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是飛鳥的前研究員，所以她們想把我也挖過去。」

  「你沒問她們抵消券的事情？」

  「沒有，那樣就撕破臉皮了，不好從飛鳥那裡套消息，」祁立行挑眉，「現在她們對『不知情的我』還有一些愧疚，對我透露的事情挺多的。」

  偏理性。

  夏其妙對他下了評價，然後打量著他：「你已經欲言又止一路了，到底有什麼想跟我說但是不好說的？」

  「就是……唉，」祁立行嘆了一聲氣，「隊長你餓不餓，要不我們邊吃邊說？」

  「也行。」

  夏其妙今天早上就吃了一碗麵，晚上吃的是噬詭玫瑰的花，的確有點餓。

  只是她沒想到，祁立行這個裝修挺好的地方，偌大冰箱裡只有雞蛋和方便麵。

  怎麼說呢，樸實無華。

  不過方便麵煮起來比泡著好吃，雞蛋煎得帶著油香，她邊吃邊等祁立行交代。

  「我們在副本里，不是遇上飛鳥的人嗎？」他開了個頭，「飛鳥老大問我你是誰，看她的樣子似乎在確定你是不是她認識的人。」

  真敏銳。

  她攻擊宋橋婷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被她猜疑的準備，不過，既然她到現在都沒來找她，那就說明祁立行幫她糊弄過去了。

  做得不錯。

  「她問我你為什麼攻擊她的腿，我就跟她說我們認識得挺久的了，我告訴過你她的腿有缺陷。」

  「你知道是她把我拉進遊戲，替我報仇才攻擊她的腿。」

  邏輯嚴密，這理由找得天衣無縫，如果她不知情也會覺得這套說法合情合理。

  「你編得挺好的，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跟我說的？」她還得謝謝他，幫自己圓話。

  「可是！」他輕輕錘了錘桌子，極為懊惱地說，「我當時為了讓這件事顯得更可信，特意說我們認識的時間很長，有七八年了，感情深厚。」

  「所以？」夏其妙還是不明白他糾結的點是什麼。

  「問題在於，我當時不知道你的年齡，我以為你跟我同歲，編的我們認識的開頭是美救英雄，你從一群混混的手中救下了我，我們因此結識成了朋友。」

  他也沒想到，7年前隊長才14啊，他當時可是20。14歲小姑娘救了20的他，自己還要不要臉啊！

  「我本來想編英雄救美的，但是你這麼強，我想不出來你需要我救的場景，所以倒了一下換你救我。」

  早知道還不如編英雄救美呢！

  他捶了兩下腦袋。

  「挺好的，這樣宋橋婷就猜不到我身上了。」夏其妙並無所謂，反正丟臉的也不是她。

  隊長這是在跟他說，她的確認識宋橋婷，她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但是不想被她發現，自己這個說法沒問題，可以繼續沿用。

  祁立行明白她的意思後，看向已經熄滅的屏幕：「另一個隊友那邊……」

  「對所有人統一口徑，免得暴露。我們認識七八年了，發現彼此都在遊戲裡，然後組隊通關。」

  能瞞多久瞞多久，能瞞久一點就瞞久一點。夏其妙不想和她再沾上關係。

  「好。」祁立行也不去想那些知道隊長的年齡的人聽到這個過去會怎麼看他，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我為了應付她們，還編出不少過去的事情，我跟你說說，別不小心串錯詞了。」

  「……」

  他一連就講了半個小時，如果不是裡面有一段他出國不怎麼聯繫了的時間，估計能講得更久。

  夏其妙湯都喝完有一會兒了，他才停下。

  「大概是這樣，你理解了嗎？」

  「差不多，其實有些地方能對上，」她想了想，「你出國的那段時間我在高考，回國之後我大一，有空了所以聯繫頻繁起來，挺合理的。」

  「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祁立行意有所指，比如宋橋婷的事情。

  「沒有，」夏其妙面無表情，「我對她沒有興趣，只希望她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其實從他的隻言片語里，她就能聽出她過得不錯，能夠養起[飛鳥]一個組織，說明她已經賺到自己最想要的錢。

  她閉了閉眼睛，回想起三年前，她在醫院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褲管癟了下去，但還是笑容滿面。

  她拿她的小腿當做籌碼，回到她心心念念的親生父親的家了。

  這是壓死駱駝的倒數第二根稻草，她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真沒什麼要問的嗎？」祁立行再次確認道。

  「啊對，你提醒我了，我有事情要問你，」夏其妙正襟危坐，意簡言賅地說道，「那棵樹，改換面貌的道具。」

  「那對馬賽克姐妹，跟我說你想要把那棵樹搬走，」他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在副本快結束的時候，我看你還沒出來，所以就把那棵樹挖了，它成了副本的特殊獎勵被我帶出來。」

  「至於改換面貌的道具，我看你從進入副本的時候，就一直用藤蔓擋臉，我猜你應該需要它。」

  「其實，我有懷疑過，你是不是很早就盯上它了。」

  他看著隊長，試圖從她表情里尋找到蛛絲馬跡，但他沒想到，能直接看到她點頭承認。

  「……你不裝一下嗎？」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沒有必要。」夏其妙習慣對外人演戲，但不太喜歡欺騙朋友，可以說實話的時候，她一般不說假話。

  「我主要想不通，我是什麼時候暴露我有這種道具的？」

  「你說，你也可以不是男的。」

  祁立行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一開始就被發現了。

  「你想用這些東西，從我這裡交換什麼？」夏其妙也不客氣，直接問他。

  他就知道隊長會是個爽快人，不會跟他推拉，也不會白要他的東西。

  「親兄弟明算帳啊，我就直說說了，我想要那種不明石頭，」祁立行開門見山，「我在猜猜誰是我的副本里拿到了一塊，但是不夠用，我需要更多的這個品種的石頭。」

  「你在副本里拿到的多大？」

  她看見他比劃的大小，說道：「這一塊，值兩萬源力。」

  「你想跟我換多少？」

  她還記得系統對他餘額的吐槽，是「從沒見過你這種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