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挺多的,到處都是。」
聽到X偵探的話,夏其妙的心臟重重一跳,她的腦海里出現無數種想法,最後她從錯亂的線團里抓住頭緒。
這裡是喪屍爆發的末日,到處都是死人,挖植物挖到人類頭顱出來,不是什麼稀罕事,是她反應過度了。
既然不是稀罕事,那X偵探特意把它帶到自己的面前,應該是發現了特別之處。
夏其妙一眼都不想多看,她順著邏輯往下捋,有了大致猜測。
「這是跟『植人』一樣的實驗品?」
「不愧是主人,果然慧眼如炬!您一下就看出來這株植物是從腦袋裡往外長出來的了,不像大頭,還要仔細觀察分析好久才知道!」
二哈一逮著機會就開始吹捧它的主人,順帶拉踩一下另一顆腦袋。
謝邀,她沒看出來,完全是猜的。
「展開說說。」
夏其妙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一步,儘量避開有植物生長的地方,踩在平實的土地上。
「我們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這些植物的情況,是因為這裡沒有超出植物以外的氣息。」
二哈的天賦就是拆家和尋寶,所以接到任務後是由它來主導身體。
這片森林的喪屍已經被主人引走和剿滅,所以沒什麼威脅,同樣也沒有剩下什麼詭異的氣息。
一切聞起來都是那么正常。
二哈覺得這是片普通森林,不過,既然主人說植物有問題,那這裡的植物肯定有問題,只是它沒有發現罷了。
它最開始刨了一棵顯眼的大樹,這棵大樹長得過於高大,所以成為它的目標。
可惜,這棵樹沒有什麼稀奇之處。木質也很一般,不夠它磨牙磨爪子的。
它又刨了很多地方,都是一無所獲,就當它要放棄準備空爪回去交差的時候,金毛腦袋拿走了身體的掌控權。
自從三頭被前主人惡意對待後,它整天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不再主動操控這具身體。
它仍然無法與它們交流,但是它們長久相處下來積攢的默契讓它們無條件地相信它。
「我一開始的方向是錯的,以為您說植物有問題,就想去找和普通植物不一般的氣息,所以才什麼都沒有發現。」
「而三頭的天賦能夠放大內心深處的情感,它可以極為敏銳地捕捉情感波動。」
「我們也是從這個角度出發,才找到這些頭顱。」
夏其妙下意識撫摸手臂想要壓下豎起的寒毛:「你的意思是,這頭顱還有情感?」
「是啊,它們還是活的啊。」
這種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頭顱,還活著?
夏其妙耳邊又響起天賦觸發的聲音,她抿起嘴唇又旋即鬆開,裝回那副什麼都不在意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活著。」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大頭說……」二哈話還沒說完,就被邊牧擠占位置。
好吧,總得留點表現機會給其他腦袋,不然主人就愛它一隻,把所有的詭石只給它吃,該引起多少嫉妒啊?
邊牧開口:「我試著通過這個腦袋回溯過去的景象,但是失敗了。」
它忽然發現自己還沒有跟未來主人詳細介紹過自己的天賦,於是補充解釋道。
「我的天賦能夠通過殘存的人類氣息和情感波動進行回溯,只有兩種情況下會回溯失敗。」
「第一種是時間過於久遠,以至於氣息和波動都消散完了,我無法從中提取出有效片段。」
「第二種是,我使用回溯的對象還活著。」
「從這個人類頭顱的腐敗程度來看,他不可能死了很長時間,長到我無法提取信息。」
「所以,我傾向於他還活著。」
夏其妙握緊自己的胳膊,但她的頭腦依舊清晰,抓住最關鍵的問題:「你怎麼定義『活著』?」
邊牧皺起臉:「『活著』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很難用語言去定義的概念。它大多數時候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很難用語言去形容,非要說的話,那也只能是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她差點忘了,面前的是狗,用狗語明顯比用人語精準。
夏其妙看著露出恍然大悟神情的二哈和金毛,閉了閉眼。
怎麼沒有狗語進修班?她要是去報一個,現在就能多掌握一門語言,了解它說的意思。
不過被這麼一打岔,她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
邊牧顯然是觀察出未來主人的無奈,它斟酌著相近的用語:「大概是能思考、有理智、有情感,在我眼裡就算活著。」
「不過這只是在我眼裡的情況,大部分時候還是得要看天賦判定,如果它生效,那就算對象活著;如果它失敗,那就算對象死了。」
夏其妙忽然想起它之前對孫不愁的評價:「那你之前說33號樓里那個,死了又沒死的租客是什麼情況?」
「那個小子……」邊牧被金毛撞了腦袋,立刻轉換稱呼,「那位先生的氣息很特別,讓我捉摸不透。」
「我無法用語言說清楚他的情況,要說也是汪……」
「停。」夏其妙打斷了它的狗語,既然現在聽不懂,那就不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
反正以後它成為她的寵物,要在她的詭樓生活,會有大把時間去弄清楚孫不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著急這一時半刻的。
「所以你認為這個頭顱是活的?」
「是的,樓主。」
「除了你的天賦以外,你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來證明這件事情。」
「有是有……」邊牧腦袋稍顯躊躇,但還是坦言相告,「只要抓一個人類過來,解剖他的腦袋對比一下就能夠知道了。」
「解剖喪屍不行嗎?」夏其妙問道。
「應該不行,他們不太一樣。」
看見邊牧搖頭後,她揉了揉太陽穴:「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找到我們吧。」
她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剛出森林沒多久就遇到攔路的了。
不長眼的來了。
在X偵探與攔路打劫的匪徒纏鬥時,夏其妙看向抱臂旁觀的九二:「你不去嗎?」
「它打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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