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拉攏的第三個對象,竟然是馬二楞,半夜12點,他又跑馬家村去了。
同樣,馬二楞是馬家村的代表人物,他還是楊進寶的大舅子。
馬家村就數他有錢,因為馬二楞不但有自己的股份,還是楊氏企業的主要骨幹,他跟朱二嫂每年都掙幾百萬。
人一旦有錢,身份就會改變,其他的村民都會竭力巴結他。
所以,只要搞定馬二楞,洪亮就能搞到馬家村的一半選票?
砰砰砰……來到馬二楞家窗戶口,洪亮同樣拍了起來。
當時,馬二楞已經跟朱二嫂忙活完了,兩口子正在給孩子餵奶。
馬二楞的兒子名叫門墩,已經四歲半了,還在吃奶。
這小子個子大,生出來就12斤,現在不到五歲,個頭已經跟個七八歲的孩子差不多了。
他飯量也大,對朱嫂的一對布袋乃子十分貪戀,每天從幼兒園回來,都要抱上朱嫂的乃,吭哧吭哧唑兩口。
朱嫂也不怕,因為她奶水好啊,跟一口永遠掏不幹的水井差不多,源源不斷。
馬二楞跟兒子一塊吃,朱嫂的奶水照樣供應求。
偉大的朱二嫂親手哺育了丈夫跟兒子兩個人,真是功不可沒。
洪亮拍響窗戶的時候,馬二楞跟門墩吃得正歡,兩夫妻嚇一跳。
「誰呀?」朱嫂問。
「朱嫂,我啊,我是洪亮。」洪亮在外面回答。
「半夜三更你幹啥嘞?死鬼!今晚俺男人在家呢……。」朱嫂說。
馬二楞一聽,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說:啥叫我今晚在家?從前不在家的時候,你倆是不是經常這時候碰頭啊?
馬二楞覺得洪亮半夜來,很可能想勾搭他媳婦。
於是,他暴跳而起,順手抄起了旁邊的尿壺。
只要洪亮敢爬窗戶進來,他就用尿壺砸死他!!
洪亮說:「二愣在家啊,那正好,你讓他打開窗戶,我有話說。」
朱嫂道:「天恁晚了,說個屁啊?明兒再說。」
洪亮說:「不行啊朱嫂,我有要緊事兒,必須跟二楞哥當面談,單獨談……。」
「到底啥事兒?有話說,有屁放!」朱嫂沒好氣地道。
「你不開窗戶,我咋說?」
朱嫂沒穿衣服,一欠身,把窗戶打開了。外面的洪亮一瞅,心裡樂開了花,立刻將腦袋伸進了窗戶。
馬二楞早就嚴陣以待,發現洪亮的腦袋進來,瞬間抄起手裡的尿壺,舉過頭頂,咣!砸了下去。
洪亮根本沒防備,立刻被砸個正著,稀里嘩啦!腦袋就爆裂了,血水很尿水呼呼啦啦順著脖子流淌。
「哎呦喂!我的親娘啊……誰砸我?」洪亮差點沒嚇死,立刻將腦袋撤回來,抬手捂頭,蹦躂了三蹦躂。
「我……我砸的你!」馬二楞在裡面說。
「二愣子!你他娘的混蛋,幹嘛砸老子?」洪亮竟然罵開了。
馬二楞手裡拎著半截尿壺說:「砸死你活該!誰讓你半夜三更往俺家伸腦袋?分明想瞅我媳婦的……喵咪!看我媳婦不穿衣服的樣子,老子就砸你。」
洪亮一跺腳,說:「冤枉啊二楞哥,我沒瞧你老婆,想瞧也瞧不見,你家屋裡又沒開燈?」
馬二楞家的卧室真的沒開燈,因為一家三口全光屁股躺在炕上,朱嫂擔心陽光乍泄……。
馬二楞說:「開燈的話,還不被你全瞧見了?王八羔子仙人板板,老實交代,來俺家幾次了?跟我媳婦鼓搗幾回了?」
洪亮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解釋:「沒!一回也沒有,就你媳婦那胖身材,爬上去跟開坦克車差不多?我能瞧得上她?」
洪亮想把事情解釋清楚,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朱二嫂不樂意了,大乃子一晃怒道:「洪亮,放你娘的屁!信不信我一屁崩死你?!你媳婦才是坦克車,有你這麼編排人的嗎?」
洪亮知道自己的話說重了,得罪了朱嫂,接著再解釋:「對不起,我真的對朱嫂沒意思,二楞哥,我找你是因為別的事兒。」
馬二楞坐在炕上問:「到底啥事兒?」
洪亮頭髮一楊,甩去了頭上的血滴,趕緊掏出一根煙,從窗口遞了過去,說:「你先抽根煙,點著煙我再告訴你。」
馬二楞一瞧,這孫子還挺客氣,不抽白抽,於是接過煙,把腦袋從窗口探了出去。
洪亮幫他點著,呼出一團煙霧,二愣子才問:「到底啥事兒,說唄,你的腦袋好像在飆血耶……。」
洪亮說:「沒事兒,我自己回家處理,這麼晚找你,想你幫兄弟個忙。」
馬二楞道:「咱倆不熟,要看幫啥,能幫的幫,不能幫的,你求我也沒用……。」
洪亮說:「不是啥大事,娘娘山四個村子要合併了,你聽說了沒?」
「聽說了……。」
「春桃姐的村長職位,也該到期了,你知道嗎?」
「知道。」
「既然啥都知道,也就是說,村子一旦合併,必然要選出一個新的村長出來,我想你投我一票,成不成?」
洪亮懶得廢話,因為他的腦袋真的在流血,剛才被馬二楞砸了個大窟窿,血水咕咕,跟溫泉似的。
馬二楞卻搖搖頭,說:「不行!這件事我說了不算。」
「那你說,誰說了算?」洪亮問。
「我妹夫楊進寶啊,四個村子的人都聽他的,他一句話,讓誰干,誰就能幹,他不點頭,票數再多也不管用……要知道,村長必須有人背後支持才行……。」
