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見到東家
「我，我只是打一個比方。」王芙蓉攔不住林之語，不得不跟在她身後。
眼看林之語的腳步越走越快，王芙蓉心一橫，張開雙臂，死死攔住林之語。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她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我就是把幾個時興的首飾租出去了。」
「租出去？」林之語半信半疑地停住腳步。
王芙蓉點頭，拉着林之語的手，苦苦哀求：「你看有些人，需要一點首飾充排面，可是手上又沒那麼多的錢。
我就想着，左右也只戴一次，不如租借出去，按天收費。」
林之語把自己的袖子抽出來，雙手抱胸：「就為這個，你就怕成這樣？」
在三樓的盡頭，還有一截短小的樓梯，不知通往何處。
她貼在林之語耳邊道：「無功不受祿，這個東家該不會是覬覦你，故意整這一出，釣魚吧？
我可告訴你，現在我家因為那個李從容已經是雞飛狗跳，別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夥計往旁邊讓了一步，好讓林之語看清店內的情形。
恰好路過一家客棧門口，上面寫着丁氏腳店，門首裝飾著綵樓歡門，和往常不一樣的是，裏面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夥計面色一僵，尬笑兩聲：「東家是個什麼心思，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裏能揣摩得清楚呢。」
夥計眯縫着眼：「您二位是……王家小姐？」
對上視線，從角落裏跑來一個人，在夥計耳邊低語了兩句。
王芙蓉往前一步：「你好好看看，我們是誰？」
「因為，因為……」王芙蓉有些不好意思，「一是沒有問過你的意思，二是這個錢，被我自己留下了。」
林之語不擅長應付這個場面，象徵性地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真要謝的話，還是要謝謝這家客棧的東家。」
「錯了！」王芙蓉腦袋一晃，「我是王家大小姐，旁邊這位，是我的表姐。」
「那我還是知道的。」
「這金樓以後就是你的，你想如何就如何，不必事事都過問我。」
他引著林之語和王芙蓉進去，把茶壺往下一放，雙手舉在空中，用力地拍了兩下。
「這……」夥計面露難色，「我得問問東家的意思。」
「除了這件事，沒有其它的了吧？」林之語斜了王芙蓉一眼。
夥計心裏有了數，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她轉身繼續往剛剛的路上走，「注意分寸，既然租出去，就不能再往櫃面上擺，或是以高價再賣一次了。」
她也正想看看，這背後到底是何許人也。
夥計一招手，立刻就有人過來給王芙蓉添茶。
夥計耳朵靈，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東家錢不要，名聲也不要，如何會害人？
丁氏客棧不過三樓，每間房已經滿員，甚至走廊上還睡着兩三個人。
「看看。」林之語背着手，邁步進去。
林之語沖她笑笑：「難為今天王大小姐這麼擔心我。」
一個婦人把自己的孩子往前推了推：「去，快謝謝姐姐。」
林之語認出，小男孩身上還披着大氅，鵝毛領，似乎就是那天褚念善身上的那件。
夥計臉上笑開了花：「是小的眼拙。」
見林之語不說話，她又慌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做了，那些錢，你三我七。」
「反正我要是你們東家，既然沒錢賺，早就躲在家裏睡大覺了。」
即使空間狹小，可也是提供了一方庇護之所，讓這些百姓免於在雪天裏無處可去。
「各位，這就是那位好心的余娘子，她的恩情，你們可得記下了！」
大小姐和小姐，還是有差別的。
王芙蓉哼了一聲，自去尋了一處地方坐着。
王芙蓉邁著小碎步，小心地看了林之語一眼，見她神色自若，便撫著自己的胸口，放下心來。
「那看來你們東家的在這啊。」
「誰要擔心你。」王芙蓉又哼一聲，扭過頭去。
「愣著幹嘛，上茶啊。」她伸出個指頭敲了敲桌面，「我就在這裏等著，哪裏也不去。」
林之語跟在小二身後，期間還要時不時低頭看看，自己是不是踩到了其他人的行李。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功勞拱手讓人，名聲和金錢一個也不要麼？
林之語扭頭對夥計說：「你們東家在哪？可否讓我見一見？」
王芙蓉要跟上，卻被夥計攔住了：「東家說了，只見余娘子一個人。」
門口的夥計手上拎着一壺茶水，正給大堂里的一位客人添茶，看見林之語兩人走來，抱歉地笑笑。
王芙蓉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王芙蓉順勢把話題給引開：「你看這家客棧，就是那個好心人名下的，裏面安置了大批的流民，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人群短暫地安靜了一下，頓時就如沸騰的水，七嘴八舌地熱鬧開了。
「連你們東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讓我表姐一個人上去，如何能叫人放心？」
「沒有沒有，我對天發誓，再也沒有了。」
什麼茶啊，還不如家裏的好呢。
「是她啊，一看這個面相，我就知道她是個大好人！」
王芙蓉嘟囔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特意等在這裏的呢。」
「二位是外鄉人？實在不好意思，在過完年以前，我們這家店都不對外營業了。」
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在這裏等著，要是有什麼事情，報官不就好了？」
她抿了一口，眉頭一皺。
「你自己注意著點，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母親問起，我可不好交代。」
「那，五五開，不能再少了！」王芙蓉咬着下唇，「那些顧客都是我自己找的，怎麼說也該有辛苦費吧。」
夥計又是乾笑了兩聲，目光往旁邊看去。
「余娘子請隨我來。」
林之語看着她這一臉心痛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之語還是不說話。
夥計走到了這裏就停住了腳步：「上面就是東家平日裏待着的地方了。」
林之語疑惑地往上看了一眼：「這是什麼，天台嗎？」
「一個小閣樓罷了。」夥計還是笑，「東家等會就來，上面風景不錯，余娘子可以先歇一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