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哭了很久,巧玲才問:「姐,六年多了,咱們分開這麼久,你是咋過的啊?」
彩霞擦乾眼淚,接下來告訴了巧玲關於自己的一切。
她告訴她,其實自己早就被大鼻子萊恩醫生治好了,恢復了健康,癌細胞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徹底痊癒以後,為了不破壞楊進寶跟巧玲的幸福,只好整了容。
整容以後回國,是三年前那段時間,她幫人打過短工,日子緊巴的時候還抗過麻袋,再後來幫人販運過牲口,而且從生意里賺了點錢,這才買下了S市的飼養場。
她在S市遇到楊進寶跟櫻子,完全是巧合。再後來的事情,巧玲都已經知道了。
巧玲說:「姐,你受苦了,為啥不回家啊?為啥不來見我們?」
「巧玲,其實我回過幾次家,看到你跟進寶還有倆娃恁幸福,就沒打擾……。」彩霞說。
巧玲知道她不忍破壞自己一家人的幸福,才悄然離開的,於是抓著她的手說:「姐,你回來吧,跟進寶接著過,照顧我,照顧這個家……。」
可彩霞卻擺擺手說:「巧玲,不行了,進寶已經沒辦法再接受我了。」
「為啥啊?你還沒死,他會樂瘋的,一定會接受你……進寶,進寶!!!」巧玲竟然呼喊起來,巴不得將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楊進寶,讓他興奮一下。
「巧玲你別,別呀!」彩霞再次捂上了巧玲的嘴巴,示意別通知男人。
「姐,你幹啥?一定要告訴他!他可盼著你回來了……。」
「巧玲,別!我已經是死過的人了,咋能再回這個家?早上起來,我問過他了,如果我還活著,豆苗跟櫻子我們四個他會選誰,可他回答,還是會選擇你……。
我進門你就完了,櫻子跟豆苗也完了……特別是櫻子,跟了我這麼久,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不忍瞧著她孤單……。」
「那你就忍心瞧著自己孤單?」巧玲問。
「我已經這樣了,改頭換面,進寶喜歡的不是我,是從前的彩霞啊……讓他自己選,最後選擇誰,是他的自由。」彩霞在苦苦勸巧玲。
可巧玲怒道:「他就是個直腸子,一定會選擇我的!我只會坑他一輩子!!」
「沒錯,進寶也是這樣說的,那是他的權利,希望你幫我守護這個秘密,我不想他知道我還活著……。」
「姐,你這是何苦啊?」巧玲又哭了。
「巧玲我不苦,真的,這輩子跟進寶這樣的男人有過感情,上過炕,還生了個兒子,知足了。那幾年是我從你身邊偷來的……做人,不能貪得無厭。」
「姐,你太可憐,太可憐啊!嗚嗚嗚……。」巧玲抱上彩霞,哭得更厲害了。
「你發誓!當著我的面發誓,絕不吐露半個字,要不然,我就跟你絕交……。」彩霞是在威脅,也是在哀求。
「好!我答應你,但是私底下,咱倆還接著做姐妹,接著好,行不行啊?」
「那當然沒問題,傻妹子,不哭不哭,啊?能活著就好,看著身邊的人幸福,真好……。」彩霞幫著巧玲擦乾了眼淚。
今天,妹妹把他逼到了死角,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知道了也好,以後不用藏著掖著了,姐妹還是姐妹,閨蜜還是閨蜜。
她倆正在那兒親熱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的男人的聲音:「巧玲,韓總,啟程了,咱們該回家了……。」
楊進寶跟飛刀李已經準備好了,這次來西關鎮他們只住一晚。今天必須趕回家。
明天就是破五,初六公司就開始上班了,還有好多事呢。所以楊進寶馬不停蹄準備了行囊。
那邊的飛刀李已經讓人打響了車,三輛車準備順風回家。
楊進寶過來抱了巧玲,飛刀李趕緊收拾輪椅,彩霞就去找兩個孩子。
偏趕上是西北風,這時候回家,順風又省油,一天絕對可以趕回去。
可這時候再找,楊天賜跟淼淼卻不見了蹤影……。
「天賜,天賜!!」彩霞沖樓上呼喊兩聲,兩個孩子竟然沒答應。
樓上樓下找個遍,仍舊沒有瞧見兩個娃的身影。
「進寶!李大哥!不好了,天賜跟淼淼不見了……咋辦啊?」女人立刻慌了神。
「啊?他倆沒在家?」楊進寶問。
「沒在,這可咋辦啊?會不會……走丟了?」彩霞都要嚇哭了,畢竟天賜是自己生出來的娃,母子連心呢。
「這倆小王八蛋!真會添麻煩,李大哥,咱們出去找!!」楊進寶大手一揮,只好帶著飛刀李跟幾個保安一起闖進了大風裡。
出門一瞅,倆人差點沒嚇蒙,還好沒走,外面的風太大了,估計已經到了十級以上。
整個世界都被一場大風遮掩了,呼天動地,上面的天是黃的,下面的地是黃的,風沙四處瀰漫,面對面都看不清。
地上的塵土跟天上的塵土攪合在一起,渾然一色,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而且風沙打在臉上,刀子拉一樣疼痛,上哪兒去找倆娃啊?
