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
盛瀾清嚴肅地糾正他：「他只是合作夥伴，正常合作不出問題就行了。」
「那為什麼不是我？席氏集團同樣有涉及娛樂產業的部分，為什麼不選我？」
席玉緊緊地盯著她，似乎非要從她嘴裡聽到一個答案不可。
盛瀾清移開目光，迴避了他的視線，反問道：「你我之間還有一紙合約在，我能承擔你可能毀約的代嗎？你是那個值得我一輩子依賴的人嗎？」
席玉觸及她眼底的懷疑，知曉盛瀾清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口頭上的那幾句話。
他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有些恨恨地問道：「盛瀾清，在你眼裡，我跟那個所謂的張總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區別？」
盛瀾清垂在身側的指尖顫了顫，很想衝動地回答「是」。
她在那個張總面前，面對他各種試探嘲諷的話，都能忍耐下來，只當是人生中的一場歷練。
可是面對席玉，她不想忍。
她總是千方百計地想要惹惱他，而眼前這個男人對她已經足夠好了。
盛瀾清不是沒察覺到心裡那一丁點兒不平的緣由。
席玉在姓張那個男人貶低她的時候，沒替她說一句話，甚至她的屈辱還有一部分來自於他。
「我只是不想影響工作。」
盛瀾清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平靜地說道：「席玉，我已經很累了。你阻止了我跟他的合作，就意味著我又要重頭開始。」
「我不知道你是吃醋了，還是占有欲作祟……但，你如果不打算主動出手幫我，就別干擾我。」
「好。」
過了幾天，盛瀾清回想起席玉當時的神情，只記得他的臉在昏暗的光線里，一雙眼眸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緒。
只是席玉很快又出國了，對於他的心思，盛瀾清也就無從慢慢分辨。
況且安暖又接到了幾個公司的電話，都向她主動拋出了橄欖枝，表明了一定要合作的意向。
盛瀾清忙了個徹底，直到周末才有時間，去黎若芙家裡學畫畫。
「盛小姐，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中途，黎若芙接了電話，臨時出去辦事。
近些天住在妹妹家裡的黎若水，便主動過來招呼她。
「還沒這個打算。」
盛瀾清神情恍惚了一陣，回想起席玉在走之前，總是動不動地就跟她親近。
她又不好明著去藥店……
只能在床笫之間，一遍又一遍地聽席玉解釋：他不是不替她說話，就是想故意趕走那個張總，省得他對她單方面眉來眼去。
盛瀾清被他折磨得煩了，甚至懷疑他喜歡的是「張總」，而她被迫成為了他們play的一環。
「我還是希望能結婚，孩子能有個社會學關係的父親。」
盛瀾清坦言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黎若水還未顯懷的小腹。
她很喜歡孩子，軟萌軟萌的、白白嫩嫩的小臉，尤其想要個女兒。
她幼時沒有獲得的一切，都希望能夠加倍補償在女兒身上。
所以一定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溫馨和睦的氛圍。
即便最後蘭因絮果了，她的女兒也不會被動不動就稱呼為「私生女」，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很難的，我就沒想過要跟時逾白結婚。」
黎若水低頭看了看尚未顯懷的肚子，眉眼間多了些母性的光輝。
「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要嫁入他們這樣的家庭，很是不容易。我也沒奢望過，只要還呆在他身邊就好。」
起碼，時逾白在吃穿用度方面，是從來沒短過她的。
總是好過貧賤夫妻百事哀。
盛瀾清不好評價別人的價值觀，蹙眉轉移了話題。
「時逾白的心情，最近應該很好吧？」
「是很好。」
提起時逾白，黎若水漂亮的眼眸暗淡了幾分。
「我最近懷孕，身子不大方便。能看住他的時候，就少了。也不知道，他又在外面找了多少女人。」
黎若水憂傷地感嘆道：「只可惜我這樣的身份，都沒有立場和資格去質問他，不過是他的女朋友而已。」
昔日裡八面玲瓏的女人，不但沒有因為懷孕增添了光彩，反而蒙上了一層濃重的憂思。
「你可要把你家席先生看緊一點，不能讓他活得太自由。」
「我知道。」
盛瀾清垂下眼，平靜地敷衍了她一句。
席玉真要在外面找女人，她還能攔得住他？
只要他一句「毀約」，她就只能在萬般無奈之下，對他服軟。
「我倒有件事，想請時逾白幫幫忙。」
盛瀾清想起工作上的事，說道：「最近有一檔旅遊性質的慢綜，他是這一季度的嘉賓。我希望他能嚮導演推薦，在B市以崑曲為主題。」
綜藝導演為了製造噱頭，臨時更換綜藝劇本的事，在娛樂圈很常見。
「你最近名聲在外，又是漢服美人，又是崑曲傳人的，還新開了公司，是一個很好的宣傳點。導演不會不答應。」
黎若水含笑說道：「這是雙贏的事。」
盛瀾清放下心，再跟黎若水聊過幾句話，端起了果汁小口地品著。
門哐當一聲被推開，黎若芙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嚇了黎若水一跳。
她嗔怪道：「若芙，你都是要當小姨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兒？」
黎若芙喘著氣，端起水杯「咕嚕咕嚕」一飲而盡，大聲開口說道：「姐，我剛才出去拿資料。你猜我碰到誰了？我碰到顧懷若了！」
「碰到就碰到了，你們是同事，這不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嗎？」
黎若水不解地問道，伸手去扶起那個倒在桌面的水杯。
「這不一樣！」
黎若芙手舞足蹈，大紅的衛衣隨著她誇張的姿勢，像張開了一對紅色的蝴蝶翅膀。
「在學校是工作，可他剛才是在相親。我太好奇了，就忍不住用文件夾遮住臉，湊到他鄰近的桌子，偷偷聽了聽。」
「那個相親的女孩子，對他還是挺滿意的，當場要求交換聯繫方式，還想約下一次，結果人顧懷若說了……咳咳。」
黎若芙清了清嗓子，模仿顧懷若當時的語氣。
「實不相瞞，我有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子，而且非她不娶。你能接受嗎？如果你認為沒關係的話，我們可以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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