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不到半小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有人在家嗎？」

  應姒姒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中氣十足，不會又是姓沈的吧？

  她透過大門的細縫往外看，認出對方是前些天晚上站蘇公府飯店樓上包廂與她打招呼的老人家。

  沈家人？

  看著不太像啊。

  她又一次開門：「您是？」

  「姒姒，我是爺爺啊。」沈老爺子近近距離端詳，長得真好，乖乖巧巧討人喜歡。他眼睛漸漸濕潤：「你受委屈了，臉這麼紅，是被你小姑打的嗎？」

  應姒姒懵懂的表情立刻轉為陰冷。

  樓梯口站著沈茹和沈崢嶸，還有一位面善的中年婦女，對方沖她笑笑：「姒姒，我是你二伯母，你崢嶸哥哥的媽。不請我們進屋坐坐嗎？」

  應姒姒神情微斂，心中有了主意，掩住眼眸中的冷意，嘴角一翹：「請進。」

  沈老爺子給了沈茹和沈崢嶸一記眼刀，一個說姒姒出言不遜，動手打人。

  一個說姒姒見到自己就煩。

  人家哪出言不遜了？

  哪煩了？

  這不挺好說話的嗎？

  應姒姒將人迎進屋，為沈老爺子及沈崢嶸母子遞上茶水，單單漏掉沈茹。

  沈茹臉色一沉，但沒說話。

  「姒姒，回頭跟我們回去麼？」

  應姒姒為難道：「我倒是挺想回去的，但沈叔叔進醫院了，我得在這裡等他的消息。」

  「進醫院了？」沈老爺子語速變快：「好端端的怎麼進醫院了？哪家醫院？」

  應姒姒沉重道：「我把媽媽的遺物交給他，他看完說頭疼，可能又想起什麼事受了刺激，哪家醫院我也不知道，得問我公公，他幫忙送的醫。」

  沈老爺子掛心沈豫天：「小茹，你把姒姒打了，向她道歉。咱們去看看你三哥。」

  沈茹哪肯，但她來就是被要求道歉的，只能低下高傲的頭：「姒姒，對不住了。」

  應姒姒眼淚適時流下來：「您說的也沒錯，我確實沒家教，打小我便沒有媽媽，外公外婆年紀大了，每天只顧著給我找口吃的養活我，哪裡有空教我做人的道理呢，您今天教了我，我該感謝您，往後我再也不敢對您大聲說話了，見到您一定乖乖的喊姑姑，嗚嗚」

  她跑回房間慟哭。

  她是真的傷心。

  她想到了自己的外公外婆，每天早出晚歸，面朝黃土背朝天。

  辛辛苦苦得到的糧食，卻不夠一家三口飽腹。

  沈老爺子聽得揪心，抄起拐杖打沈茹：「讓你不安好心，讓你不安好心」

  沈茹扛不住打又跑又跳：「爸，爸，別打了，讓人看見不得笑死我。」這個應姒姒故意的。

  和那個鄉下女人一樣，詭計多端。

  在世時勾引她哥，死了留下的女兒，挑撥她和父親的感情。

  掃把星！

  「笑你活該，誰讓你欠？」沈老爺子又是兩拐杖下去。

  「啊，打到我胳膊上的麻筋了。」沈茹痛叫不停。

  應姒姒躲房間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見差不多了，跑出門拉架：「您別打了，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別因為我一個外人傷了一家人的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