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竭力跟他配合,做了一次又一次,好像要把這輩子要做的愛一口氣做完,淚水打濕了棉被,也濕透了炕單子。
洪亮心疼地親遍了女人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劉嫂也激動地摸遍了洪亮身體的每一寸角落。
不知道做多久,他倆才停止,仍然緊緊抱在一起,不忍分開。
洪亮說:「媳婦,你走吧,跟你過一個月的日子,我知足了,這兒有點錢,你拿去,給咱爹娘治病。」
說著,他拿出一張存摺遞給了女人,劉嫂打開一瞅,裡面足足二十多萬塊。
「洪亮,你哪來這麼多錢?」女人驚訝地問。
洪亮說:「實不相瞞,我有錢,而且不止這些,這些是我在娘娘山企業的股紅,村長每個月都有股紅拿的,我還有兩千萬,投資了房產。
本來這些錢都想給你的,咱倆好好過日子,現在不行了,我知道你走了就很難回來。」
「洪亮,俺不要你的錢,回家自己想辦法……。」劉嫂趕緊推辭。
「那咋行?你爹就是我爹,你娘就是我娘,孝順老人應該的,這是我一個女婿的本分,還有,錢不夠你就跟我打電話,我會幫你打過去。」
「洪亮,你真好,真好啊……你是俺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男人,除了楊進寶……。」劉嫂拿著存摺哭了,聲淚俱下,戀戀不捨。
咋能捨得?一個月的時間,她的命是他的了,他的命也是她的。就算天涯相隔,他倆也心心相映,兩顆心緊緊拴在一起。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以後我的就是你的……。」
「你就不怕我拿著錢走了,再也不回來?」劉嫂問。
「不怕,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因為你捨不得我,捨不得娘娘山,捨不得這裡的鄉親……這兒以後就是你的故土,這兒埋下了你的根……。」洪亮有時候還是挺煽情的。
被楊進寶說對了,他遇強則強,遇剛則剛,遇到好人,你打他左臉,他會把右臉甩給你,讓你一塊扇。
遇到壞人,他立刻變得更壞,比任何人都卑鄙……遇到無恥的,他會比你更無恥。
這就是洪亮,沒有這點本事,七年前他就死在山外頭了。
「洪亮,你放心,我說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你等著,爹娘的病好了,我一定回來跟你過日子,再也不分開……。」
「嗯,我等著,等著……放心,我不會到大西北去找你,來去任憑你自願,我……聽天由命!」
洪亮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對女人好,好上再好,希望打動她的心。
因為他知道只要劉嫂不樂意,你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下她的心。
兩口子哭一陣說一陣,說一陣做一陣,不知道說了多少甜言蜜語,不知道折騰了多少回。一直到東方天邊發亮,才相互穿起衣服。
劉嫂的兩個弟弟昨晚住在飼養場的員工宿舍里,同樣很早就起來了。
楊進寶安排車把他們送走,劉嫂跟兩個弟弟上了車,洪亮一直把他們三個送到村外的老槐樹底下。
瞧著汽車上了山道,他又追著汽車跑了很遠,直到看不見。
劉嫂也沖他不斷招手,瞧著男人蹣跚的身影,再次流下了眼淚。
楊進寶說:「洪亮,咱回吧。」
洪亮說:「進寶,謝謝你。」
「謝我幹啥?」楊進寶呵呵一笑問。
「是你讓我認識了劉嫂,是你讓我喚起了內心的愛,是你給了我一個值得牽挂的女人,是你把我推上了村長的寶座,昨天,還是你阻止了一場流血事件……你是最棒的,娘娘山可以沒有我洪亮,但絕對不能沒有你楊進寶。」
七八年的時間,洪亮終於第一次恭維楊進寶了,說的是心裡話。
「我有那麼好?」楊進寶笑著問問。
「是,你就是這麼好。」
「那你當初還跟老子作對……?」
「當初我不懂事兒嘛?」
「現在嘞?」
「現在我長大了,懂事了,成熟了……。」洪亮說著,竟然拉起了楊進寶的手,恨不得親他一口。
「瞧你孫子那樣兒?我第一次瞧見你流淚。」
「人家感動嘛,這幾天我才知道,為啥那麼多人喜歡幫你,為啥豆苗,巧玲,彩霞,還有櫻子對你不離不棄,你小子太有男人魅力了。」洪亮他也不知道說啥好,一個勁兒地拍馬屁。
「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我就是想身邊的人都好,包括我的親人,朋友,跟鄉親,他們好,我就高興,他們不好,我就想辦法讓他們好……其實做一個好人很簡單,愛護,幫助你身邊的人就行了。」
楊進寶沒有跟洪亮說過心裡話,今天第一次說出來,感到很輕鬆。
洪亮變了,整個娘娘山也變了,山村從貧窮走向富裕,洪亮也從壞蛋變成了好蛋。
「進寶,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洪亮又問。
「說!」
「你身邊四個女人,豆苗,巧玲,彩霞,還有櫻子,你更喜歡哪一個?」洪亮這句話酸溜溜的,因為楊進寶身邊的女人太多了,讓他嫉妒。
好女人都讓這孫子睡了,為啥不跟我睡啊?他娘的沒天理了!