馬二楞說的也是實話,山村裡村長選舉太重要了。
自從有了選舉制度,山外的村民全都拉票。
為了拉票,賄選的也不少,有給村民拿雞蛋的,有給村民發錢的,也有大吃大喝請客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四年一個任期,每次到選舉的時候,村民全都格外活躍。
參選的人不是村裡有名望的族長,就是大門大戶的長子長孫。
一個村好幾個家族,還因為選舉的事兒大打出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出人命的大有人在。
自古以來,山村的村長大多是惡霸,要嘛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
不是惡霸,你降得住誰?沒錢,誰聽你的?金錢和權力,是村長堅強的後盾。
娘娘山四個村子的山民,九成九在楊進寶的工廠跟地產公司打工?不聽他的話,那是不想要飯碗了。
所以,如果說娘娘山的村長是皇帝,那麼楊進寶就是太上皇,這一點無可厚非。
洪亮也明白這個道理,說:「二楞哥,我要是去巴結楊進寶,還來求你?你知道我跟他不對付,他也瞧不上我。」
「那你拉我管個屁用?」馬二楞吐一口煙說。
「你是馬家村馬姓里的長子長孫啊,還是有錢人,大家都聽你的,你說選我,他們不敢說個不字。」
馬二楞一聽,點點頭:「算你小子識相!知道老子的重要,如果你當上村長,對我有啥好處?」
洪亮說:「好處大大地有,我可以讓你做馬家村的小隊長,城裡的飯店隨便挑,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你說吃啥,咱就吃啥……。」
洪亮一邊說,一邊呵呵笑,還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煙,遞給了馬二楞。
這條煙同樣是小熊貓,價值一千多。
馬二楞跟狗蛋不一樣,賄賂狗蛋,一盒煙就行了。想要賄賂馬二楞,一條煙也不見得能解決問題。
誰讓他是楊進寶大舅子?人家跟著妹夫走南闖北,啥世面沒見過啊?
馬二楞瞟了瞟這條煙,說:「好,明天中午你請客,縣城的宴賓樓,清場!我把馬家村的男女老少全叫過去,大家一塊開吃。
俗話說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他們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不投票都不好意思。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馬二楞開始為洪亮支招了,就是想這小子扔錢,也想找機會賄賂一下全村的村民,讓大家解解饞。
因為他也想當村長。
洪亮一聽,立刻皺緊了眉頭,感到很心疼。
本來他想賄賂馬二楞一個,沒想到這孫子卻讓全村的人都去。
媽隔壁的,你想吃窮老子啊?
發現洪亮為難,馬二楞接著忽悠他:「咋?捨不得?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捨不得貞操抓不住女流氓……沒有茴香豆,引不來鴿兒咕,花這點小錢怕啥?」
洪亮想了想,覺得有理。
要請,必須全請,一個人請不到,到時候他不給你選票,村長也當不成。
估算一下,馬家村也就二百三十個人,除去年老不能動的,除去上學的孩子。一家請一個主要人,也就百八十人。
一百人才十桌菜,一桌三百,全部算下來也才三千塊。
可一旦村長的位置搞到手,修路跟拆遷的補償款到手,可有上千萬呢。
到時候,那些錢還不讓老子隨便揮霍?指頭縫裡漏出一點,也不止這個數。
仔細一算,他立刻點點頭,說:「行!就這麼辦,馬家村的群眾發動全靠你了,你通知他們,明天中午四水縣宴賓樓,我全部請客。」
「這就對了嘛?這才是你洪亮,真是財大氣粗……。」
「那咱就這麼定了,我走了,拜拜……。」洪亮相當滿意。
他還豁出去了,明天不止擺十桌,老子要擺三十桌酒席。不僅僅要請馬家村的人,楊家村的人,牛家村的人一塊請。
早上起來就到縣城去訂餐,瞧老子大殺四方!
洪亮一走,馬二楞把腦袋縮了回去,又出溜進了被窩。
朱二嫂一聽很不樂意,怒道:「二愣子,你真的要選他?還為他拉票?」
馬二楞捏著手裡的煙,嘴巴里冷冷一笑:「我選他奶奶個爪!讓他當村長,老子才沒那麼傻!」
「那你還拿人家的煙?」朱嫂說。
「廢話!白給的為啥不要?明天我發動全村的群眾,都去他那兒白吃……吃完了我還不讓大家選他,全都把選票給我。
他擺宴席,我也擺,他擺三十桌,我擺五十桌,他擺一天,我從現在開始,一直擺十五天,流水席不斷……跟老子競選村長,他洪亮也配?我讓他知道啥叫真正的財大氣粗!!」
馬二楞拿定了注意,他要跟洪亮決鬥到底了。
有妹夫楊進寶在後面坐陣,他有十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