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兒說:「你光知道自己得勁,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你知道全村多少光棍沒媳婦?你倆這麼一喊,弄得他們心裡多煎熬?這是坑人,懂嗎?」
櫻子苦笑一聲,這才明白娘的苦衷,跟王二牛一塊喊炕,全村人都受不了,簡直罪惡滔天,人神共憤了……。
於是她只好答應:「娘,你放心吧,從今兒晚上開始,俺倆保證不喊了,把聲音的分貝減小到最低,免得影響燕兒山的安定團結。」
「這才對嘛,丫頭,還有你倆的次數,也要控制,別沒完沒了,一晚上三四回,要傷身體的,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男人在炕上努力,早晚會被抽空的。
娘是為你倆好,啊?別恨娘,以後最好三五天一回。細嚼慢咽,才能胃病不患,細水長流,才能水到渠成,聽明白了嗎?」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櫻子娘兒了兒女,真是操碎了心,磨破了嘴。
這畢竟是她一個做母親的職責。
櫻子當然明白娘的苦心,咋會恨娘哩?感激還來不及呢。
「娘,俺記下了,二牛晚上回來,俺就跟他說,保證不讓您擔心了。」櫻子乖巧地很,對娘的話言聽計從。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爹娘都是為兒女好。
「這才乖,真是我的好閨女,娘走了……。」老婆兒說完,心滿意足離開了。
娘一走,櫻子的心裡很不得勁,又羞又臊,面紅耳赤。
娘隔壁的,想不到兩口子一塊弄,也這麼多學問。
知識就像褲衩,雖然穿在裡面,卻很重要。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背著手撒尿——不服(扶)不行。
這天晚上,王二牛很晚才從村裡回來。
他走一天,串了好多門,幾乎見了所有的鄉親。
眼瞅著年就要過完了,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必須要安排好一年的計劃。
今年,他準備把燕兒山的村民分成三撥,一撥人跟著他到四水縣的飼養場去生產飼料,一撥在家裡管理那三百畝牧草。
山民自己種牧草也行,到時候他按照市價收購。
第三撥,找一群身強力壯的人,開始修路。
山村到山外那三十里山道的確該修了,不修不行。
因為村子里的牧草,糧食,各種山果,包括家禽家畜,都要運到山外銷售,而山外的肥料,生活必需品,也要運進大山裡,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沒路咋能行?
所以,這一年王二牛準備大幹一場,掀起燕兒山新改革的浪潮。
畢竟手裡有錢了,他還打算在山裡開一家飼養場,跟娘娘山的飼養場一樣。為山民們提高收入。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櫻子,為女人活,為女人死。
王二牛走進窩棚的時候,櫻子已經做好了飯,餾了棗糕,熬了一鍋肉菜。
這是燕兒山過年時候吃得家常菜。
「二牛哥,回來了?」女人趕緊站起來打招呼,順便幫著男人拍打幹凈身上的塵土。
「回來了……。」王二牛摘掉帽子,顯出一張醜臉,坐在了炕沿上。
「吃飯了……。」櫻子趕緊拿碗筷,幫著男人盛飯。
這個窩棚很小,四周用帆布搭建,裡面生了灶火,一點也不冷。
剛剛蓋好的房子還不能住,裡面太陰冷,必須要等到春暖花開以後,裝修好才能入住。
所以,小小的窩棚成為了他倆的婚床。
雖說還沒結婚,可他倆已經成為了小夫妻,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吃飽喝足,女人先燒一鍋水,在窩棚里放了澡盆,讓男人洗澡。
王二牛別看長得丑,毛病還挺多,幾乎每天晚上洗澡,一天不洗就不得勁。
可能受了男人的感染,櫻子也天天晚上入睡前洗澡。
兩個人洗完澡,哪兒都是乾淨的,噴噴香,進去被窩抱一塊,做起來才舒服。
王二牛先洗的,洗完以後櫻子再洗。
她當著男人的面脫衣服,潔白無瑕一絲不掛,跳進浴盆一點都不害羞。
倆人已經睡過了,親過了,摸過了,親了千百回,摸了上萬次,誰身上幾根毛髮都清清楚楚,害羞個屁啊?
