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臨時隊友，繼續上路
一語既出，全場寂靜。
「嗯，您在和誰說話？」雅各布和兒子面面相覷，均感覺莫名其妙，哪還有其…它……
胸前銀燦燦的十字架驟然一閃，老牧師驀然如夢方醒，驚懼地望向某處。
好歹是按照正統儀軌祈禱冥想了半輩子，即便無緣接受傳承踏足超凡之域，終究也積攢下些微聖力加持身心，雅各布最先察覺到了被忽視的思維死角。
這裡明明不是還有一個重要的人存在嗎？甚至才與劫匪上演了一場魔幻大戰，自己怎麼會忘到了九霄雲外？
「果然瞞不住你……」
西斜的日光映照在旅行車上，投下狹長的陰翳，一個身著黑色短風衣的矯健身影從中緩緩踏出。
五指輕輕扣下蒼白呆板的奇特面具，顯出女郎如清寒月光的冷艷面容，「我能嗅到那年輕而澎湃的生命力，最多不到30歲的【領主階】麼？這個年紀的人類強者真是很罕見……」
朱明耀語氣平和，「彼此彼此，我倒是覺得您這位到了如今境界，還沒怎麼殺人害命過的女士，才是血族裡的奇葩。」
他眉心額神天眼之中，女郎身外雖血光煞氣隱隱，但多半只是些陰邪怨念殘留，一望而知是來源自黑暗魔物而非人類，這番作風在陰暗殘忍的血族中，簡直稱得上一朵道德水準頗高的白蓮花。
目光掠過對方新換的衣物，又定格在那散發著奇妙波動的魔法面具上，朱明耀心思電轉。
「空間儲物裝備、將存在感幾乎刪除的法器面具，如此豐厚的身家，看來傳聞里席捲了家族寶物，令黑夜家族不惜引發眾怒、封鎖整座城市也要追捕的逃犯就是你了。」
「笑話，我不拿走，難道要留給那些給人舔腳趾的廢物嗎？」女郎單手叉著纖腰，不屑的一曬，算是默認了他的猜測。
「閒話少說，都是同道中人，那種藥物代表的意義大家心知肚明，接下來的行動算我一個。」她抖出一張紫底灰字的羊皮紙。
「可以事先簽訂法術契約，絕大多數收穫都歸你，我主要滿足一下好奇心。」
朱明耀略感意外，「冒昧問一句，那你白跑一趟圖什麼呢？」
「理由或許你認為很可笑。」女郎幽藍眼眸中哀傷，懷念，痛恨，嘆息，欣喜種種複雜的情緒，幻燈片般依次閃過。
「當你發現自己前半生的愛恨情仇，全都建立在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之上，那麼除了發瘋崩潰之外，就只剩下一條道路……」
她的嗓音飄渺而堅定：「在接下來的時光里，盡全力去尋找幸福與快樂，好好的為自己而活！」
朱明耀默默咀嚼著這句話，似乎體會到了幾分大起大落後的灑脫之意。
「既然如此，我就厚著臉皮占你個便宜了。」
既然取得了統一意見，他解開傑科兄弟身上的禁錮，讓他們辨認方向，準備繼續帶路。
而冷艷女郎則轉身走到雅各布父子面前，從兩座白玉丘巒間摸出一枚鏤空暗金吊墜，變魔術似遞過幾大捆綠油油的富蘭克林。
「抱歉了，連累你們受了許多驚嚇，拿去把車修一修，回紐奧良接上那姑娘，忘了看到的事情，繼續合家團圓的散心旅行吧。」
「呃，應該是我謝謝伱才對，是你擋下了子彈救了我們……」老牧師瞧著遠遠超出房車價值的金元，慌忙舉手想要推辭，只是還未等他客套完，對方已轉身離開。
「好好對待你的家人吧，別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似感懷似勸告的話語幽幽傳來，雅各布捏著突然憑空出現塞滿了衣兜的鈔票，嘴唇開闔了幾下，最終還是摟緊了兒子，暗暗送上了祝福。
「願上帝保佑你，孩子。」
操控庚金之氣修補了下汽車破損的頂棚，目送著父子遠去，朱明耀拎起桃杖捅了捅「嚮導」。
「距離那裡還有多遠？」
賽思趴在一張手工地圖上，指著上面的記號。
「就快到了，大約還有十幾公里，那是一座被幻術籠罩著的酒吧。」
「哎呦。」朱明耀正要下令出發，忽地一拍腦門，衝著女郎問道：「好像還沒請教如何稱呼？」
女郎豎起衣領，儘可能將陽光遮擋在外，酷酷的回應道：
「也許以後開始新生活時，會換個新名字，但在此之前——瑟琳娜！」
……
……
一隻沙漠角蜥慵懶的趴在仙人掌上，土黃色身軀四肢攤開，任由午後陽光溫暖著冷血動物的肌體，靜靜瞧著面前的四輪人類造物慢悠悠的晃過。
飽受摧殘的發動機猶如老牛拉破車般，哼唧哼唧喘著粗氣，但在駕駛者小心操作下，仍然堅挺的靠近了目的地。
眼見來時關口處的鐵架橋近在咫尺，斯科特一邊翻找著過關證件，一邊回首眺望，臉上滿是嚮往。
「爸爸，我們就這麼走掉，真是太可惜了，那可是接觸超凡力量的機會，或許我也可以……」
「保持理智，別讓貪婪沖昏了頭腦。」雅各布一眼便看穿了兒子在憧憬些什麼，在檢查處踩下剎車。
一直到辦理完通關手續，進入聯邦境內，他輕打方向盤挪至路邊，避開迎面等待通關的幾輛車，才小聲而嚴厲的叮囑道：
「不是所有超凡者，都像剛才的兩位如此友善。」他回憶著擔任本堂牧師時，從上邊大人物處聽來的隻言片語。
「何況那位女士……可是吸血鬼啊，即便表現的再溫和，也應當敬而遠之……」
「等等，先生，您剛剛提到了吸血鬼？能詳細談論嗎？」
一個熱切的成熟女聲，突兀出現在本應再無外人的車廂中。
雅各布愕然回頭，兩顆深邃幽遠的黑色星辰越來越大，恍如無底深淵迅速吞噬了他的神智。
黑翳如潮水退入一對靈動的眸子，中年貴婦攏起夜幕般的天鵝絨披風，目光掃過昏迷的老牧師，在他胸口的十字架上稍稍停留，想起自家如今的身份，猶豫了片刻，放棄了殺人滅口的打算。
「能夠使人覺醒超凡能力的神秘藥劑？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穫。」隨著饒有興致的切切低語，女人身影抖動，融化在了空氣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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