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朱紅的嘴唇再次親過來,啃過來,吻他的臉,撕咬他的唇。
可楊進寶卻渾身打個冷戰將豆苗推開了,說:「別……這次不算,一個月以後我再來。」
「不行,我知道你是敷衍我,你走了就不會再來了……。」豆苗戀戀不捨道。
「一定會的,我說話算話……。」楊進寶也是氣喘吁吁。
「不會的,你敷衍我,反正我今天就要……。」女人怎麼都控制不住,就是想他繼續抱她親她。
雖然只愛不歡,可那種滋味比真的夫妻還要好,豆苗還沒蕩漾夠。
楊進寶猛地爬起來趕緊整理衣服,接著跳下床穿鞋,慌亂地好像風雨中的樹葉。
因為目前的豆苗和他都是瘋狂的,好擔心自己控制不住,也好擔心女人控制不住,兩個人亂來……。
他只能瞅著豆苗小聲說道:「我是來跟你告別的,你一定要好好的,能忘……就把我忘了吧……。」
說完,他灰溜溜走出莊戶院的門,上去了外面的汽車,房間里卻傳來豆苗撕心裂肺得呼喊:「進寶……你保重啊!」
兩個人都哭了,楊進寶在汽車上垂淚不止,豆苗在屋子裡輕聲嚎啕。
這一走,下次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見面,女人的身子只能浪費在炕單子上,男人的腦子裡也被她填得滿滿地。
為了彩霞,為了那個家,楊進寶不得不離開了,他希望豆苗可以跟方亮好好相處,時間長了說不定就會日久生情。
如果豆苗真的能愛上方亮,他也能了卻一樁心愿。所以,回到公司辦公室的時候,楊進寶又把方亮叫進了屋子裡。
「楊董,您找我有事兒?」方亮問。
「是,方亮,你根本豆苗好……七八年了吧?」
「恩,七年多了,高中的時候就很好。」
「你到底愛不愛她?」
「楊董,瞧你說的,我當然愛豆苗,滄海桑田,海枯石爛!絕不更改……。」
「行!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替我多照顧她……豆苗是個好女孩,她很可憐,我這輩子對不起她,只能下輩子償還……今生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你就把自己當成我……好好疼她,珍惜她……。」楊進寶的表情很難看,把心愛的人推到方亮的懷裡……捨不得啊。
他跟豆苗也好七八年了,可真的啥都給不了她……除了親個嘴打個啵。
自己一走,他不想女孩孤苦。一個女人如果沒有男人的依靠,就是身如柳絮隨風飄,踏實不下來。
目前他只能放手,而且知道,天底下只有方亮才會跟自己一樣疼她愛她,把豆苗交給方亮他放心。
哪知道方亮卻苦笑了:「楊董,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豆苗真的想跟我好,早就好了,也等不到今天,她的心裡只有你……。」
楊進寶說:「我知道,我想你小子多努力,給她關心和體貼,時間長了,她的心就會被暖熱。」
「八年了!就是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可她就是不熱,你說咋辦?」方亮問。
楊進寶說:「你笨死算了!多請她吃飯,多帶她參加宴會,多陪她說話,實在不行就……親一下,抱一下,女人就這樣,你一親一抱,她就老實了……。」
方亮又是一聲苦笑:「進寶,我真的親了豆苗,抱了豆苗,你小子還不拎著殺豬刀宰了我?我才沒有那麼傻呢……。」
方亮真的不傻,曾經親眼見過楊進寶那把殺豬刀的厲害,三十米的距離,一刀將飛刀李劈成殘廢,比小李他娘的飛刀還厲害,我親他的女人,他能樂意?還不一刀劈了我啊?
