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又有些感嘆，無論多堅強多強大的人，被磋磨的狠了，也會變一種樣子，也會脆弱。

小小搬了兩個帶靠背的竹凳出來，又泡了一壺蜂蜜菊花茶。

錦秋坐在矮小的凳子上，瘦弱的身軀沒有多少存在感，她抿着脣瓣看着手裏的熱茶，一時又怔愣住了。

“沒想到，在臨死之前，還能喝上一杯熱茶。”說着，錦秋淺酌了一口香甜誘人的茶水，笑着看向了小小。

“小主子能娶到你這麼好的姑娘，是他的福氣。”

小小的指尖一抖，小主子？

錦秋知道對方的疑惑，給出答案道，“主子一直都知道小主子還活着，只是她怕自己忍不住殺念，便殺光了傳遞消息和知道小主子去向的人，連她自己，也是到鳳凰關那日，才知道蕭默便是那個孩子。”

“你們肯定都覺得主子自私吧？”錦秋在笑着，但眼底卻是濃濃的心疼和苦楚，“可錦秋卻知道，主子她太苦了……”

“小主子的出生和存在，就意味着她的不堪，她想殺小主子，也無可厚非。”

“但作爲母親，主子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小主子。”許是說到激動處，錦秋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吸吸鼻子又笑了笑。

“當年她確實服毒，想要做掉小主子，但小主子出生之後，她的心便軟了，把小主子摔在地上，是隔着厚厚的襁褓，主子那麼聰明，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有那麼厚的襁褓包着，孩子不會有問題？”

“你肯定想說，主子好矛盾！”

“對，她是很矛盾，她恨，恨東晉皇的無情和多情，也恨小主子的出生，可她也有自己的無奈，她愛東晉皇，也愛自己的孩子……”

說到這裏，錦秋的眼角終於落下兩行熱淚，她激動的看着小小，身子都猛地前傾，“後宮紛亂，晉王的母妃害了太子的一雙腿，主子不想讓小主子也生活在那種地方，她只有那麼做，才能護住小主子一生安康！”

“東晉皇有多寵愛小主子，小主子就有多危險！”錦秋抹了抹眼淚，搖着頭嘲諷道，“他們都道主子多狠，多無情，可主子即便是狠毒無情，也是被他們逼的！”

“等等等等，你說晉王的母妃害了太子？不是宇文傲雨自己害的？”小小聽得有些迷糊，這套路有些對不上啊。

錦秋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是主子這麼說的吧？！”

“她總是這樣，爲了自己的尊嚴和驕傲，把自己說成壞人，那是因爲她最在乎的人不信任她……”

像是陷入了回憶，錦秋眼眸漸漸合上，連手裏的茶杯都傾斜着要往地上倒。

就在小小忍不住要提醒她的時候，錦秋又睜開了眼睛，“的確，主子殺了晉王的母妃，這麼多年也一直在刺殺晉王，那是因爲晉王的母妃先害了太子！”

錦秋擡高了腦袋，咬牙切齒的道，“雖然主子心地算不上善良，但也絕對不是惡人，只要別人不招惹她，她不會對無辜的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