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要不然我們進去吧，我估計……」

  楚昭昭總覺得她和許嶼的相處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許嶼也是這麼覺得的。

  許嶼站起身，拉開安全通道的門，一步一步向病房走去。

  司機在病房門口站著，直嘆氣，看見許嶼回來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小嶼，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樣走了的，先生說的話你也別往心裡去，他不是那個意思。」

  司機替許山說著好話，許嶼只是輕輕點頭，司機也不知道許嶼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許嶼輕手輕腳進了病房，楚昭昭就沒跟著進病房了，只是站在外面觀察許嶼的一舉一動。

  許嶼替許山蓋好了被子，又坐在他的床頭剝了一些水果。

  楚昭昭想，許嶼應該有很多話想對許山說，只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機會去說。

  許嶼一邊剝水果一邊看著許山，楚昭昭看不見許嶼的眼神，但是她總覺得許嶼應該也很難受。

  「就走了嗎？」楚昭昭看著許嶼問。

  許嶼沒再病房多待，放下處理好的水果就出來了。

  「小嶼，你再多待會吧，先生肯定會希望你多待會的。」司機說話的語氣帶著一些哀求，但是更多的卻是挽留。

  許嶼回頭看了看還在熟睡是許山，搖搖頭拒絕了。

  「等會他醒了，看見我肯定又會生氣，我就不留了，那些水果記得提醒他吃了。」

  許嶼的語氣很冰冷，說完他就頭也不回走了。

  「許嶼，你等等我。」

  楚昭昭跟司機簡單告別後又去追趕許嶼，許嶼聽見聲音放慢了步伐。

  「昭昭，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冷酷無情？」許嶼突然間問。

  楚昭昭認真地回答：「你和你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好多評價你，但是我認識的許嶼就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謝謝你。」許嶼輕聲說。

  就在兩個人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楚淮揚打來了電話。

  「昭昭，你現在在哪呢，剛剛大哥給我打電話說楚天怡住院了，爸媽都在醫院陪著呢，還有大哥二哥趕過去了，我覺得我們倆也還是要去看看才行。」

  楚淮揚的語氣很著急，搞得楚昭昭也不由得提心弔膽了起來。

  「楚天怡怎麼了，她在哪個醫院？」楚昭昭停下了腳步，許嶼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楚昭昭。

  「大哥說好像在第一醫院，你現在在哪呢，你是自己過去，還是我來接你？」

  聽見是在第一醫院，楚昭昭鬆了一口氣，因為她現在就在第一醫院。

  楚昭昭對手機那頭的楚淮揚說：「三哥，你快來吧，我在門口等你，我現在就在第一醫院這邊。」

  「許嶼，你要是有事你先走吧，我三哥跟我說楚天怡在這裡住院了，我要等我三哥來，一起去看看怎麼樣了。」

  楚昭昭的語速有些快，許嶼聽出了楚昭昭的情緒變化，沒有選擇離開。

  「昭昭，你……誒許嶼也在。」

  楚淮揚先是看見了楚昭昭，又看見了許嶼，畢竟楚昭昭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許嶼，很難不被注意到。

  「三哥，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快上去吧。」楚昭昭拉著楚淮揚就往樓上走。

  許嶼自覺跟在了他們的身後，楚昭昭走幾步就會回頭看看許嶼跟上沒。

  「大哥說楚天怡是在家裡割腕了，幸好黃阿姨發現了，急忙叫了救護車，不然真的……」

  「爸媽今天不在家嗎，今天不是周末嗎，家裡周末不都會聚餐嗎？」楚昭昭皺著眉說。

  楚淮揚也覺得一時半會說不清，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了楚天怡的病房。

  「爸媽，大哥二哥。」楚昭昭和楚淮揚都乖巧地喊了一聲。

  「昭昭和淮揚來了。」楚榮淡淡地回應著。

  楚昭昭看著臉色蒼白還沒醒過來的楚天怡，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因為楚昭昭能猜到十有八九就是因為她是原因，不然她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能讓楚天怡不惜為了豁出自己的命也要去割腕。

