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寶把二孩送到了縣城的火車站,本來他想一併送送黃珊珊的,可女人卻沒有跟二孩一起到學校去。
因為他倆沒在同一所大學里,路程的遠近當然也不一樣了。
再說各自有各自的家庭,誰也不想打擾誰的生活。
楊進寶帶著二孩趕到車站的時候,黃珊珊已經走了,只剩下老金跟黃局長兩口子。
「哎呀進寶,你咋來了?」老金問。
「我來送二孩的,姍姍上車了?」楊進寶問。
「是,剛走沒多久。」老金瞅到楊進寶,心裡就很不得勁。
任何人知道自己媳婦跟誰睡過覺,心裡肯定會不得勁的。
老金恨不得揍他一頓,他離開娘娘山就是為了這件事,黃珊珊臨走前沒有跟楊進寶告別,可能也是因為這件事。
可一想到當初是姍姍主動的,人家楊進寶根本不知道,他也只好作罷了。
娘隔壁的,就當新買一輛摩托車,被楊進寶那小子借走騎了兩天,完事兒又給還回來了……要不然還有啥辦法?
再說他倆還是兄弟嘞,兄弟曰嫂,替哥代勞,便宜這小王八蛋了。
「好,二孩坐得是下一趟車,馬上就要開了,你等等我,我一會兒有話跟你說。」楊進寶沒讓老金走,男人首先把二孩送進候車室,眼瞅著他上去了火車。
轉過身來,他問老金:「金哥,你真的決定住在城裡不回了?」
老金說:「是,我有家了,姍姍的父母在城裡,我只能住在城裡,伺候他倆。」
「聽說黃局長幫你在縣裡謀了個差事,好像是做……宣傳員的?」楊進寶問。
「是,就是寫寫稿子,做個宣傳工作的啥的,從最底層做起,但是你放心,我不會丟下咱們娘娘山的生意,肉聯廠跟通明飼養場,我都會幫你管理的。」
楊進寶說:「那就好……既然這樣,我不會影響你的仕途。」
老金抽搐好一會兒,才說:「進寶,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就是……麥花,你幫我照顧她行不行?」
楊進寶說:「當然沒問題,我會幫她安排工作的,她還做運輸部經理,工資跟分紅和當初一樣。」
「謝謝你,記得幫她照顧娃,她一旦開始工作,就顧不得孩子了,你跟彩霞要多費心了。」
楊進寶說:「好,我可以幫她雇個保姆,畢竟她的年薪養活一百個保姆都不是問題……金哥,你真是性情中人,左擁右抱啊,這邊抱著黃珊珊,那邊勾著麥花……能人啊。」
楊進寶竟然開他的玩笑,他也知道老金是經不起開玩笑的。
果然,老金生氣了,眼睛一瞪:「能人個屁!你把老子當啥人了?我讓你照顧麥花,不是想跟她和好,完全是瞧她可憐,我這輩子有姍姍一個,就足夠了,再說這是你欠我的……。」
楊進寶一愣:「哥,我欠你啥了啊?」
「你欠我啥,自己知道!!」老金又狠狠甩出了一句話。
直到現在,楊進寶也不知道自己欠了老金啥。仔細想想,也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啊?
當初你跟老子回到娘娘上的時候,飼養場剛到手,你就做了總經理。
現在飼養場擴大了好幾倍,你也從經理變成了CEO,年薪幾十萬還不知足?
我欠你個茄子?
「不行!你必須說清楚,我到底欠了你什麼?哥,你坐上CEO的位置還不滿足嗎?難道想做董事長啊?」楊進寶上去抓了他的手。
老金卻用力將他的手狠狠甩開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跟我媳婦睡覺!」
楊進寶一聽,更加摸不著頭腦,他覺得老金在誣陷他跟麥花嫂從前的關係。
沒錯,麥花從前蠱惑過他好幾回,有兩次差點就把他扯被窩裡去了。可自己根本沒答應啊。
「哥,你幹嘛這麼說?我跟麥花是清白的。」楊進寶解釋道。
「我知道你跟麥花是清白的,我說得不是麥花……。」
「你是說……春桃?我跟春桃姐也是清白的啊。」楊進寶反駁道。
「也不是春桃……。」
「那是誰?」楊進寶更加迷惑不解了,至於黃珊珊,在他的記憶里,連手都沒拉過吧?
