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陰影中的凝視

  密室之中牆上掛的著幾張大大小小的人物油畫，其中全都是各種姿勢的俏麗女郎，繪圖精美，畫工細膩，惟妙惟肖，哪怕是完全不懂的外行看了也會覺得是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唯有一點，這些女子身上最多也就是一襲輕紗，甚至是純粹天然！

  如果單是這也還罷了，裸女本就是西洋畫的保留題材之一，從古至今有不少小畫家就是憑藉這手本事和自家的俊俏臉蛋兒，在富婆小姐那裡混上了一碗香甜的軟飯，比如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鐵達尼號男乘客。

  問題是這幾幅畫中人擺出的姿勢實在是……千奇百怪，手中拿的奇特物品，更是令人生疑。

  好傢夥，別說在現在了，這癖好就是在19世紀也是個很不光彩的事，雖然所謂的上流社會私底下可能玩的比這更花更髒，但明面上這東西還是禁忌，被爆出來的話，鐵定要社死。

  這些東西雖然也算古董，但礙於題材實在不好出手，弄不好就得FBI警告，大約只有專門研究美術史的人和博物館才會收藏。

  朱明耀猶豫了一下，算了，先收起來再說，自己直接跑了幾百公里來？

  什麼？你說不是拿了獎勵點數了？

  笑話，玩過RPG的都知道，經驗那是老子打怪應得的，把NPC的房子洗劫一空，翻出來的東西，那才叫戰利品！

  環顧四周，密室里的擺設並不多，除了那些放著當年科瑞恩廠里非法帳本的書架，就是幾把已經腐朽的布沙發和一座帶鏡子的梳妝檯。

  依次拉開梳妝檯的抽屜，看著柄上鑲嵌著珍珠的小皮鞭，象牙雕刻的不明X狀物體，帶著細微尖齒的銀質夾。子與長。針，還有幾個水晶瓶中已經乾涸的迷之液體。

  少年嘴角抽了抽，實在不想下手去摸，用手杖撥拉開這些東西，挑出裡面的一個黑色皮革封面的筆記本，略微看了兩眼。

  果不其然，裡邊記載的，都是這傢伙生前，把這些小零件，用在自家那位年輕貌美的夫人身上的心得體會，其中激烈之程度，連經歷過後世網絡洗禮的朱明耀都不禁咋舌。

  前世雖然談過女朋友，但今生還是初哥的少年覺得自己純潔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在那啥網站上見過和看見真正的實物那感覺是不一樣的呀！

  科瑞恩老兄，你這頂帽子戴的不冤啊！就算是費爾南多谷的那些職業戰隊，恐怕也很少受得了這個！

  這都快把人搞殘廢了。你夫人只是出軌而不是連捅伱十幾刀，已經是很有良心了。

  他尋到雜物間翻幾塊爛桌布，把那些小心的油畫放進去，打包成一個大包裹，心裡短暫的掙扎了一下，隨後果斷的決定暫時放棄節操，把那些「小零件」也打了一個包裹。

  細心的合上密室大門，把書架恢復原樣，打掃乾淨現場，朱明耀背著兩個包裹，鬼鬼祟祟的離開了科瑞恩莊園。

  折騰了大半夜，都快接近凌晨時分了，他得找個合適的地方，先把東西藏好，然後去聯繫白子園，請華聯派兩輛車過來拿。

  要不然萬一被那窮瘋的小鎮官方發現，恐怕不會接受用這些東西抵償驅魔費用這種說法。

  ……

  客人既去，科瑞恩莊園便又歸於靜謐。

  忽的一陣夜風颳來，浮雲涌動，將月光盡數遮掩，只留下無盡的黑暗。

  而這濃濃的黑暗之中卻有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我還以為您會將那個年輕人留下呢，畢竟他可是打亂了您的計劃。」

  聲音蒼老而衰敗，透出將行就木般的死氣。

  「只不過是一顆隨手布下的棋子，或者更貼切的說是種下的一棵果樹而已，還談不上什麼計劃。」

  一個似女子又似孩童般的奇異聲音淡然回答到。

  「您可真是……大氣而寬容，那可是一頭快要蛻變成功的邪靈。」蒼老的聲音嘖嘖稱嘆。

  「為了培養它，您不僅賜予了一縷『蛇』之領域的魔力，還把它仇人的後裔引來，準備屈尊降貴的親自主持一場晉升儀式，舞台都已經搭建好了，結果卻被這個不講理的討厭小子弄得亂七八糟，如果換成是我，一定要把他塞進我的那座殯儀館裡，做成收藏品！」

  「確實有一點點可惜。」奇異的聲音也略微顯出一絲不滿，「我設計出了幾近完美的劇本，那個他妻子私生子的後代本該在幻境之中，為了那些虛假的兒童。亡魂自我犧牲。

  這樣無怨無悔的至善之靈，又恰好是休·科瑞恩自己所痛恨者的血裔，正是它蛻變儀式的最好祭品。」

  「而一旦蛻變成功，賜下的力量種子立刻就會將其轉化為我的分身投影，恰如果樹結出了甘美多汁的果實，吸收掉以後又可以消耗一點聖安德烈之血的力量。」

  隨著聲音主人情緒的微微波動，莊園深處一片黑暗蠕動著，勾勒出一個身影，身影模糊不清，唯有臉上有幾點金紅色的微光閃動，不時迸開一絲帶有神聖莊嚴之意的電弧火花。

  身影伸出手來，撫摸著臉上的幾點微光，不顧自己掌上被濺射的聖火電光灼出道道黑煙，用帶著詠嘆般的調子，低聲說道：

  「快了，快了……既然已經等了半個世紀，那便不必太著急，我們腳下的這個國度，本就是建立在無窮的血腥與罪惡之上，像休·科瑞恩這樣的果實我還培養了很多，只要有一部分能夠成功成熟，我就可以完全治癒聖安德烈之血帶來的傷害，恢復昔日的榮光。」

  「那麼又回到最開始的問題，您為什麼要放那個小傢伙離開呢？哪怕是讓我將他製成亡靈傀儡，也可以為未來的計劃增加一點點力量……」

  似乎是感覺問的不大恭敬，蒼老的聲音趕緊以謙卑的語氣找補道：

  「殿下，請原諒我的冒犯，我只是單純的有點好奇。」

  「我在那個小傢伙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東西。」奇異的聲音平淡的說道。

  「身軀亡靈化果然會損害記憶，我差點忘了您擁有真知的領域。」蒼老的聲音自嘲了一句，「您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麼？」

  「他的身上有高位者的符文印記，至少是一位傳奇等級的東方術士留下的標記，這是神秘學意義上的一種宣告——這是我的人！」

  黑影掌心向上，虛托著一點翠綠色的光影，如果朱明耀在這裡的話一眼便可以認出，這點光影呈現出來的樣子，就是林玄生用來和他遠程聯繫，傳道授業的青蓮玉符！

  「這些年來，教會的獵狗追的越來越緊了，這個節骨眼上沒有必要再去招惹那些其他的強者。」

  黑影大手一捏，將掌心的光影泯滅於無形。

  「要謹慎，再謹慎，元素潮汐的時代已經歸來，這個世界又將成為豐饒的牧場……

  而這一次，已經沒有那麼多討厭的獵犬和牧羊人了，我們可以大快朵頤，盡情的享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