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系統碎片（二合一）
秘境即將關閉前一天，煙緋兌換了一瓶能讓築基期修士昏睡過去一天的葯，這是她能給予對方的最後一點溫柔，讓他感受不到痛楚的死去。
「閔大哥，要不要嘗嘗，這是我剛摘下來的，應該是整個樹上最甜的一顆。」
似乎被水洗過，亮晶晶紅彤彤的果子被玉白的手舉著到閔庄，也就是許景瑞面前，這果子外形和蘋果有些相似，但卻散發出柑橘類的香氣，方寒玉嘴角還有果汁的顏色，一看就是剛剛才吃過。
「我……」
「這裏面含有一滴醉，不過好像是築基期的，你吃了不會睡着，但是會意識清醒的倒下，在外人眼裏應該和睡著了沒有區別。」
這幾百年似乎並沒有讓許景瑞得到成長。
他很明顯的動搖了。
但系統並不會給他動搖的機會，在聽到系統的話后，許景瑞伸向果子的手中有幾分停頓，然後他拿到自己手裏，均勻的分成兩份：「一起。」
煙緋頗為不好意思的指指嘴角的果汁，這是她特意留下的：「我吃過了。」
「那也一起吧。」
許景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在一起。
另一邊，蕭清在路上遇見了玄極天宗的一行人。
路冉和秦舞月走在一起，兩個人關係看上去親近了些，他們身上衣物略有破損，面色風塵僕僕，想必一路走來也經歷了許多惡戰。
他們二人在看見蕭清時先是身體一僵，然後見她目不斜視，隨便的從他們身邊路過時才略微鬆了口氣，只是依舊擺出防禦的姿態，直到蕭清消失在他們附近才收回他們暗中早已準備好的暗器。
這是他們在另一夥修士身上搜到的。
他們之前機緣巧合得到了幾株頗為珍貴的靈植，沒想到另一夥趕來的修士盯上的也是這些靈植，他們是馭獸宗的弟子，為首那人手中捧著只嬌小可愛的玉鼠。
它們統稱為尋寶鼠。
雖然還有其他諸如尋寶貓尋寶犬之類的靈獸，但尋寶鼠體型小巧，方便攜帶還可以鑽進尋常或獸進不去的洞穴狹窄之地。
一群人面面相覷，然後一場爭奪之戰就此展開。
他們修為相仿，秦舞月甚至還有着前世的經驗，但架不住對面的人多，而且還有他們的靈獸相助，兩人在連續打傷數人後逃離了那個地方。
一路上兩個人也算是互相幫扶，結下了不小的情誼。
蕭清倚靠在樹榦上，看着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突然間接到了系統的傳話。
「打起來了。」
蕭清眼前出現一男一女交手的畫面，或許是為了避免被秘境踢出，也或許是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被識破，兩個人的打鬥有些克制，但周圍的樹木還是該攔腰折斷的折斷：「發生什麼事了？」
「煙緋沒有放棄殺他。」系統似乎從沒遇見過這種事情，這與它以往的職業生涯中見過的所有人都相背，「這不應該，我以前也遇見過想要殺死我的宿主的，但這都在她對宿主產生好感愛意之前，她明明對許景瑞有愛意，可為什麼……」
「會不會因為她也身懷系統的原因，所以對你有抗性呢？」蕭清狀似無意的說道，「你將她的系統引出來試試。」
她決定要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取走他們兩人的系統，讓他們徹底的留在這個世界。
因為契約的存在，也因為想見識見識煙緋的系統，系統沒有猶豫，這本身也是它想做的，所以它乾脆利落的出手，動用力量深入煙緋的靈魂，試圖將隱藏在最深處的那沒有任何動靜的同僚，也是敵人給引出。
煙緋察覺到熟悉的人力量自對面人身上傳來，而她自己也有點蠢蠢欲動時，震驚道：「你竟然也是……」
「沒錯。」
許景瑞開口，他想要揭穿自己的身份，想來煙緋臉上的表情會更加精彩，但他又轉念一想，何必現在透露呢，等他打敗了煙緋，身上系統也奪取煙緋的系統，倒是自然有他肆意的時候，所以也就暫且熄滅了透露真實身份的心思，而是做出一副早就看透了她的表情，讓煙緋心頭無名火起。