他甚至覺得老金是發了神經,非要在他的頭上扣個屎盆子不可。
「行!想不起來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可你一定要幫我照顧麥花,如果她有個閃失,我唯你是問!」老金說完,竟然拂袖而去,不搭理他了。
楊進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使勁搔搔腦袋,說聲:「莫名其妙……。」
然後他開車走了。
半路上,他的腦子裡依舊思緒萬千,覺得老金變了。
他是不是覺得在我的公司里委屈了他?是不是瞧著我每年掙那麼多的錢眼紅了?
好多的合作夥伴都這樣,創業的時候兄弟相稱,肝膽相照,可一旦成功就開始四分五裂。
可這是我的飼養場,你出了力氣跟智謀,我同樣給了你回報啊?
跟著我還屈你材料啊……?再說,金哥也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啊?
總之,他就是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回家以後再說。
把二孩送走,再次趕回娘娘上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五點一刻,接近黃昏了。
冬天的天黑得比較早,他把車停在了山神廟的前面,打算到隔壁去瞅瞅麥花。
老金可說了,讓他幫著照顧麥花,女人從初七那天就住在這兒,已經七八天了。
雖說家裡不缺傢具,不缺糧食,楊進寶也給了女人很多零花錢,可他仍舊放心不下。
再說他也想告訴麥花,讓她後天到飼養場上班去,工資還按照從前的工薪結算。
汽車停火,還沒推開車門,忽然,他瞅到一條漆黑的身影從不遠處沖了出來,一個飛躍翻過了麥花家的牆頭。
隱隱約約的,他沒看清楚是誰,心裡立刻暗叫一聲:「不好!野漢子……。」
他完全把那條身影當做了野漢子,麥花嫂會不會熬不住?身邊沒男人,跟村裡的流氓閑漢相好了?
那老子就捉賤去,把賤婦銀夫按在炕上揍一頓,這可是老金的家,楊進寶是不允許任何人在金哥的家裡胡作非為的。
於是,他偷偷下了車,悄悄靠近了老金的家。
目前的老金已經把這個家送給了麥花,因為男人跟著黃珊珊進城去了,這屋子暫時住不著。
他把這個家送給麥花,就是可憐女人沒地方住,畢竟他倆做過夫妻,相好一場,不忍心瞧著女人露宿街頭。
快到門口的時候,楊進寶也沒敲門,同樣一個鷂子翻身,跳過了牆頭。
他想瞅瞅那個賤夫是誰?半夜三更竟然爬麥花的牆頭,狗曰的活得不耐煩了?
