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巧笙將虞清送到樓下便離開了。
這個點樓下的快遞驛站正要關門，她趕著時間去取了快遞才回家。
虞清的房間，門上貼了禁打擾的符，靠近窗戶的地板上放了一圈玉石，絲絲縷縷的靈力包裹著中心的毛筆。
半個小時後，才吸收完所有的靈力，在普通人的眼中玉石外表沒有變化，其實蘊含的靈力已經黯淡。
虞清收回絳骨，現在的她只能依靠玉石或者功德加深修煉。
第二天上學，虞清去教室的路上碰到了拔她頭髮的女孩。
戴著口罩的女孩從學校內走出來，與進去上學的學生走相反的路。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不一樣的視線，餘光瞥見虞清時口罩下的神情微僵，隨後低下頭腳下步伐加快。
「同學，別著急走。」
少女清淺的聲音傳入耳畔，女孩抬頭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己面前。
女孩手指蜷縮握緊，想要繞開她走，卻見一隻手伸出，擋在她的面前。
她緊張的抬起頭，「你要…做什麼？」
虞清看著她，意味不明道：「你不想知道跟著你的，是誰嗎？」
女孩怔住，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她只跟沈纖夢說過，難道是沈纖夢說出去了，也只有這個可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虞清也不拆穿她：「這張符給你，就當還你上次幫我的情。」
雖然她不需要，但女孩實在的善良，怕出意外沒有交出她的頭髮，這是事實，因果中也算她欠了一絲恩情。
她驟然放大瞳孔，忽然想到什麼，「你，你難道也是大師？」
沈纖夢跟她也算半個姐妹，或許她們都會一點玄學，能看見她身邊的東西，也不無可能。
令她疑惑的是沈纖夢已經幫過自己，那虞清又是什麼意思？
「這張符可以讓你看見身邊跟著的究竟是誰，必要時刻，你可以使用符紙。」虞清說完把符紙放入她掌心，然後走進校園。
女孩呆呆地捏著手裡的符紙，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抬起步伐。
她家離學校不遠，走路十分鐘就能到，今天請假回家是想休息一天，這段時間纏著她的東西好像不在了。
女孩名為方溪，是一名孤兒，五歲那年被一位老人收養。
因為沈纖夢的原因，所以虞清給的那張符她帶在了身上。
方溪也不清楚自己是撞鬼還是別的，只是家裡的物品總會變動，再加上她有幾次放學回家，桌上都擺了做好的飯菜。
她在鶴城除了去世的爺爺並無其他親人，直到沈纖夢告訴她，身邊跟著一個鬼，那隻鬼想要害她。
也不是沒有報警，但查了監控並沒有人出入她家，所以方溪信了沈纖夢的話，這件事太過靈異。
這幾天被折磨的心力憔悴，兼職的工作也因為沒去被辭退。
方溪原本打算休息到下午再出去找工作，爺爺去世後沒了經濟來源，她需要兼職賺取生活費。
幸好爺爺留下的錢夠她讀完大學，不然她可能會因此輟學。
回到家的方溪取出三根香，對著爺爺的遺照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插入香爐，正要轉身時香卻忽然斷了。
「買到假的香了？」
她低聲念叨了一句，試探性的拿出三根新的，點香，祭拜都沒問題，但插入香爐的那刻香又斷了。
方溪眉心微蹙，忽然想到了虞清說的話，難不成其中有什麼問題？
聽說過香斷不是好預兆，於是她檢查了沒點過的香，無論她怎麼甩都不斷，就是插入香爐才斷。
方溪上網查了一下，香斷最有可能的兩種情況，逝者不接受她的香火，這點首先排除，爺爺臨終前還在擔心她，是不會不認她的。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性，香斷則為警示，逝者很可能出了意外。
方溪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跑到爺爺的遺照前，頭七已過，爺爺的靈魂因為放不下她所以沒走！
她只想得到這個可能，不然根本解釋不通。
所以是爺爺的靈魂在她上學時收拾家裡，還算著時間做好飯菜，可她問過大師，剛去世的鬼是接觸不到實物的。
方溪來不及多想，她只想親眼見到跟在她身邊的，到底是不是爺爺。
「符紙！她說的符紙！」
方溪拿出虞清給的那張符，滿是急色的握在手心，她沒說怎麼用啊。
下一秒，只見靠近牆角的位置凝聚了一團陰氣，慢慢匯聚成老人的模樣。
「爺爺！」
方溪跑到老人的面前，伸手想觸碰他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老人的狀態很差，滿臉痛苦之色，魂體虛弱的呈半透明形態。
發現方溪能看見自己後，他搖了搖頭：「不要過來，爺爺沒事。」
說完這句話幾乎耗盡了他全身力氣，魂體更是變得隱隱透明。
在老人的胸口處插著一個拇指長的骨頭，方溪認出了這是沈纖夢給她的，說是把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就會趕走纏住她的鬼。
骨頭她一直帶在身上，後來就找不見了，她以為是起了作用，卻沒想到害了自己的爺爺。
「爺爺，對不起都是我，是我沒有搞清楚害了你……」
方溪哭著想去抱他，一次一次的從老人身上穿過，摔倒在地上劃破了皮膚，不顧疼痛的再次撲過去。
「小溪，沒用的…怪爺爺放不下你，爺爺的存在讓你害怕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怪你的。」
「不是這樣的…」
方溪絕望的淚水濕了眼眶，如果知道是爺爺的話她不會害怕。
都怪她！都是她的愚蠢！
老人虛弱的朝她安撫般笑了笑，靈魂快要撐不住徹底消散。
『必要的時候你可以使用符紙』
這句話再次迴蕩在耳邊，方溪渾身一震，連忙攤開手心，還沒想好該怎麼使用，卻發現自己對身體失去了掌控權。
不受控制的把手貼在老人的胸前。
只見符紙與老人的魂體融為一體，微弱的金光包裹著他，慢慢吞噬了心臟部位纏繞的黑霧。
那根插在心臟的骨頭一寸一寸抽出，最後落在地上。
老人的魂體也逐漸變得不再透明，幾乎要凝結成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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