  「昭昭，我們出來說。」楚淮安把楚昭昭叫了出來。

  楚昭昭帶著心裡的疑惑和猜測跟著楚淮安出了病房，然後就聽見了程非非在裡面痛哭的聲音。

  「許嶼也在。」

  楚淮安和許嶼打了個招呼，然後和楚昭昭走到了一旁去說話。

  「大哥，你說吧，楚天怡是怎麼了。」楚昭昭很坦然地說。

  楚淮安也不再猶豫了，道：「上次因為你和淮揚在家裡說的那些話，天怡後面情緒就一直不穩定，心理醫生也說了天怡是問題，這兩天更加了，飯也不吃的，今天黃阿姨發現了天怡在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把爸媽都嚇了一大跳。」

  「是嗎，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楚昭昭冷笑了一聲。

  楚淮安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把楚昭昭叫出來說話，就好像是承認了楚昭昭是過錯方一樣。

  「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聽著程非非是痛哭聲，楚昭昭心裡覺得很瞭然了，她也不想讓楚淮安當這個壞人。

  「楚天怡，如果你想要我從楚家消失，我成全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一些這樣的事情了，真正愛你的人會為你擔心的。」

  楚昭昭重新回到了病房，對著楚天怡的方向喊。

  「爸媽，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們爸媽，明天你們就可以向外界發一份通告，說我楚昭昭和你們沒有關係了，我也不會再承認我的楚和你們的楚有什麼關係。」楚昭昭看著楚榮和程非非嚴肅地說。

  楚榮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但是一句話沒說。

  楚昭昭能想像到程非非在楚榮耳邊說了什麼讓楚榮這麼糾結，可惜楚榮並沒有覺得程非非的話哪裡不對。

  「昭昭，你想好了嗎？」楚淮煜問。

  楚昭昭沒回答，走出病房看見許嶼和楚淮安在聊天。

  「走吧。」楚昭昭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說。

  楚淮安沉默了，最終小聲說：「昭昭，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把你當成我的妹妹。」

  楚昭昭快步離開了醫院，這一次她也經歷了和許嶼一樣的困難。

  「以前沒覺得有什麼難的，現在想想，可真是難死了。」楚昭昭搖著頭說。

  許嶼知道楚昭昭在說她在楚家的這段日子，靜靜地聽楚昭昭把話說完。

  「我就不應該被認回楚家，我也不應該回到楚家，我更不應該和楚家有聯繫。」

  楚昭昭看向了許嶼，似乎是希望許嶼給她一個認可。

  「許嶼，找個地方聊聊天吧，反正今天咱倆都是苦命人。」

  楚昭昭像說著醉話的清醒人，許嶼不知道楚昭昭的清醒還能持續多久，他選擇了順從楚昭昭。

  對許嶼來說，這麼多年他和許山都是這種相處方式，兩個人直接的氣氛一直不太好，但是對於楚昭昭和楚家的關係，楚昭昭還是會感覺到失望和難過。

  許嶼認為這是他和楚昭昭不同的地方。

  「去我家吧，我家有酒喝，還安全。」

  就在兩個人準備打車的時候，楚昭昭提出了建議。

  「不對，我家好像沒酒了。」

  許嶼嘆了一口氣說：「去我家吧，我家有些酒。」

  「你一個一杯倒的人家裡還會有酒，不可能吧？」楚昭昭表示了她的懷疑。

  氣氛從剛剛的低落情緒中緩和了一些，兩個人上了車，直奔許嶼家。

  楚昭昭在靠著車窗吹著風，或許是因為離開了楚家，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吧。

  「恭喜我吧，以後我的楚，是只屬於楚昭昭的楚了，多值得高興啊。」楚昭昭勉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