洗完,他倆再次進去棉被,纏到了一塊。
王二牛二話不說,抱上女人就要做那些夫妻事兒,可櫻子卻抬手阻攔了他。
二牛奇怪地問:「咋了?你月事兒來了?」
「不是。」櫻子搖搖頭。
「娘早上來,跟我說了,讓咱倆別鼓搗那麼勤快,對身子不好……還有,以後不能喊炕,影響村民休息嘞……好多人到俺家提意見,控告咱倆動靜太大,噪音污染嚴重,破壞自然和諧,弄得他們沒法休息……。」
「啥?」王二牛大吃一驚:「咱倆的聲音有那麼大的穿透力?都傳到村子里去了?」
「嗯……。」櫻子點點頭:「何止傳到村子里去了,山上的狼聽到咱倆每天晚上吵,都不下崽了。村子里的老母豬都不生娃了,豬肉嚴重掉膘……還有哪些雞,被咱倆嚇得夜裡只撲棱,蛋都不下了,就算下蛋,產出來都是沒皮兒的軟蛋……。」
「啊?哈哈哈哈……。」王二牛哈哈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有那麼嚴重嗎?」
櫻子道:「反正村裡人就是這麼說的,信不信有你,以後咱倆盡量少弄,或者不弄。」
「那咋行?可我憋得慌……咋辦?」王二牛問。
「那就……忍著。」
「要是忍不住嘞……?」
「那就使勁忍……。」
王二牛說:「使勁忍也忍不住……你不在身邊還好點,可你每天陪著我,這麼俊滴溜溜一個大閨女,光身子抱著我,讓我心如止水,簡直是折磨……今晚就不忍了,從明天開始,行不行?」
男人明顯在苦苦哀求,從前拒絕櫻子,是沒有嘗到哪方面的好。
一個男人,一旦經歷過女人的溫柔,就會變得欲罷不能。
櫻子沒辦法,只好點點頭:「行!今晚上不算,那就從明晚開始。」
於是,他倆又纏在一起,鼓搗起來……。
這一晚,兩個人的動靜不大,櫻子的聲音也不高,呢呢喃喃。
那種忍著不叫的感覺,更加讓她如醉如迷,渾身亂扭,酥麻難耐,身體好像一條蛇,將男人越纏越緊,彷彿要把王二牛纏死。
她的手也亂抓亂撓,在男人的肩膀跟後背上抓出了好多血道道。
王二牛好比下山的猛虎,直到把櫻子弄得魂魄飛到九霄雲外,兜三圈又回來,重新飛回身體里,癱軟在炕上,方才作罷。
事畢,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渾身大汗,後背上跟前胸上掛滿了水淋淋的汗珠子。
新婚的夫妻就這樣,一旦親熱起來是無法控制的。
他倆都把丈母娘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不但沒有節制,反而變本加厲。
再後來,為了避免噪音的污染,王二牛跟櫻子就改變戰場。每次親熱都距離村子很遠很遠。
有時候在村南打麥場的麥秸垛里,有時候在村南密林深處的草叢裡,有時候乾脆進去紅薯窖。
最好的地方就是紅薯窖,因為紅薯窖里隱蔽,上面的入口用鐵鍋一蓋,隔音很好,咋著嚎叫外面的人也聽不到。
而且紅薯窖冬暖夏涼,外面大雪紛飛,在裡面不穿衣服也不冷。
總之,王二牛把所有的情愛,包括生命全都交給了櫻子。
那時候,他只知道自己是王二牛,跟娘娘山的楊進寶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咋會是楊進寶嘞?有那麼的好命?
楊進寶是方圓千里最有名的企業家,而我就是個小混混,沒法跟他比。
在這半年的時間裡,一直有個問題在王二牛的腦海里迴繞。
那就是,我是誰?到底從哪兒來?我的家在哪兒?家裡還有什麼人?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里,久久不去。
過完年初五,初十不到,大地解封了,積雪開始融化,山路也化開了。
王二牛就開一輛三馬車,帶著櫻子再去了一次女孩曾經發現他的地方。
他想瞅一下,自己被救起的位置,從而推算出自己的來歷。
走到河邊一瞅,他看到那條河水流量很大,不但沒有結冰,反而水流湍急。
這是一條山泉匯合成的水渠,上面的岔道很多,橫七豎八。
二十多里的距離,就有七八條岔道,每一條岔道都是一條山泉匯聚成的小溪。
當初究竟是從那條岔道上被衝下來的,王八蛋才知道。
而且,王二牛看了很多報紙,查了去年春天燕兒山一代失蹤的人口。
單單是生活壓力巨大,跳崖的人就有五六個。
好多失戀的,生活不如意的,被債主威逼的人想不開,也紛紛到燕兒山一帶跳崖。
還有一條新聞吸引了他,說是一幫古惑仔,因為幹了違法的事兒,分贓不均,相互廝殺,好幾個被對手打下懸崖,消失無蹤的。
而且那些古惑仔身手很好,功夫高強,從懸崖上摔下來,全都不知道屍體去了哪兒。
或許已經被河裡的魚叼著吃了,而且警方已經介入,正在緝捕他們。
瞅到這段新聞,王二牛的心裡就更加害怕。
我曰他娘嘞,老子不會就是那些失蹤的古惑仔之一吧?
如果真是那樣就糟了,身份被證實,還不坐牢?
還好被櫻子救活了,容貌被毀,聲音也變了,從前的事兒忘了個乾淨。
既然老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那老子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當古惑仔了。
在燕兒山多好?有美女相伴,又賺那麼多錢,簡直是神仙的日子,還做得哪門子古惑仔?
所以,他打定主意,非把王二牛當到底了,跟從前來個了斷。
住在燕兒山,一生一世陪著櫻子,做一對神仙眷侶。
想到這兒,他對櫻子更好了,扯起女孩的手說:「櫻子咱回吧。」
女孩問:「二牛哥,你想起啥了沒?對從前有沒有印象?」
王二牛搖搖頭:「不管了,啥也不管了,我就是王二牛,這兒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妻……從此以後,我那兒也不去,一生一世陪著你。」
櫻子甜甜一笑,又扎進了他的懷裡,說:「二牛哥,這輩子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