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立文認真解釋之後，全家人都聽明白了。

  葉湘湘說道，「大哥，你要是通過了考試，之後就在縣城讀書了？」

  葉立文點點頭，「是這麼回事，我沒有趕上今年的縣試，但如果通過了，可以先去縣學念書，明年再次參加童試，通過之後就順理成章留在縣學，如果無法通過又要回來。」

  雖然還不能確定葉立文是不是能留在縣學，但是這對葉家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至少這一年葉立文讀書是不用花錢的。

  而且翰辰書院入學考試嚴格，說明書院裡的學生也不是去混日子的，在這麼多人中，院長挑中了葉立文去參加考試，足以說明他的才學讓人刮目相看。

  王氏笑著說，「好事兒，這是大好事兒，文哥放心去考，就是真沒考中，家裡也沒人怪你，咱們再回來就是了，不丟人。」

  葉立文有家裡人的支持，心中十分踏實。

  「我一定好好考。」

  這件事很突然，四月中旬就要考試，葉立文也沒多少時間準備了，他在家待了一日就又去了書院，想多看看書。

  王氏給他準備了一些吃食帶去，倒是想多帶一些，不過天氣漸漸熱了，害怕放不住，到時候吃了不新鮮的反倒是壞事。

  「考上固然是好，但也別把自己累著了，該歇著就歇著。」王氏囑咐道。

  葉立文應下，「我記下了，奶奶回去吧。」

  等過幾日，葉鴻昌親自送他到縣城去，中途他就不回家來了。

  所以等下一次見面就會知道結果，王氏又緊張又擔心，笑了笑，「快去吧，家裡都好好的，別惦記。」

  送葉立文走了，等馬車都看不見了王氏才回來。

  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她趕忙進了東屋。

  葉湘湘和葉翠翠正坐在床邊逗興家玩兒，周氏說道，「大概是餓了。」

  葉湘湘伸手摸了摸小傢伙兒的臉，「可真能吃啊。」

  見王氏來了，姐妹倆讓出位置，「奶奶坐。」

  葉湘湘道，「我要去鴨舍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王氏點頭，「去吧，一會兒叫你大伯回來吃午飯。」

  「好。」

  葉翠翠則是摸起了針線來做，馬上天又要熱起來了，最近開始做夏衫，這個活兒王氏交給了她。

  興家被周氏抱在懷裡吃奶，王氏看看孫女，看看小孫子，又想著用功讀書的文哥兒和在外面忙活的湘湘和軒哥兒，心中一片柔軟。

  一定是老頭子在天有靈，讓家裡平順起來了，兒孫們也個個都是好樣的。

  四月十五縣學考試，葉鴻昌提前一日帶葉立文去了縣城。

  家中的鴨蛋存了五百個，王氏和柳氏一起做了柔軟的籃子，放一層鴨蛋又鋪一層稻草，把鴨蛋都給裝了起來。

  正好葉鴻昌要去縣城，可以拿到縣城去賣，價錢高一些。

  一路上都很順利，考試要考兩日，葉鴻昌便找了客棧住下，等葉立文考完了一起回家。

  鴨蛋輕輕鬆鬆就賣掉了，家中的鴨子吃的是河邊的魚蟲，又整天自由活動，下出來的蛋個頭很大，人家一看就要收下。

  一個蛋算三文錢，的確是比鎮上價錢高，只不過平時為了賣蛋就來一趟縣城，實在是太不划算了，順道賣一回倒是可以。

  客棧中也有不少人在討論這次縣學招生的事，都說是武山縣數年無人中舉，這麼下去以後可無人庇護武山縣。

  這一次招生也不知道是知縣大人的意思還是上面的意思，看得出來很著急了，希望真的能選拔出才學過人的人才吧。

  葉鴻昌聽到這些話，又想到自己的侄兒正在參加選拔考試，整個靈石鎮就來了三個人。

  不管能不能通過，他夠格參加就已經讓人自豪了。

  這兩日葉鴻昌也沒有閒著，有空就出去打聽，想知道邊關的情況。

  聽人說西梁的百姓進不來大炎，餓死了許多，又有不少人被西梁官兵抓了回去。

  葉鴻昌的心都揪了起來，很想給孟常去信問問，卻又不知道信該往哪裡送，他們走的時候什麼信息都沒有留下。

  等葉立文考完，葉鴻昌送他回家，他要在家休息兩日再去書院。

  這幾日家中不忙，葉鴻昌也不進山打獵了，跟家裡人說了一聲，騎著馬出去尋找葉鴻順等人的下落。

  他又去了一趟邊關，誰知那裡已經放鬆了守備，外面的人可以隨時進來。

  葉鴻昌心頭一喜，可是一打聽才明白過來。

  西梁官兵在邊境處建起邊防，不許照川百姓往大炎逃難。

  換句話說，大炎不用攔著了，他們根本過不來。

  葉鴻昌騎著馬在邊關徘徊了許久，想著被抓回去那些人中也許就有自己認識的，他卻無能為力，只覺得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似的難受。

  但現在他更不知道該去何處尋找葉鴻順等人，大炎已經不再設防，他們是來了這裡還是被抓回去了？

  孟先生又是從何處得知他們安全的？

  葉鴻昌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他出去了五日，葉立文已經去了書院。

  葉湘湘剛從鴨舍回來，見他回來了，高興地問道，「爹，怎麼樣了？」

  葉鴻昌下馬，突然問道，「湘湘，你知不知道要去何處尋找孟先生和孟公子？」

  「不知道啊，爹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葉湘湘心頭一跳，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葉鴻昌嘆氣，「我想著你與孟公子聊得來，也許知道他們去了何處，先前從他們那裡得了消息，說你三叔沒事，只不過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消息，我心裡也有些不安。」

  葉湘湘擺了擺手，「倒是也沒有說過這些，不好打聽人家的私事。」

  「這倒也是。」

  葉鴻昌將這一次出去打聽到的消息告訴閨女，葉湘湘也開始擔心起來。

  武山縣離著邊關不算遠，如果三叔他們已經順利進入大炎，按理來說早就該找過來了，為何這麼長時間都沒消息？

  她和葉鴻昌都擔心葉鴻順等人是被西梁的官兵抓回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相當麻煩。

  越王和安王下令對照川百姓趕盡殺絕，如果被抓回去，會是什麼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