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開門,開門啊。」念寶在外面一邊拍門一邊喊。
「丫頭,你走吧,我們家不能再坑你,還是回你爹娘哪兒去吧。」亞倫爹在屋裡流著淚說。
「爹,我不能走,這兒是我家啊。」
「這不是你家,跟你真的沒關係,你家那麼有錢,為啥賴在這兒不走!滾啊……。」
亞倫爹是善良的,不得不跟兒媳婦翻臉了。
兒子死去大半年,念寶又是幫家裡蓋房,又是請保姆,還為二老買了養老保險。
他咋能耽擱人家的一生?祝福兒媳能早點找個好人嫁了,幸福一輩子。
念寶敲了半天門,裡面也沒開,眼瞅著天黑了,她不得不上車離開家。
哭哭啼啼再次回到蔬菜工廠,她見到了母親巧玲。
「娘……。」念寶撲在娘的懷裡哭了。
「哎呀閨女,這是咋了?誰欺負你了?」巧玲問。
「娘,俺公爹把我趕出來了。」念寶說。
「啊?咋會這樣?」巧玲吃了一驚。
念寶哭哭啼啼,把剛才家裡發生的事兒告訴了娘,巧玲才知道咋回事兒,她說:「姑娘啊,人家趕你出來,是不想束縛你的自由,不想成為你的拖累啊……他們希望你改嫁。當初你嫁給亞倫的相片,本來就是故鬧……。」
巧玲心疼閨女,也感謝亞倫父母的豁達。
因為只有翻臉,念寶才能死心,才能徹底離開那個家。
老兩口寧可獨自生活,也不想再禍害她。
念寶說:「可是娘,我愛亞倫啊,他爹就是我爹,他娘就是我娘,我必須要照顧他們。」
巧玲幫著閨女擦擦眼淚說:「你以後常回家看看,給他們送點錢就行了……亞倫已經死了。」
「那我以後住哪兒啊?」念寶問。
「住L市的罐頭廠,跟娘住一塊,也可以跟你嫂子住蔬菜工廠啊,你是閨女,哪兒都是你的家……。」
「可我住這兒,距離亞倫太遠了……我想常常到他墳頭上看看。」念寶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這段時間常常回家,她幾乎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到亞倫的墳上去看看。
男人雖然已經死了,可她覺得他還活著,就是睡著了,長眠了而已。
一天不去,她也想得慌。
巧玲就抓著她的手勸,說:「閨女啊,人死不能復生啊,要往前看,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很長,你不能永遠活在痛苦裡,好好洗洗臉,找個新男人,娘以後再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
巧玲是過來人,當然知道愛情的執著,時間是一把無情的鋼刀,過幾年,或許念寶就真的把亞倫忘記了。
安慰好閨女,她就開始招待其他客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大西北等於是巧玲的地盤,所有人的食宿也全有她一個人安排。
她特意承包了貓兒鎮的一個酒樓,把娘娘山來的鄉親都安排在了哪兒,每人都有房間。
白天,她照顧所有人,晚上也不走,跟大傢伙聊天,親熱。
鄉親們也好久沒有見過巧玲了,紛紛跟她問東問西。
只有三個人跟她的話少,一個是豆苗,一個是彩霞,另一個是櫻子。
四個人的關係非常奇妙,應該是情敵。
現在,她們全都跟男人楊進寶關係不錯,隔三差五的,也紛紛跟男人上炕。
這種關係讓她們很尷尬。
又一個晚上,四個女人坐在了一處。相對無語。
櫻子問:「巧玲姐,你最近可好?」
巧玲說:「好,彩霞姐你嘞?」
彩霞說:「也不錯,豆苗,你在S市還好吧?」
豆苗說:「還行,櫻子你胖了,進寶一定對你很好。」
「嗯……你們……你們……。」櫻子好想問,你們啥時候走。
她渴盼著楊天賜的孩子趕緊找到,吃過百天的酒席,全都分道揚鑣。
三個情敵在身邊,就是不得勁,根本沒話說。
她們都跟楊進寶上過炕,睡過覺,親過,摸過,難道要相互攀比一下各自的深淺,男人的長短?