系統之間可以互相吞噬。
這能得到的好處甚至比她吸收數人的運氣都要大。
煙緋並不覺得自己會落在下風，她的系統雖不能言語交流，但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就在她顯出自己的系統準備回擊時，一道恍若流光的身影晃花了她的眼睛。
來人容貌平平，身材平平，讓人見之即忘，煙緋和許景瑞都以為這陌生修士是盯上他們妄圖撿漏的。
兩個人都沒將這不自量力的人看在眼裏，依舊自顧自的對峙。
蕭清看着幾乎化為實體的系統虛影，和出現在煙緋頭頂上，勉強看得出人形的系統影子，覺得自己好像也缺點什麼東西。
於是她拿出了夙念。
夙念的劍靈早就有了自己的形態，只是它想讓蕭清親口說出想要什麼樣的劍靈它才肯變身，所以一直保持着虛幻的樣子。
「主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出場就看見這副場景的夙念有些迷惑。
它這幾日在空間中和小書靈以及玄雷宗之靈相處的還算愉快，也得知了不少在自己蛻變沉睡時主人經歷的事情，一想到在沒有自己的時候主人受到的委屈，夙念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待會兒我們要坐收漁翁之利。」
等到兩道系統虛影都逐漸凝實，煙緋與許景瑞也無力關注她的時候，蕭清突然出手，先是用主僕契約牽制住系統，然後趁著煙緋系統見系統突然虛弱入侵之時也拉扯住了對方。
主僕契約宛如病毒一般在極短的時間內滲透到煙緋的系統中，順利的猶如得天相助。
「蕭清……你！！！」
「這是什麼？！？」
相比於煙緋系統竟然會說話這事，系統更加震驚於蕭清竟然敢在這種時候，這麼快的就撕毀契約。
它之前為了防止蕭清突然做出撕毀契約的事也佈下了防護，但卻在蕭清牽制住它時，在天道的注視介入下失去作用。
「不好意思啦，以後我會注意不再毀約的。」
蕭清說的十分輕鬆，然後劍鋒落下，手指輕鬆一提，兩道虛影被籠在手心裏，它們遭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淡綠色的數據樣的液體自切口處流下，就好像是它們的骨血一般，蕭清仔細一看，發現全是各種各樣的數據。
其中，因為契約的反噬，系統受到的傷害更大，就連身影都微薄的幾乎不見。
這宛如血液一樣的流體滑過蕭清的掌心，然後呈反重力狀飛向空中。
此時的蕭清才感受到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絕妙力量正在被回收，而此方天地之間的靈氣更加濃郁了。
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場輪迴。
他們通過各種方式得到的天運與靈氣，都將在付出生命的代價后交還給這個世界。
天道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它甚至還多收取了利益。
「原來，如此。」
煙緋的系統卻發出像是知道了一切的嘆息，引來蕭清的目光。
許景瑞的系統死去了。
化為一枚碎片躺在蕭清手心，煙緋的系統在說完那四個字后又堅持了一段時間才變成和許景瑞的系統一樣的銀色碎片。
只是它的中心處呈現出淡淡的金色。
看來它比許景瑞的系統強大多了。
也不知道為何要如此藏拙。
蕭清將兩枚碎片收起，然後看向倒在地上，因為強行和系統解除關係的煙緋與許景瑞兩人。
他們兩個痛苦極了。
許景瑞甚至昏死過去，只剩下煙緋趴在地上，狼狽的把頭埋進土裏。
「你，到底是誰……」
「我?」蕭清想了想義正辭嚴道，「我是時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員，驅除你們這些有系統的穿越者是我的職責和工作。」
「什麼，東西，呸。」煙緋痛到整個人蜷縮的像個蝦子，說一個字都要用很長時間，但她還是堅持了下來，「我，從沒聽說過……狗屁的……」
