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黑貓展神威
「此事與他們根本無關，這兩人為何突然發瘋了？！」
「我記得他是鍛心門的徒弟，誰去找找他的師長？！」
四周嘈雜交談不絕於耳，楊是非臉色愈發沉重。
尤其聽見兩人趴在地上吼著『殺母仇人』『叛徒』之類的話，便可確認染邪症狀。
楊是非本以為，在諸國各地雖有污穢逐漸瀰漫，但相比起數億生靈來說，不過是茫茫極少數。
而千刃兵潭雖聚集來諸國門派勢力，滿打滿算不過數千人而已，出事概率極小。
可沒想到在大庭廣眾下，會突然有兩人發瘋。
若以最壞的可能推測，難道諸國各地——
「看你神情，知道其中緣由？」
燕帝湊至身旁，低吟道：「這兩人是染了某種蠱毒，還是」
「是一種名為污穢的邪氣。」楊是非壓低嗓音：「染邪者大腦受損，無藥可醫。」
燕帝一時怔然：「污穢竟恰好是這種氣息？！」
聽其語氣古怪，楊是非瞥了一眼。看來此女也有所耳聞？
「楊小子，這污穢二字你從何處聽來？」
燕帝驀然拉住他的右手，一同後退數丈遠離人群，沉聲道：「是仙兒告訴你的？」
「對。」
「她竟對伱如此信任」
燕帝呢喃出聲，又看向地上被堵住嘴的兩人：「所謂污穢，能讓人變成這幅模樣？」
楊是非心思一動，試探道：「污穢氣息常人沾染，便會如此。但同樣有天生異類，可免疫污穢。」
燕帝沉默片刻，幽幽輕嘆：「果然如仙兒當年所說，很危險。」
與此同時，鍛心門幾位長老很快出現，其中一位中年男子面露驚怒，急忙出手將被鎮壓的兩人救出。
沒等開口問詢，這兩名染邪武者頓時怒吼暴起，對著疑似師傅的男子瘋狂揮拳。
這幅怒打師尊的誇張場面，引得四周眾人都驚呼出聲，現場更是混亂，待多位宗師出手方才重新壓制。
燕帝見此情形，眼神更凝。
她回想起洛仙兒前兩天臨別留下的話，暗想這亂世之始，難道真與污穢有關？
「燕帝，可要合作？」
楊是非低聲道：「千刃兵潭內出現污穢，具體情況無人能料。我們若能聯手，對雙方都有好處。」
燕帝瞥來一眼：「此地是否還有污穢殘存，我會仔細探查。至於所謂合作」
「我說的合作，不僅僅是現在。」楊是非語氣更重：「還有將來。」
燕帝怔了怔：「你這小子，難道不知我是燕國皇帝？」
「我知道，但我同樣知道你是仙兒的『霜姨』。」
「」
燕帝一時沉默。
良久後，她垂肩輕嘆一聲：「合作之事，我會仔細考慮。但現在我給不了你準確答覆。」
「無妨。」楊是非暗鬆口氣，不動聲色道：「我們二人往後可深入商談，無需急於一時。」
「你這小子，倒是個機靈鬼。」
燕帝看出了他的心思，但也只是笑笑：「我現在更擔心，仙兒將來能不能鎮得住你了」
楊是非正色道：「我自會好好呵護仙兒。」
「記住你自己的承諾。」燕帝轉過身，低聲道：「我再去探探情況，你們多加保重。」
說罷，化作一陣黑影消散遠去，眨眼不見。
楊是非長舒一口氣，掌心捏把冷汗。
他剛才著實賭了一回，就想試試此女對洛仙兒是否還有親情尚在。
而從結果看，這燕帝果然如自己所料，尚有感情。
「小友。」
一道熟悉聲音在不遠傳來。
楊是非側首一瞧，很快面露喜色：「顏長老？」
顏老拂須走來，面帶慈祥笑容：「一段時日不見，楊公子氣色不錯。」
「是啊，只不過」
楊是非再看向遠處被綁走的兩人，眉頭再皺：「眼下的情況，不太妙。」
顏長老同樣褪去笑容，語氣凝重道：「這鍛心宗位於徐國，一路趕來千刃兵潭起碼需要二十天以上，若他們隨身行李內沒有邪氣，便是在徐國內沾染上，直到如今才發病。」
「徐國可有聖兵？」
「皇室有一柄，五蘊谷一柄。而鍛心宗距離兩柄聖兵都相當遠，不下千里之遙，幾乎已到國境地帶。」
「看來，這太武聖兵鎮壓污穢的能力，的確有著範圍限制。」
楊是非暗自沉思。若污穢氣息還會更進一步擴散，要維持住國家的完整穩定，可能需要複數聖兵才行。
