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屁顛顛樂得不行，一邊大笑同樣一邊給天賜夾菜。

「小子，吃點菜，剛喝酒都這樣，時間長了就好了，你可不知道喝酒的好處，俗話說酒色財氣，一個都不能少。」

洪亮這麼幫楊進寶教育兒子，劉招娣在旁邊不樂意了，女人抬手碰碰男人的手肘，生氣地道：「死鬼，你咋教育孩子嘞？當著淼淼的面，怎麼能說那四個字？」

洪亮這才恍然大悟，如夢方醒：「對對對，大爺說錯話了，該掌嘴。」啪嗒，他先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奶奶的，平時不老實習慣了，順嘴吐露，不該說的都說了。

楊天賜臉紅脖子粗，擺著手說：「我真不行了伯伯，酒量不行。」

「那就多練練，喝幾杯就好了，咱爺兒倆再幹了。」滋溜！洪亮又干一杯。

發現天賜沒喝，他端起另一個酒杯，捏著孩子的鼻子，就給楊天賜灌進了嘴巴里。

淼淼在旁邊嚇一跳，說：「爹！你幹嘛啊？再喝他就醉了！」

女孩子特別心疼，因為那酒杯很大，一杯酒裝三兩半，男孩根本不勝酒力。

果然，楊天賜喝完就晃蕩起來，小臉蛋紅撲撲的，嘿嘿傻笑。

洪亮看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問：「天賜，喝酒好玩不好玩兒？」

楊天賜說：「好……玩！天也轉來……地也轉，洪亮伯，我想跟你耍……猴拳！」

他真的想耍猴拳，因為根本控制不住，酒勁上頭了。

洪亮說：「猴拳就別耍了，大爺問你幾句話，你要老老實實回答。」

楊天賜說：「中！咱哥倆……誰跟誰？說！包在我身上。」他還拍了拍胸口。

「天賜，你今年……12了？過完年13是吧？」

「嗯……。」楊天賜晃啊晃，小臉還是那麼紅。

「在學校有女朋友沒？」

「沒……俺校長說了，誰在學校搞亂愛，就是小王八蛋！我不想做小王八蛋。」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洪亮又問。

「沒……。」

「那大爺幫你介紹一個行不行？」

「誰？長嘞好看不？」

「好看，你瞧，淼淼姐咋樣？我讓她給你做女朋友，好不好？」洪亮真是恬不知恥，把孩子灌醉，哄騙他的心裡話。

楊天賜扭頭仔細瞅瞅淼淼姐，嘿嘿笑了：「俺淼淼姐……長得美……我喜歡她。」

洪亮說：「那好，我要你一生一世對淼淼姐好，可以嗎？就是一輩子，除了她不能喜歡別的女孩子。」

楊天賜說：「沒問題……我就喜歡俺淼淼姐，樂意跟她好。」

「那你發誓，這輩子如果對淼淼有異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楊天賜還真聽話，立刻舉起三根手指頭髮誓：「我……楊天賜，今天發四……這輩子對淼淼姐好，絕不三心二意，如果對不起她，讓我爛弟弟，一寸寸爛沒為止……不能惹她生氣，如果惹她生氣，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楊天賜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明白這段誓言的重要性，也不知道這會改變自己跟淼淼的命運。

年紀那麼小，他懂個屁？

洪亮一聽，咣當拍了下桌子：「行！小子有種，不虧是楊進寶的兒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半個兒子了，我就是你老丈人。今天就算是訂婚了，十年以後，等到你跟淼淼長大，我就為你倆辦喜事兒，結婚好不好？」

楊天醉眼朦朧問：「伯，啥叫結婚？」

「就是你跟淼淼姐成親啊。」洪亮解釋道。

「成親以後嘞……？」男孩又問。

「一塊睡覺過日子唄……。」

「那睡覺以後嘞？」

「生孩子，過家家唄……就是大人了。」

「那咋生孩子嘞……？」楊天賜還沒完沒了拉，問得洪亮啞口無言。

「小王八蛋，你問那麼多幹啥？長大以後就知道了，這種事兒不用人教的。」

「喔，那天賜好想快點長大，跟淼淼姐……睡覺……生孩子……過家家。」說完，他的腦袋撞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洪亮越聽越興奮，心說：這小王八蛋，竟然還心急上了。

洪亮跟天賜在哪兒對話，旁邊的淼淼氣得面紅耳赤，說：「爹，你幹嘛呢？跟他說這些幹嘛？」

剛才的一番話，天賜沒聽明白咋回事兒，可淼淼聽出來了。

她今年整整十七歲，已經是大姑娘了，目前在上高二。

高二生就不是小孩子了，懂得特別多。

女孩的生理已經發育成熟，心裡也在漸漸成熟。

其實男孩沒有女孩發育成熟早，好多女孩子十二三就開始發育了，而男孩要到十五六。

因為生理比男孩成熟早，所以心裡也早熟。更何況她還大天賜四歲。

洪亮瞧瞧醉得不成樣子的楊天賜，跟閨女說：「丫頭，爹是為你好啊。」

「爹，對我好，也不能跟他說這些啊？羞死人了……。」

洪亮微微一笑：「咋？害羞個啥？女孩子長大了都要嫁人，都要做人的媳婦，當娘做母親，這是天經地義，又不是坑蒙拐騙？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明白？告訴爹，是不是喜歡天賜？」