「那是你見識淺薄。」
或許是這句號讓煙緋一口氣沒上來，她也一下子昏死過去。
原本蕭清想把這兩個人就這樣扔在這裏，但最終還是想讓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在這個世界過一輩子的想法佔了上風，蕭清將她們拖到安全的地方，等待秘境關閉，開啟離開的通道。
一場秘境下來，蕭清收穫豐富。
兩枚系統碎片，雖然系統已死，但蕭清還是從上面嗅到一股其他世界天道的氣息力量，與她在瑜的世界裏的感受差不多，雖然極為微薄，但還是讓她忍不住的戰慄。
或許這玩意對他倆有幫助。
現如今蕭清拿着這兩個碎片也沒什麼用，不如用其中一枚再換去好感與好處，這總歸不是一本虧本買賣。
蕭清在秘境開啟前趕忙接回小蜘蛛，后又趁著秘境開啟后火速拖着煙緋與許景瑞離開，至於剩下的的那些人，他們自然會在自行離開后回到他們該回的地方。
這輪不到蕭清擔心。
許景瑞被她扔到他目前常住的地方。
煙緋被她帶回宗門，扔到她自己的房屋裏去。
煙緋好享受，房間裝飾的及其豪華，甚至稱得上是奢華。
蕭清臨走前還好好欣賞了一番。
希望煙緋沒有情緒崩潰到極點后砸東西的習慣。
***
「這是！」
在接過蕭清遞過來的東西的時候，瑕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完成了從站立到震驚到把碎片護在懷裏到開啟屏蔽天道的結界的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到蕭清經常忘了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凡人。
「很有用吧。」
蕭清毫不心疼。
畢竟她手裏還有一個。
「蕭清，我不知該怎麼報答你，這樣吧，待我死後，千機閣就屬於你了。」
瑕的表情太過讓人覺得信服，以至於把蕭清嚇了一跳。
「倒也不必如此。」蕭清道，「你可是有個……那麼厲害的兄弟，恐怕我死了你都不會死，而且就算是這裏混不下去了，不是還有其他地方嗎。」
瑕知道自己失言，也順勢轉移了話題，在詢問過這樣的碎片如何得到之後，蕭清看着他低頭沉思的模樣，知道接下來恐怕千機閣所在世界都會盡全力去搜查捕捉任何疑似或真實擁有系統之人。
不過許景瑞的系統不是說一個世界只能擁有一個系統嗎……但這也不對，畢竟煙緋也是存在的。
算了，千機閣神通廣大，她何必去操心這個，比起系統碎片，蕭清此番前來的目的還有一個。
那就是異人的骨血。
「它們看着不像是異族，也沒有異族的氣息，但娑雅卻與它們有着很深的聯繫，它們將娑雅奉若神明。」蕭清道，「所以我還是懷疑，是不是我修為不夠的原因。」
在得到瑕保證千機閣會竭盡全力后，蕭清在千機閣待了一會兒，又問了下蒼極草的下落，但得到了依舊行蹤隱秘的消息后，也就這樣離開了。
她沒有用施嘉銘的身份去外門，而是前往內門等著看一出好戲。
果然，剛到內門，蕭清就看見彷彿失去了平時慣用濾鏡，再沒了那種攝人心魂氣質的煙緋，對方極力掩飾著臉上的惶恐，嘴裏念念有詞，在過了許久后，她虛脫一般的倚在旁邊的牆上，抬起手臂遮住雙眼。
「你怎麼了？沒事吧。」
在看見走近的是蕭清后，煙緋就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樣，她猛地撲過去抓住蕭清的手臂，卻在看清蕭清容貌的那一瞬間徹底絕望：「這是……這是……」
「你怎麼了？沒事吧，要不要去找玄丹峰的弟子們去瞧一瞧？」
「不……哈哈，不用，我就是就是……一下子被糊住了雙眼。」
隨你。
蕭清沒有留下來糾纏，而是徑直離開了女孩們的視線，一個人獨自走到空曠的座椅上，她拂過光滑如玉的桌面，這比他滑冰的那個滑冰場都要大。
發現自己真的吸取不了他人氣運的煙緋喃喃自語，她躺倒在地上，任何蕭清怎麼喊都不肯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