飛刀李立刻命令八個保安,一個看家,兩個往北,兩個往西,兩個往東,而他自己卻跟楊進寶一塊直接奔向了南邊不遠處的丘陵。
楊進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兩個孩子一定是貪玩走遠了。等到風沙起來,他們想回家的時候,迷失了方向。
在這一代迷失方向是很危險的。
首先,大西北比不上娘娘山,娘娘山山清水秀,是北方的世外桃源。
而西關鎮一帶卻都是大漠,說白了就是大漠里的小鎮,如果倆孩子找到路,還能回家,可萬一迷失方向,走向那邊的大戈壁可就完了。
就算不被狼拖走,也會被風沙掩埋。西關鎮一年春秋兩度的驟風季節,可以把人給捲走,卷上天,說不定會刮到哪兒去。
這場風來的很突然,沒有任何預料。
楊進寶跟飛刀李一口氣跑出去二十多里,再次返回來的時候,跟其他幾個保安碰面了。
幾個人攤攤手,都表示沒有找到小少爺的蹤跡,楊進寶幾乎癱軟。
彩霞跟巧玲也哭了:「俺的娃啊,你上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候,陶掌柜跟王鐵匠忽然來了,兩位老人同樣急急慌慌問:「進寶,倆娃找到沒有?」
楊進寶搖搖頭:「沒有,這倆小迷糊蛋啊!真是讓人操心。」
陶掌柜嘆口氣,立刻說:「我不知道你們要走,如果知道,絕對不會讓你們出門,早上我就看了天,天上起了風雲,風雲一來,大暴風一定會來的……。」
陶掌柜跟王鐵匠可是這一代的老鳥了,他倆就是大漠里的天氣預報。
小時候他們就生活在這裡,當然對這一代的天氣十分熟悉。
「叔,那咋辦?咋辦啊?請你救救我的兒子。」楊進寶上去抓了兩位老人的手,苦苦哀求。
「進寶你別怕,有我倆在,保證把兒子給你找回來……。」陶掌柜拍拍胸口說。
兩個老頭已經叫來了一大幫人,這些人大多都是跑單幫的,也是牲口運輸隊的員工,大部分跟著陶掌柜和王鐵匠去過蒙古,每一個人都是西北漢子。
陶掌柜一聲吩咐:「大家聽著,今天丟的,是咱們的小董事長,沒了小董事長,以後咱們西關鎮的生意就丟了,老婆孩子要喝西北風了,為了楊董,一定要把小董事長找回來,跟我走…!。」
倆老頭還真是兩條漢子,出門以後兵分兩路,一路往東,一路往西。
楊進寶是跟著大隊人馬出發的,因為不能坐在家裡乾等。
出門以後,大家全扯開嗓子喊:「天賜——!天賜——!淼淼——!淼淼——!」
可咋著呼喊都不管用,因為風聲太大了,把呼喊聲覆蓋了。
楊進寶真是提心弔膽,兒子是自己親生的,閨女是人家洪亮的。
淼淼有個好歹,別說洪亮,小慧跟狗蛋也會跟他拚命,拿啥賠人家一個閨女啊?
於是他心急如焚,走出村子沒多遠,就跟大隊分開了,因為他也迷路了。
被楊進寶猜對了,楊天賜還真是領著淼淼出來玩耍走丟的,倆孩子也真的迷了路。
早上起來吃過飯,天還好好的,頭頂上的天是藍的,北天邊卻飄來一陣魚鱗螺旋狀的白雲。
兩個孩子不知道,這伙從娘娘山來的人都不知道,可本地的人卻知道,那就是驟風來臨的前兆。
楊天賜領著淼淼走出村子,一口氣向南跑出去十七八里地。
村南的不遠處是一大片丘陵,丘陵高低起伏,綿綿延延,再不遠處就是賀蘭山的境內了。
兩個孩子翻上去以後,極目遠望,心情非常興奮。
忽然,淼淼說:「天賜,你在這兒別動,我去那邊一下,你可別偷看。」
楊天賜問:「姐,你去那邊幹啥?咋不帶我去嘞?」
淼淼臉一紅,說:「不告訴你……。」說完,女孩子躲進了一塊石頭的背後。
起初,楊天賜是不想看的,但忍不住那種好奇,於是,他偷偷摸索了過去,仔細一瞅噗嗤笑了。
原來淼淼姐在哪兒解手,已經解開腰帶蹲下去,藏在了石頭的後面。女孩的身下傳來一陣潺潺的流水聲。
楊天賜一笑,被淼淼聽見了,女孩子一抬頭,立刻尖叫起來:「啊!小流氓啊——!看女孩子撒尿,沒羞沒羞……。」
楊天賜卻沒有躲開,反而問:「姐,你是噓噓呢?還是嗯嗯……?」
噓噓是小便,嗯嗯就是大便,這樣的話只有孩子們懂。因為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交流的。
淼淼卻說:「我噓噓還是嗯嗯,跟你有啥關係?滾開,不準偷看!」
可楊天賜沒走,眼睛跟長了墜子一樣,釘在了淼淼的後面。
他發現女孩的後面好白,好圓……忍不住哈喇子就流淌出來。
十三歲的他已經知道了男女間的那些事兒,腦子裡也蕩漾起來。
「還瞅?你走不走?不走我就用石頭砸你,走啊!」淼淼急了,果然抓起一塊石頭嚇唬他。
其實女孩是在嗯嗯,因為沒擦屁股,不能站起來。
發現淼淼姐要用石頭砸他,楊天賜嚇一跳,趕緊把腦袋縮了回來。
他咯咯一笑說:「你們女孩子真麻煩,瞧我?站著就解決了。」
說著,小傢伙將褲子前門一開,小手伸進去,瞬間掏出小麻雀。
然後他在石頭這邊努力飛出一條水龍,那邊淅瀝瀝,這邊嘩啦啦,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一起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