者。
那是一個站在對街小巷口的兜帽男子，他衣著樸素，站在攤位旁邊，看似在挑揀攤位上的破爛，注意力卻始終集中在這一邊。約翰注意到了他綁在手腕上的一條破布，沾著灰塵和髒污，顏色和材質都有些熟悉。
那是食人魔賭坊的標記。
那是情報商人半身人查拉的人。行動鬼祟的盜賊很快走進了巷子深處，還朝約翰看了一眼。
那個見錢眼開的半身人找自己有事，他有新的情報？
老實說，約翰·坎普覺得那個猥瑣的半身人小偷只是想用假情報從自己身上多騙些金幣。畢竟他的敵人已經被處理了，那些瑣碎的情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價值。維爾蒂斯狂信徒不是死在了那場獻祭，就是死在了太陽小隊的刀刃下，半身人那邊遲到的情報能有什麼用。
邪術師權衡了一下半身人的情報是否值得自己浪費時間。
很快，約翰做出了決定。
也許是心有不甘，還有戾氣想要釋放。
約翰·坎普覺得自己有必要確認一下有關諾拉·塞巴斯的消息，不管是否有用。如果有漏網之魚，就處理掉。如果讓他失望，就讓那個失職的情報販子吃些苦頭。
邪術師約翰·坎普跟了上去。
他的命運，也在此刻做出了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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