「她們都好,我都喜歡,都愛……豆苗是我的初戀,天真,純潔,善良。巧玲是我的媳婦,雖然潑辣,喜歡耍小性子,可她對我好,無怨無悔。
彩霞,起初我只是為了救她,再後來真的喜歡上了她,畢竟她是我娃的娘。
跟櫻子那段日子,完全是個誤會,因為我失憶了,毀容了,愛上她也是偶然。
可既然愛了,就要負責任,有天我要把她找回來,給她最好的生活……。」
楊進寶頗有感觸,他分不清四個女人哪個更好。有時候甚至分不清誰是誰,她們都是一張面孔,一個人。
豆苗就是巧玲,巧玲就是彩霞,而她們三個人的名字又都叫櫻子。
或許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另外的三張面孔,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他的生活好亂,可又那麼幸福平淡。
「曰!老子一個女人都招架不過來,你一下子來四個,咋應付的?」洪亮問。
「就那麼應付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好幸福。」洪亮羨慕道。
「可我的苦你卻不知道……。」
「好,彩霞沒了,希望你把櫻子找回來,處理好三個女人的關係,作為兄弟,我祝福你,不知道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兄弟?」洪亮眼巴巴瞅著他道。
「當然認,從今天起,你仍然是我的兄弟。」楊進寶笑眯眯回答。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一定幫你管理好娘娘山,絕不會讓你失望。」說著,洪亮再次握上了他的手。
「浪子回頭金不換,我看好你,希望你再接再厲……。」楊進寶同樣對洪亮充滿了信心。
是他改變了洪亮的命運,是他改變了整個娘娘山。
洪亮等於徹底被他收復,成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他又征服一批汗血寶馬。
最後,洪亮說:「進寶,你要小心了,本來我跟佟石頭要一起對付你的,現在我宣布退出了,放心,有天佟石頭對你不利,老子第一個上去,為你堵槍眼……。」
楊進寶說:「你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應對,嚴陣以待,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早知道你小子不好惹,我也多餘操心……。」
楊進寶跟洪亮徹底和好了,化敵為友。這就等於完全背叛了佟石頭跟田大海,把兩個小子給架空了。
以後,他很少跟H市那邊聯繫了,至於自己的股份,隨便吧,老佟愛給多少給多少。
劉嫂離開以後,洪亮的生活再次陷入了糾結。
前面一個月,女人在的時候,啥都不用他操心,他是甩手掌柜,油瓶子倒了都不用自己扶。
可自從女人離開以後,衣服沒人洗了,飯沒人做了,屋子沒人收拾了,洪亮再次變得邋遢起來。
晚上睡覺,他坐在炕上會發愣半天,因為再也沒有女人為他暖被窩了。
眼睛合上,他就瞅到了劉嫂熟悉的笑臉,還看到女人笑眯眯向他走來。
於是,他就伸手過去抓,可抓啊抓,啥都抓不到,身體卻從炕上滾了下去。
感覺到疼,才知道是做了個夢,身邊依舊那麼冰冷。
於是,他常常半夜哭,想劉嫂想得不行。他的精神也頹廢了不少,好像半條命都沒有了。
眨眼,又是一個月過去,劉嫂還是沒有消息。不但人沒有回來,一封信也沒寫過,一個電話也沒打過。
於是,他感到了不妙,是不是女人回家半路上出事兒了?
是不是他見到爹娘,倆老頑固卡住了她,不讓她再回娘娘山了?
是不是小范又反悔了?是不是劉大栓要跟她復婚,兩個混蛋還要把劉嫂搶回去?
總之,他的心裡就是害怕,沒底……他終於學會了牽挂女人。
一直到女人離開的第四十天,洪亮再也受不了了,於是來找楊進寶。
他說:「進寶,我要告假。」
「你幹啥去?」楊進寶問。
「我要去大西北,把劉嫂找回來,要不然我就不能活了……。」
楊進寶說:「那你去死吧……瞧你孫子這點出息?一個女人,就把你霍霍成這樣?」
「不知道為啥,我就是想劉嫂,這樣,你暫時幫我代理村長,管理村子里的一切事物,我去把劉嫂接回來……。」洪亮有點迫不及待,巴不得立刻飛到媳婦身邊。
沒女人,憋得慌啊……。
楊進寶想了想,只能答應他,因為此刻的洪亮跟個病雞子似的,根本沒心情工作,於是點點頭同意了。
「行!我給你半個月的假,去劉家集,接回劉嫂,你一定要回來。」
洪亮一聽樂壞了,說:「謝謝你,我一定早去早回。」
楊進寶還想囑咐幾句,可洪亮已經屁顛顛走了,回家收拾東西。
第二天他就上了西去的列車,踏上了開往大西北的征程。
楊進寶最近一段時間非常忙,簡直焦頭爛額。
因為承包的那條五百里高速路終於開始動工了。
H市那邊的拆遷工作已經完成,娘娘山的拆遷也接近了尾聲。
接下來就是築基了。
高速公路築基是個麻煩事兒,需要大量的土石,因為路基就是靠土石堆積起來的。
還好附近都是大山,丘陵,山石跟黃土用之不盡。
這時候,他給豆苗和方亮打去了電話,說:「方亮,豆苗,你倆聽著,給我在H市城西十五里的地方修一條路,那條路主要用來運料的,我要從大山深處採集石料,保護路基……。」
「進寶哥,你為啥要在城西十五里的地方修路啊?哪兒不適合修路。」方亮回答。
楊進寶怒道:「讓你修你就修,別問為啥,我跟佟石頭之間的大戰已經拉響了……三年以後,老子要水漫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