他的目光冷冷的，瞧著自己丫頭，一直把淼淼看得低下了頭。

「我要你好好回答，不準撒謊，只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回答錯了，是你自己的事兒，爹再也不為你做主了，同意還是不同意？點頭yes，搖頭no。」洪亮還拽上了洋文。

淼淼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只好點點頭，說：「喜歡……。」

「那就好了，這才是我的好閨女，以後天賜就是你男人了，好好疼他照顧他，爹保證，長大以後給你們辦喜事兒……。」

聽爹這麼說，淼淼的心裡不知道是苦是甜，也不知道是喜是愁，糾結極了。

學校是不準學生談戀愛的，特別是高考前期。

因為學習正在緊張的時刻，要衝刺大學分數線。可爹愣是要給自己找個小女婿，這可咋辦？

「爹，不如這件事等以後再說，俺要考大學的，天賜也要考大學。」淼淼說。

洪亮一跺腳：「哎呀閨女，等不及了，你知道全村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楊天賜嗎？成百上千！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盯死了楊進寶的兒子，已經有人到他家說媒去了？咱不快點下手，天賜就被人搶了，你要珍惜自己的幸福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別看洪亮跟楊進寶不對付，卻非常佩服他。

天賜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孩子跟他爹一樣，負責任，講道理，一身的功夫，英武絕倫。

上小學的時候，就有一大幫小女生整天屁顛顛跟在他後頭，長大還不挑花眼？

所以，對於今天所做的一切，他一點都不後悔。

楊天賜的誓言，他還錄了音，當做以後他反悔的證據。

看看天色不早，洪亮說：「閨女，你去睡吧，我先把天賜送回房裡去。」

「嗯……。」淼淼答應一聲，回自己房間去了。

洪亮一哈腰，把楊天賜背起來，上了樓。

這小傢伙好沉，重得像一頭小豬子，洪亮都納悶，這麼小的年紀，長這麼大的個子，楊進寶家的營養真好啊。

的確，小天賜雖說才12歲，已經跟十五六的男孩子沒啥區別了。

甚至比那些高年級的男孩還要強壯，小胳膊渾圓，肩膀也寬闊。

洪亮用手一捏，發現孩子渾身的疙瘩肉，都結成了塊兒。

娘隔壁的，好壯！這身板，加上這身功夫，淼淼嫁給他，一定沒人敢欺負。

可能是壞事做多了吧，洪亮老是擔心報應落在自己丫頭的身上，就怕淼淼被人欺負。

楊天賜正好是她的保護神。

洪亮一共開了三間房，一間是自己跟劉招娣住，一間是淼淼的，另一間給天賜住。

推開門，撲通！他把天賜扔在了床上，還幫著孩子裹了被子，怕他著涼。

再瞧瞧孩子那張堅毅的面孔，洪亮咋著也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

楊進寶你輸了……！費盡心機，養了十多年的兒子歸我了，哈哈……真是美死人也。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感情老丈人看女婿，看哪兒也都是好的。

完美無缺，娃……以後我就是你爹了。

洪亮這輩子都想要個兒子，可惜兩次婚姻，兩個媳婦肚子都不爭氣。

小慧生了淼淼，麥花嫂生了果果，前前後後倆丫頭。

沒辦法，誰讓自己沒有兒子命啊？洪亮感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劉嫂已經睡下了，穿了睡衣，躺在了床上，發現男人回來，她問：「天賜睡下了？」

「嗯，睡下了……。」

「你把孩子灌成這樣，楊進寶知道了，還不剝了你的皮？」女人提醒道。

「剝皮個屁！我是為他兒子好，教他咋著做男人，不喝酒還算個男人嗎？」洪亮還一肚子道理。

「死鬼！我老覺得你這樣做不對，好像在跟楊進寶搶兒子。」

洪亮道：「你說對了，我就是在跟楊進寶搶兒子，做生意我不是他的對手，打架打不過他，可說到心機，他還差點。

我要他一輩子為我忙活，為我打工，臨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還是我後代子孫的。」

今天，洪亮跟佔了多大便宜似的，屁顛顛樂得不行。

劉嫂撇撇嘴：「你呀，就是心眼多，既然倆孩子願意，我這當後娘的也不摻和，隨便吧。」

女人還懶得管了，扭轉身子準備睡覺。

哪知道洪亮又摸了過來，說：「媳婦，你說如果咱倆有個兒子，那該多好？我還能恁發愁？你還能不能生啊，咱倆再生一個唄？」

洪亮不死心，還想要個帶把的小子。

其實從劉嫂嫁給他那天起，倆人就孜孜不倦，夜以繼……日！一直想鼓搗個帶把的。

可劉嫂的肚子卻像個被墜子扎漏氣的皮球，就是鼓不起來。

最近，他倆看了好多醫生，還從楊招財哪兒弄來了秘方，一直在喝中藥。

女人說：「看天了，天要給你兒子，誰也攔不住，老天爺不給，誰也沒辦法……。」

洪亮說：「我不相信天，就相信太陽，太陽就是……日！咱倆今晚再太陽一次，老子不信，鼓不出個兒子來。」

於是，洪亮又把劉招娣抱緊，按在酒店的床上，太陽起來，準備鼓搗一個帶把的小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