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過上好日子了嗎這是？打扮的真洋氣啊，我差點沒認出來，回來接你舅一家進城過好日子嗎？」丁嬸咋咋呼呼，昂著頭喊：「瞧咱們村誰回來啦。」

  山里鄰居之間住的遠。

  丁嬸的一嗓子，並沒有喚來人。

  她乾笑一聲，視線一轉，兩眼放光：「喲！這小伙子長的不賴，比電影裡頭的人還俊，瞧這個頭，這身段。是你對象嗎？介紹介紹不？」

  「是我對象，他聽不懂你說什麼。」應姒姒並不打算和花嬸多聊。

  花嬸嘖嘖讚嘆：「還是你媽有遠見，找個城裡的男人，讓自家女兒成了城裡人，嫁的婆家也是城裡的，你往後盡享福了。」

  應姒姒倒寧願媽媽沒有選擇沈豫天，平安順遂過一輩子。

  但別人誇她媽媽，她自然附和：「是啊，我媽媽就是有遠見。」

  「這會兒回家不？我送你過去找你舅。」花嬸熱情帶路。

  應姒姒不耐煩的斜視一眼：「我沒舅舅，今天準備借住山腳下祝奶奶家。」

  花嬸道：「聽說她找了個姘頭，你還是離她遠點兒吧，免得惹一身腥。你舅舅到底是你親人，還是他靠譜。」

  「誰對我好，誰就是我的親人。舅舅早不是我親人了。」

  幫著毒舅媽隨意為她指配人家，收別人家的彩禮為表哥娶媳婦，全然不顧她的意願。

  連李君祿也比不上。

  「爹娘親，娘舅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的，而且你舅當初為你找的親事，條件比照你家好的多了。雖然不是城裡人，但去過城裡啊。」花嬸苦口婆心。

  「好吧！那等你家二丫找對象的時候，記得把她送到她舅家，讓她舅幫她找個比她爸還大的老光棍換彩禮給你娘家侄兒娶媳婦。」應姒姒說。

  花嬸聽後磨後牙槽：「你這死丫頭，怎麼說話呢。不識好歹！」她沖秦宴辭道：「小伙子，這丫頭生下來就剋死了娘，命硬著呢，你和她一塊兒，小心倒霉！」她說完跑了。

  應姒姒撿石子扔對方，生氣手抖沒打中。

  秦宴辭聽不懂，見應姒姒惱了，彎腰撿一個更大的石頭幫她打。應姒姒忙不迭攔住：「阿辭，我鬧著玩的，你可別真扔。」

  鄉里鄉親的，小打小鬧村長不會管。

  若把人打傷了，可就有麻煩了。

  秦宴辭：「真的是鬧著玩兒麼？聽她的語氣，像是罵人。」

  「嗯，因為我媽媽難產，他們說我命硬克娘，也克你，我有些生氣。你會不會怕?」

  「克就克。」秦宴辭無所謂道：「克一下就死了，那還叫什麼男人？女人生小孩本就危險，不是你的錯。」

  應姒姒心底陰霾一散，開心大笑。

  兩人一直往村子深處走，很快看見一處孤零零的農家小院：「阿辭，那就是我奶奶家。小時候我惹外婆生氣，她拿笤帚追我，我就跑這兒躲著。」

  「阿奶。」應姒姒沖小院喊：「姒姒回來啦，我有對象啦。」

  喊了好幾遍。

  一位裹著棉衣的老太太步伐穩健的從院子裡出來。

  四處張望。

  應姒姒又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