彩霞沒辦法,只好說:「我很快就走了,以後再也不回國內了。」
她這等於跟櫻子攤牌,那意思,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男人了。
豆苗也說:「我以後會在S市孤獨終老,再也不回娘娘山了。」
巧玲說:「我也是,會老死大西北,這輩子不回娘娘山。可進寶來找我,我也沒辦法。」
櫻子說:「那好,就這麼定了,現在劃分地盤,S市跟G市是豆苗姐的地盤,大西北是巧玲姐的地盤,娘娘山是我的地盤,彩霞姐的地盤在國外。
以後,進寶來大西北,有巧玲姐伺候,他去南方,有豆苗姐伺候。
出國了,彩霞姐伺候他,在娘娘山,我伺候他的飲食起居。
我們各自守著自己的地盤,不能越界……要不然,其她的三個共同鄙視她。」
豆苗,彩霞跟巧玲一聽,說:「這樣好,比較公平,咱們一起發誓,誰也不能越界。」
「OK!一,二,三,歐耶!!」四個人的四隻手就握在一起,表示握手言和了。
的確,男人就一個,不能分成四瓣,只能男人到哪兒,歸哪兒的姐妹管。
就這樣,四個女人把底盤劃分了,同時擁有楊進寶。
彩霞沒有覺得不公平,因為自己是白虎星,男人楊進寶也不出國。
可她還是答應了,不能傷和氣。
深夜,她走出酒店的大門,看著北方連綿不斷的大山。
二十五年前,跟楊進寶在娘娘山的山道上一夜歡好,接下來她就懷上了楊天賜。
從哪兒以後,命運徹底改變,她第一個來到了大西北。
大西北的罐頭廠是她開創的,兒子楊天賜也是在這兒生的。
憨子娘跟老范叔對她的幫助很大,眼瞅著天色亮了,她打算開車去一次三十里鋪,再去看看憨子娘,瞧一眼老范叔,還有陶掌柜跟王鐵匠。
於是,女人上了車,準備買些禮物出發。
汽車開在山道上,速度不快,盤山公路上冷冷清清。
貓兒鎮距離三十里鋪只有一百八十里。
哪知道剛剛離開貓兒鎮,開出去六七十里,忽然,出事兒了……稀里嘩啦,呼呼啦啦,前面的山道竟然出現了輕微的塌方,大量的山石傾瀉而下。
彩霞還沒有明白咋回事兒,司機趕緊剎車,吱——!車軲轆在馬路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車轍。
「啊——!咋回事兒?咋回事兒啊?」彩霞大吃一驚。
「嫂子,不好了,咱們前面沒路了。」司機說。
「下去看看,把石頭移開!」彩霞吩咐道。
因為她看到那些落石並不大,每塊也就幾十斤,應該可以移開。
司機小周答應一聲,打開車門去搬石頭。哪知道剛剛走到跟前,忽然,從旁邊跳出一條身影,在他的後背上拍了一掌。
小周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彩霞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影是個老頭子,鬍子頭髮潔白,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
老傢伙將小周打暈,立刻邁步沖汽車飛奔過來。
「啊——!」又是一聲慘叫,她知道碰到了壞人,那些石頭也是老頭子故意弄下來的。
可她的位置在副駕駛,想要移動到駕駛位置很費勁。
於是,她打開車門就跑,順著來時的道路飛竄。
可那老頭子的身影非常敏捷,上去抓住了她的衣服,抬手一點,她就不能動了。
「啊!你是誰?」彩霞驚恐地問道。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黃鷹……。」
「啥?就是你弄走了我孫子,還綁走了我親家母?」彩霞害怕地問。
「沒錯,就是我,今天我還要綁走你。你是不是叫彩霞?」老頭子問。
「是啊,咋了?」
「那就是楊天賜的親娘了?」
「是!你要幹啥?放開我,要不然我男人跟兒子不會放過你!」
黃鷹說:「沒錯,找的就是你,小娘子好漂亮,楊進寶真有福氣……跟我走吧。」
黃鷹說完,拿出一條繩子,把彩霞給捆了,抗在肩膀上拔腿就走,三山兩閃不見了蹤影。
彩霞啥都明白了,今天黃鷹劫持她絕不是偶然,而是有計劃的預謀。
於是她趕緊掙扎,扯嗓子呼喊:「救命啊——!進寶救我——!天賜——救救娘啊——!」
可大山裡空曠一人,喊破喉嚨也沒人搭理她。
司機小周是一個小時以後醒來的,睜開眼感到頭暈眼花。
強撐著站起來,晃晃腦袋,開始尋找彩霞,可他的董事長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剛才搬運石頭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一條身影,好像個老頭子,一定是他把自己打暈了。
不用問,彩霞嫂子也被人擄走了。咋辦嘞?
於是,小周趕緊上車,順著原路又開了回來。
回到家走進辦公室,看到楊進寶,他撲通跪了下去:「楊董!不好了,嫂子……被我給弄丟了!嗚嗚嗚……。」
小周嚎啕大哭,覺得對不起楊董的栽培。
「兄弟,你別哭,到底咋回事兒,慢慢說啊。」楊進寶沒有著急,而是心平氣和。
接下來,下周把半路上的遭遇全部跟楊董說了一遍,楊進寶就知道彩霞碰到了黃鷹。
黃鷹那老小子綁走他的孫子不算,弄走小風娘不算,還搶走了他的女人……。
這是赤果果的報復跟挑戰,楊進寶的眼睛里不由噴出兩團怒火。
「爹!我去跟他拼了!!」楊天賜也勃然大怒,氣憤填膺。
老娘被人綁走,萬一黃鷹圖謀不軌,老子弄死他。
楊進寶卻眼睛一瞪:「回來!!」
「爹!我一定要把娘救回來。」楊天賜說。
旁邊的老金,方亮,還有馬二楞也趕緊勸:「是啊進寶,應該趕緊派人,把黃鷹抓住,救出嫂子。」
楊進寶問:「咋著找?誰知道他藏在哪兒?咱們已經足足找了一個禮拜了。」
的確,所有的人全找了一禮拜,至今一無所獲。
「可也不能坐以待斃啊……萬一那老傢伙獸性大發,咋辦?彩霞是要吃虧的。」老金趕緊說。
楊進寶卻微微一笑:「你們放心,黃鷹抓走別人,我可能會害怕,可他抓走彩霞,那是找死啊!」
「為啥啊?」幾個人一起問。
楊進寶說:「別忘了,彩霞是伯虎星,沒人能占她的便宜,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黃鷹想碰她,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