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鋼鐵與黑夜

  賴亨利啜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接著講述著當年的秘辛。

  「當時在世界各大國里，聯邦立國時間最短，在超凡領域的底蘊最淺，得到了這批資料與幾件相關的聖物後，上層精神大振如獲至寶，立刻調集力量開始了實驗！」

  「他們兩個便是實驗的成果，對嗎？可瞧樣子應該沒有完全成功吧？」

  朱明耀猜測著問道，顯而易見的事，要是敵人的實力已然踏入神域，自己早被當場打成一坨小餅餅，哪有逃生的機會？

  「確實如此，無論是哪個力量體系中，造化生命的能力都是屬於極高的層次，玄門天罡三十六法中，斡旋造化為何排名第一便是如此。

  可想而知，創造一個普通的個體，就已是艱難之極，更毋論創造一位神靈！

  即使聯邦官方花了十幾年的時間，灌注了無數資源心血，干出了許多聳人聽聞有傷天和的事情，實驗依舊失敗了一大半，他們沒能製造出真正的現人神，而是僅僅得到了兩個具有部分神性特徵的

  ——嬰兒。」

  賴亨利指著水鏡里的兩道人形。

  「【鋼鐵】安東尼奧！

  【黑夜】亞歷克斯！」

  前者是從成千上萬的南歐移民里篩選出合適的特殊個體，據說其隱藏血脈可以追溯到古希臘聖山神系，大力神海格力斯一脈，聯邦為其注入某件古希臘神廟聖器中殘存的神血，想要讓那位著名神話英雄再現人間。

  而後者則是從十幾個氏族內，收集了上百個血族的血液拼湊在一起，用第三帝國的黑魔法設備提取精血，加入人工授精技術產出的胚胎。

  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實驗者還不斷投餵強大生物的血液，試圖通過這種方法，逆向推導組合，來重現前三代血族那媲美神明的力量。

  這兩者乃是聯邦政府隱藏的強力底牌，很少貿然動用，所以基本無人知道。」

  說到這裡，賴亨利的表情嚴肅了一些。

  「你也知道，咱們商會法脈繁多，百家雜陳，其中就有幾家擅長請神，神打類的法術，當初進行實驗之時，聯邦和我們交換過一些關於神道之術的資料，我也因此知曉了一點內情。」

  「那個安東尼奧倒是沒什麼，他兒時便為人正直，激活了神血之後，似乎是受到血脈的影響，性格上愈發勇敢豪邁，曾經在聯邦遇到的幾次大型超凡危機中奮勇救人，只要不作奸犯科，便不用擔心他對你出手。」

  「至於這個亞歷克斯就要多加小心了，他無父無母，在實驗室的環境下長大，又是誕生於血族秘術與黑魔法儀式之中，吸納了眾多吸血鬼的靈魂碎片，精神變幻無常，心思詭秘狡猾，視他人如草芥，就和你看到的一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發瘋，萬一看到了有多遠就躲多遠。」

  朱明耀氣悶的說道：

  「那我的那些法器就白白扔了？」

  「有我在，怎麼可能讓他們糊弄過去？」賴亨利冷笑道。

  「自己養的惡犬險些傷人，總得有個說法，至少要拿出足夠的賠償。」

  「另外……」他轉臉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

  「張老哥向我顯擺，說伱近來修為突飛猛進，晉級先天，今天一見果然不假，看來人選有著落了……」

  賴亨利捻了下小鬍子，認真的吩咐道：

  「最近你就留在洛城，不要亂跑了，過段時間有樁事情要你出馬！」

  他見朱明耀有些迷惑，又補了幾句：

  「放心吧，是一次好機緣，按說凡是華聯的弟子突破，都會有一份禮物作為獎勵，這回正好恰逢其會，乾脆就將此機緣作為獎勵好了。

  商會現在正全力收集資料，等到弄清楚了那裡的情況，再叫你來好好籌劃。」

  「好了，其他的不談了，換個話題，我明天就去特調局談談賠償的問題，你想要什麼樣的法器，我去給你撈來幾件合用的玩意。」

  ……

  ……

  肥厚的金槍魚塊被切開，露出粉紅誘人的肌理。

  水箱內的綿密氧氣泡環繞著拳大的海螺。

  充斥著潮濕氣息的市場內人聲鼎沸。

  「有樁好機緣，到底是什麼？神神秘秘的……」

  朱明耀眼睛看著張牙舞爪的赤紅甲殼類生物，被裝進泡沫保溫盒放入袋子，心中所想的還是賴亨利幾天前的話語。

  付清鈔票，拎著購物袋，他輕巧的晃過堵在前面的兩位肥碩大媽，走出了水產市場。

  這個季節正是新大陸龍蝦大規模上市的季節，只只肉肥味美，價錢上也相當的親民。

  朱明耀前天就給自己弄了一頓龍蝦意面，吃完只覺得意猶未盡，今天便趁早又來到市場，挑了兩隻剛捕撈上來的新鮮貨，準備加上些牛肝菌和羊肚菌，仿效小當家來個寶山飛龍鍋。

  昨晚海風帶來了一陣驟雨，將夏日的暑氣暫時壓下三分，但隨著烈陽從東方冉冉升起，夜間殘存的一絲清涼之意便如泡沫般旋即消散。

  看到公交巴士那橙紅色的影子出現在街口，朱明耀趕緊三步並兩步走的竄上了站台。

  上班早高峰，人肯定多，占個座位先！

  上車後，少年習慣性的向後走去，忽然，他眉頭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眼光隱蔽的向後排掃了一遍，鎖定了一個套著兜帽衫，裹得嚴嚴實實的佝僂男子。

  聞著那股子汗酸混合著煙焦的噁心臭味，朱明耀心思一轉，停下腳步，順勢在前邊找了個座位坐下。

  「八成又是個飛葉子飛嗨了的貨，離他遠點。」

  行駛過幾站，車上的人果然多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坐滿了車廂，後來的只能拉著拉環站在那裡。

  慶幸了一下，自己還算上來的及時，少年無聊之中望著眾人練起了平時的業務。

  雖說到了現在，古董齋的生意已基本處於半關門狀態，他也不靠這個吃飯了，但作為愛好打發時間還是可以的。

  這位老太太戴的手鐲是銅鍍金的，外套都破成這樣了還不捨得換，看樣子生活過的不太如意。

  …綠松石雖然不算什麼名貴貨，但這塊戒面的塊頭夠大，品相也不錯，風格和主人的氣質也挺搭配，這位老先生是個講品味的雅致人兒呢…

  這金十字吊墜看起來倒稍微有年頭了，上下長左右短，典型的拉丁十字，如果不是故意做舊的話，少說也有百來年吧，鏈子是後配的，太新。

  不過這旁邊這當媽的心也真大，就算是有大人坐在一起，也不該讓十來歲左右的女孩帶這麼貴的東西，洛城的治安可不算太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