剛剛跳過去就出事兒了,楊進寶也夠倒霉的,一下子跳進了狗窩裡。
麥花嫂家的哪條花毛狗被他抱在了懷裡。
那條狗半夜睡得正香,忽然一條人影闖進了自己的領地,它張開嘴巴就咬。
還好楊進寶眼疾手快,抬手卡了狗的脖子,將食指放在嘴巴上噓一下,示意花毛狗別作聲。
老金家的這條花毛狗可不簡單,是一條母狗,也是黑虎手下的一員悍將,特別的厲害,敢跟野狼單對單搏鬥。
猛地瞅到是楊進寶,花毛狗竟然不叫了,還搖搖尾巴,伸出舌頭舔舔男人的臉蛋。
楊進寶是了解這些狗的,也是所有家狗的朋友,山村裡大大小小的狗受了傷,他都要幫他們醫治的。
再說他跟老金的關係那麼好,三天兩頭的來,這條狗早把他當做了半個主人。
狗沒叫,楊進寶也沒出聲,仔細瞅著麥花屋子裡的窗戶。
窗戶里映出了兩條人影,是一男一女。
但是很快,裡面就吵開了,麥花怒道:「洪亮,你來幹啥?滾!!」
楊進寶忽悠一下明白了,原來這小子是洪亮,我說誰這麼大膽,三更半夜竟然闖進老金的家裡。
也只有洪亮敢獨闖麥花的閨房了,因為人家從前是兩口子啊。
兩個月前,H市的一場悍斗,高飛將洪亮殺得大敗,弄得這孫子沒地方去,只好回到了娘娘山。
洪亮也是年前回到朱家村的,但他沒臉出來,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
從前混得風生水起,耀武揚威,現在慘淡收場,灰頭土臉,無言再見江東父老啊。
他在村裡的傢具廠也沒了,已經賣給了楊進寶,等於他失去了所有的產業。
目前能跟他一起過年的,也只有老娘,因為爹老子早就嗝屁著涼了。這時候恐怕在地底下已經開始腐爛了。
這個年洪亮沒有過好,一直在想著以後的日子該咋辦。必須要從頭再來,可一沒錢,二沒人,想要翻盤,談何容易……?
就在他糾結不已的時候,麥花從山外也回來了,住進了老金的家裡。
別管掙錢不掙錢,跟麥花團聚是首要的,於是洪亮就半夜三更來勸麥花回家。
十來天的時間,他前前後後來過四五次,可每次都被麥花拒之門外。
今天男人又來了,苦苦哀求:「麥花,你跟我走吧,咱倆是夫妻啊,就算不瞧我的面子,也要瞧咱娃的面子啊……?」
麥花怒道:「滾!我被高飛強賤的時候你幹嘛不攔著?你就是在乎那些財產,心裡根本就沒我!既然沒我,我也沒你這個男人了!滾不滾?不滾我就用擀麵杖轟你走?」
洪亮說:「你打吧,打死我也不走!有本事就打死我!」
男人死皮賴臉,麥花沒辦法,真的抄起了擀麵杖,沖洪亮的肩膀重重打了一下。
起初,洪亮以為女人開玩笑的,可當麥花將他打疼以後,他立刻翻了臉,露出了本來面目。
「媽隔壁的!你還真打啊?」
「那個騙你不成?快滾!咱倆完了,老娘就是一輩子自摸,也不會再跟你走了!!」
「賤人!」啪!洪亮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刮在了麥花的臉上。
女人站立不穩,一個趔趄栽倒在了炕上,旁邊的孩子也哇哇哭叫起來。
洪亮下手特別的狠,每次打女人都是真打,可每次打完卻又後悔了。
麥花今天的絕情徹底勾起了他的怒火,她不但沒有心疼,反而一下子撲過去抓住女人的脖子,狠狠掐在她的咽喉上。
「賤人!你是不是又有新的相好了?是不是還想著跟老金睡覺?要不然咋會躺在他家的炕上?你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女人,真表臉!!」
「呸!」麥花張口吐了洪亮一臉唾沫,同樣怒道:「你就在我面前有本事,真的有能耐,就擺平高飛啊?超過楊進寶!把氣撒在女人身上,你也算個男人?也算站著撒尿的主?」
麥花嫂的嘴巴同樣厲害得狠,好像一根根利箭,射穿了洪亮的自尊。
他勃然大怒了,咬牙切齒:「這麼說你瞧不上我了?行?我先賤了你,然後再掐死你,咱們一了百了。」
說完,他一手卡著女人的脖子,一手剝下了麥花的褲子。
身體向前一挺,女人發出一聲凄楚地呼叫,竭力掙紮起來。
洪亮竟然在強制麥花,進去了女人的身子。
他的手也在麥花的脖子上越勒越緊,越勒越緊,眼瞅著女人就要被掐死,白眼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