單靠一把、兩把，或許還真不夠。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心中都浮現同一個想法。
「千刃兵潭掌握著聖兵鍛造法，無論如何都要與他們打好關係。」
顏長老低聲道：「若污穢之災無法阻擋，往後天下各勢生死，此宗將會是重中之重。」
楊是非點頭贊同，同時暗自思索。
想到陰火一脈在千刃兵潭內處處受壓，若有機會的話
是否能將仇不歡這一脈全部打包，直接帶回梁國？
前殿騷亂，並未持續太久。
兩名瘋徒被迅速拘押，鍛心宗配合千刃兵潭的人返回居所，檢查隨身攜帶物的安危。
楊是非與顏長老一路圍觀，見鍛心宗人行李內並沒有異物，心中便已有定論。
兩人匆匆相互道別，便各回了住所。
「——看來，外面又出事了。」
寢宮內，洛仙兒自妝檯前走來，輕聲道：「臉色如此沉重，是與污穢有關？」
「是啊。」楊是非將熱騰早飯擺上桌，將剛才發生的事都講述一遍。
洛仙兒聽得若有所思：「污穢影響的規模，還在擴大。」
她又抬眸望來，欲言又止：「與燕帝的事」
楊是非坐到她身旁，輕聲道：「若覺得不快，我不會再與其深交。」
洛仙兒搖了搖頭：「往後亂世將至，梁國又因內亂而搖搖欲墜，若能有燕國合作結盟，確實是好事一樁。
而且我與燕帝之間，其實並沒有深怨，三年前的意外也事出有因。只是我們雙方心中都各有些芥蒂，一直都不曾說開，方才讓關係慢慢疏遠。」
言至此，她反而主動握住楊是非的手，低吟道：「公子，我不會介意此事，你儘管放心。」
「好。」
看見少女眼眸中的幾分希冀，楊是非心中瞭然。果然，不僅是燕帝尚有親情，洛仙兒同樣留有遺憾和惋惜。
既然洛仙兒不喜提及往事，那就從燕帝那邊著手，好好問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再對症下藥。
待入夜後，前殿各地再陷寂靜。
而在這時，貴賓寢宮的大門被打開一絲。
楊是非與月蕊，悄無聲息地側身走出，再將門輕輕關上。
兩人今晚都特意換上夜行衣、戴上面罩，做好了充足準備。
楊是非扯了扯麵罩，有些哭笑不得。
照原先安排，是由洛仙兒與月蕊一同趁夜出行，探查情報。
但月蕊卻堅持說她一人就足夠，沒必要旁人幫忙，楊是非又放心不下，索性就一同跟來。
當然，他其實也有些好奇，自家這隻靈貓的本相能力，究竟有多神奇。
「——哥哥可要跟好我。」
月蕊將頭髮盤起，嬌小身子換上黑衣，頗像一隻小黑貓。
想到第一次與哥哥結伴出行，其眼神都有些躍躍欲試。
楊是非揉揉她的腦袋：「我們是去探探風，可不是找人打架。待會可別跳出來對人動手。」
「放心，我很聽話的！」月蕊連連點頭。
兩人不再多言，沿著走廊快步前行，很快先來到徐國所在的區域。
楊是非本想帶著小姑娘施展輕功飛檐走壁、隱匿躲藏，再慢慢繞開徐國眾人視線，小心翼翼翻找竊聽情報。
但實際上——
月蕊推開大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楊是非正覺好奇，就見不遠處有一徐人提燭燈走來。
「」
屏息凝神間，此人卻好似視若無睹般，在兩人面前哼著小曲走過。
楊是非看向身旁月蕊，小丫頭則自信叉腰，嘻嘻一笑：「我就說吧，根本不需要壞女人幫忙~」
與此同時，一陣迷離霧氣早已瀰漫，將方圓數十丈盡數籠罩，化作一片虛幻不清的詭譎之境。
燈火盡滅、氣息盡無，恍若死寂無聲。
楊是非環顧四周大霧朦朧，眼角微抖。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丫頭很厲害，但現在看來比想像中還要厲害太多！
今日三更結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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