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有人給你收屍吧，要不多淒涼。」

  「愛收不收，反正我都死了。」

  應姒姒竟無法反駁：「我還是想跟你一塊兒，我對象同意，他爸爸也說隨我安排。」

  「這麼好？是姓李的給你找的婆家嗎？」老太太求證似的問。

  「嗯。」

  「總算幹了一件好事。」老太太道：「原先打仗的時候我去過燕京，那邊的冬天太冷了，夏天又熱，春秋天又干又燥，不適應。這兒的冬天雖說也冷，但不至於零下十幾二十度。盛夏晚風一吹，吃著野香瓜，不知道多愜意。

  我就在這兒了，你想我的話，每年給你媽掃墓的時候順道過來看看我，哪一年看不到了，也別為我傷心。我是去找我的媽媽了。」

  媽媽兩個字。

  讓應姒姒眼底泛起濕意：「真的不去麼？」

  老太太十分乾脆：「不去！」她說明原因：「不是怕拖累你。現在這個地方我找了好久，特別喜歡這兒，村里人雖說不歡迎我，但我有事說一聲，大家都會幫忙。要麼你以為我這麼多年一個人怎麼過的？」

  村里淳樸的民風，不是城裡可比的。

  應姒姒不再勉強：「嗯。」

  老太太又道：「你們吃飯了沒？我給你們做些。隔壁村有個丑老頭死了老伴，非要和我搭夥過日子，我不答應，他老往我這兒送東西，待會兒吃過飯，你幫我把這些東西還回去。一把年紀了，還不老實。」

  應姒姒循著老太太指的方向看過去，都是一些土特產。她打趣道：「說明你的魅力大。」

  「少貧嘴啊。」老太太湊近應姒姒，低聲道：「讓你對象出去，我單獨和你聊幾句。」

  「哦。」應姒姒支開秦宴辭：「阿辭，你可以幫忙撿些柴火摘點菜嗎？就在附近拾一點就行。」

  「行。」秦宴辭出門。

  老太太道：「你這個對象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好，戾氣很重。」

  「他都沒說幾句話，你哪兒瞧出他戾氣重了？」

  「憑我閱人無數的經驗，你小心點兒。其實也沒事兒，他不一定能打過你。」

  應姒姒笑出聲兒：「這可不好說，我對象精力很旺盛的，力氣不比我小，他睡眠的時間比我還短，讓他休息，他躺床上翻來覆去的。」

  「精力旺盛好啊。說明會有出息。」老太太瞬間改變印象，接著道：「干點活就喊累的人，再勤快也沒用，體力跟不上白搭。精力好是不是很能折騰？這會兒懷了麼？」

  應姒姒遲了一秒才理解老太太的意思，臉紅道：「沒有呢，對象不願意生。」

  「不生？那真好，子多傷母，或許我方才看錯了，他是個很不錯的丈夫。」老太太對秦宴辭的好印象又提升幾分。

  應姒姒又道：「他還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剛考上的。」

  老太太一連說三個好：「這要是讓你舅知道，舔著臉就得來巴結你。」

  「誰理他啊。」

  一老一少聊了許久，應姒姒才想起秦宴辭。

  他已經撿好柴，摘好了菜，並打水洗乾淨了。

  應姒姒拿出包里的掛麵，燒水煮麵條。

  老太太撇嘴：「你還自帶麵條啊，怕我虧待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