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檸看著信息，猶豫了好一會，才回了信息，【別想那麼多了，早點休息吧。】

  【我喝醉了，酒里大概也有藥。】雲霆又發了信息過來，韓霖已經把那半瓶藥的檢測結果發給了他，就在他的枕頭邊，顯然就是給他喝的，【我以後不會再喝酒了。】

  慕晚檸輕輕擰了眉，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可刪刪改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最沒有立場安慰他的，就是她。

  雲霆看著對話框裡，那邊一直顯示正在輸入，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見有什麼消息發過來，輕輕嘆了口氣，才打字，【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把戒指給你送過去。】

  慕晚檸知道他說的是那枚戒指，那會他拿走的時候就說過等離婚了再給她，她想了想才回，【看你吧，我接下來一周雖然不用上班，但現在外面記者也多，我不打算出門。】

  【好，我去了跟你說。】雲霆這一條發過去，等了會，也沒見慕晚檸再回復，就又發了一條，【晚安。】

  只是發出去之後，也沒等到回復。

  他看著手機，沒什麼睡意，就順著聊天記錄往上翻。

  其實他和慕晚檸發過的信息很少，也就最近這段時間有來有回的發過一些。

  再往前，基本上都是慕晚檸給他發信息，可他從來沒回過。

  再再往前一點，就沒有記錄了。

  因為那時候他看到慕晚檸給他發信息就煩，連對話框都不會點開，就直接刪掉。

  他甚至不記得慕晚檸是什麼時候加了他好友，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以前發了那麼多信息，都發了什麼。

  就算想去找一找，也都沒有了。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轉眼看著窗外，房間裡安靜又有些涼意，他慢慢地裹緊被子。

  *

  雲霆是第二天晚上到的玖號院，他給慕晚檸發信息的時候，她都已經準備睡覺了。

  因為慕嵐長期住院，作息非常規律，早睡早起，她最近也沒什麼事，所以睡覺的時間確實比之前也早了一些。

  她披上了件外套，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雲霆就在門口站著，影子被路燈拖得很長。

  慕晚檸走過去，也沒打算開鐵門，只是隔著鐵門看著他，他臉色有些憔悴，估摸著昨晚沒怎麼睡。

  雲霆見她沒有開門的動作，才從口袋裡摸出戒指，遞過去。

  慕晚檸接了過來，垂眼看了看，確實是之前他拿走的那枚，便收了起來，「你回去開車小心，早點睡。」

  「嗯。」雲霆應了一聲，可也沒打算走。

  慕晚檸遲疑了，又問，「還有事麼？」

  雲霆看著她手上的紗布，他其實並不想把那枚戒指還給她，可他想看她一眼，又找不到什麼理由，才只能用這個藉口。

  他抿了抿唇，想找些什麼話說又找不到，頓了頓只是說，「你回去吧，我看你進門就走。」

  慕晚檸輕輕點了下頭，只是轉過身，剛走了兩步，他又叫她，她便停下來轉身看他，「怎麼了？」

  「你……你不能這麼偏心。」雲霆擰了擰眉，突然道。

  「怎麼了？」慕晚檸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問了一遍。

  「你跟他分手了，你也說了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可你還那麼在意他送你的戒指，那我送你的呢？你戴都不願意戴。」雲霆看著她，看了看，又收回了目光，垂眼看著地面，低聲重複了一遍，「慕晚檸，你不能這麼偏心。」

  慕晚檸沉默了會，嘆了口氣，才重新走回去，看著他，「雲霆，你別跟其他人比。」

  「我知道，我比不過。我也沒想過替代誰在你心裡的位置，只是夫妻一場，我……」雲霆說著停下來，頓了好一會才道，「算了，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回去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晚檸擰了擰眉，最後只能說，「對不起，雲霆，我當初不該纏上你。兩個人分開，是會有戒斷期，如果這段時間對你來說太難熬，我可以幫你慢慢度過，直到你能接受為止。」

  她想了會，補充道，「你可以偶爾聯繫我，我們也可以偶爾見面，你不用特意找什麼藉口來見我，可以先一周一次，後面頻率逐漸放低。」

  沒人比她更清楚這段時間有多難熬。

  她多希望能再見雲深一面，可她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了。

  當初是因為有雲霆，算是拉了她一把。

  現在是她造成了這個局面，於情於理，她也都該幫雲霆度過去。

  雲霆垂下眼，隔著門伸過手，輕輕抓住她的手腕，「我們還有機會重新開始麼？換我來追你，你可以拒絕我，幾年都可以。」

  慕晚檸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我說幫你度過這段時間，不是說我們還能在一起。」

  「那我總得問問，不問一問，我怕我會後悔。」雲霆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臉上，「你回去吧，早點休息。」

  慕晚檸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轉身往回走。

  看著她進了門，又看著房子裡的燈逐一熄滅，雲霆才轉過身，慢慢地往車邊走。

  慕晚檸站在窗邊，從窗簾的縫隙看過去。

  雲霆回到了車邊，也沒上車，而是靠著車，吸了幾支煙，最後是接了一個電話，大概是有什麼事，才終於拉開車門上了車。

  等車子消失，她才轉身靠在牆上，從口袋裡摸出戒指，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著它。

  「阿深，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邁步走向床邊。

  第二天下午，慕嵐說好久沒下廚，也沒在家吃過飯了，於是便下廚去煮飯。

  慕晚檸去廚房看了她兩次，見她備了不少菜，不由擰眉，「兩個人吃不完這麼多，你少做一點，反正我這周都不上班，明天再做嘛。」

  「怎麼？不想吃我燒的菜？」慕嵐一邊切菜一邊看她，「也是，我在醫院住了這麼久，說不定燒出的菜很難吃。」

  「媽。」慕晚檸嘆了口氣，「我是怕你累著。」

  「下個廚，能累什麼？」慕嵐說著門鈴也響了起來，她轉頭往外看了看，才道，「你去開門吧，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吃飯了。」

  慕晚檸抿了下唇，現在知道她住在玖號院的並不多，昨天本來想跟黎諾她們說一聲，結果慕嵐那邊出了事，也耽擱了，難道是記者摸過來了？

  她猶豫會，走到門前，從可視門鈴看到季琛站在門外，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