他甚至覺得楊進寶是在試探他。
「你跟別人不一樣,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是個可以讓女人託付終生的人,所以我才給你倆創造機會……不是我非要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推到你懷裡,主要是想豆苗幸福啊。
告訴你小子,我不在,你不準欺負她,如果欺負了她,老子照樣一刀斬你個桃花開……!」
楊進寶的話里有祈求也有威脅,祈求,是想方亮對豆苗好,威脅,是害怕他對她不好。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糾結萬分,也讓他痛苦萬分,一顆心撕裂地疼……。
方亮啥腦瓜子,當然了解董事長目前的糾結跟不安,他努力點點頭:「好!進寶我答應你,你只管放心地走,我保證照顧好她,至於感情上的事兒,一切隨緣……我可以等,等到豆苗愛我的那天。」
「行!休息去吧,明天早上別送我,我跟彩霞天亮就回娘娘山……。」
「一路保重……。」方亮同樣對楊進寶戀戀不捨。
他已經跟楊進寶半年多了,在這半年裡,同樣被楊董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做事大刀闊斧,眼光獨到,思維敏捷,膽大心細,決定的事情就絕不回頭,義無反顧。
他善良,豪爽,大度,一身的功夫,給人依靠和安全感,怪不得整個娘娘的女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方亮有時候會想,我咋不是個女人?如果是個女的,也會拚命追求他,給他當媳婦。
娘隔壁的,偏偏生下來就帶了兩個蛋蛋,扯了我的蛋算了。
他恨不得跟楊進寶搞基……。
兩個人談話完畢,夜已經深了,方亮離開,楊進寶回到了卧室。
彩霞已經躺下了,女人幫他把被窩也捂熱了。
「搞定了?」彩霞問。
「嗯……。」楊進寶回答。
「是不是心裡很難受?」
「有點……。」
「要不然你乾脆把豆苗弄回家算了,大不了我倆二女共侍一夫。」彩霞忽然兩下大眼說。
「你忽悠我,試探我,也是嘲笑我……。」楊進寶腦瓜子多好使,彩霞的話一落,他就知道媳婦啥意思。
就是在試探他對豆苗是不是余情未了,對自己是不是真心。
男人說錯一句話,有時候會很嚴重,輕者媳婦不讓上炕,嚴重地踹一腳,扯了男人的蛋。
楊進寶身經百戰,當然不會上彩霞的當,跟他鬥心眼,至少娘娘山沒人是他的對手。
上去床,抱了妻子香酥軟玉的身子,他安慰道:「放心,我會對你好,一輩子都好,不會把嫩草都擼自己嘴巴里去,從今天起……豆苗自由了。」
楊進寶打定主意要放手了,可到底能不能放下,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盡量把豆苗留在腦海里的影子一點點刪除,先刪除當初在玉米地里纏綿,再刪除幫她刨花生,幫她殺豬,煽羊。
然後再刪除送她去上學,在驢車裡擁抱親吻。
接下來刪除在縣一中小樹林里打滾,撕扯,啃咬。
最後刪除在L市醫院裡拿走了女孩的第一次,還有豆苗疼痛地呼嚎。
所有的一切,他全都想丟進回收站,永久刪除,不留一點痕迹。
可越是這樣,越是不能忘記,從前跟豆苗的一切反而在腦海里更加清晰。
他頭痛欲裂,撕心裂肺,越來越覺得豆苗可憐,覺得自己可憐,委屈。
最後竟然哭了,感情的潮水一點點宣洩……。
彩霞抱上男人,安慰他,幫他擦眼淚。
楊進寶不知道啥時候睡著的,這一晚呼喊豆苗的名字二百零八次,呼喊彩霞的名字二百零八次,他還喊了巧玲的名字二百零九次,比她跟豆苗的名字還多一次……。
夫妻兩個是第二天早上離開H市的,天剛亮就收拾東西走了。
楊進寶之所以這麼匆忙離開,就是不想豆苗送他,免得到時候哭哭啼啼難分難捨,公司的員工再看笑話。
上去汽車,一邊開,她一邊從反鏡里瞧著H市越來越遠。
他走了,把自己最愛的人丟在了這兒,還有一個價值兩千多萬的公司。
他相信憑著方亮跟豆苗的能力,會把這兒的地產搞好,也相信豆苗跟方亮有情人終成眷屬。
前提是他必須走,只有他走了,方亮才能放開手去追女孩。
漸漸地,H市看不到了,辦公小樓也看不到了,他才專心開車。
H市距離娘娘山一千多里,上去高速公路五個多小時就到家了,所以楊進寶跟彩霞回到楊家村的時候,天才剛剛晌午。
汽車開上山道,寬闊的大路兩側鳥語花香,楊進寶又嗅到了家鄉熟悉的空氣。
季節正是二月半,萬物復甦河開燕來,樹上的鳥兒叫得很歡暢,山坡上的青草也綻出了稚嫩的新綠。
一年之計在於春,地里已經出現好多忙碌的人群。春播開始了,拖拉機拖著老犁,翻開一片片冒著熱氣的黑土。
他不僅感嘆一聲:娘娘山,我楊進寶又回來了……。
剛剛走到村口,他又大吃一驚,村口老柳樹的下面早就站了一群人,有男人有女人,還有老人跟孩子。
老人們腰裡系著紅絲帶,孩子們個個手捧鮮花,女人們也化了妝容在翹首期盼。
四個村子的人都知道楊進寶出山去開拓娘娘山的房產生意,而且大獲全勝,一口氣購買了六塊地。
這六塊地一旦開建,娘娘山的人怕是不夠用的,還要從山外聘請大量的勞工。
可日子會越來越好,因為他們的生活起步了,騰飛了,早晚跟著他飛黃騰達。
牛大山跟巧玲爹早就準備好要為楊董接風洗塵,他們還成立了鑼鼓隊跟秧歌隊,迎接楊董凱旋歸來。
遠遠地,他們終於看到了楊董的別克車,牛大山猛地舉起雙手,向下一落:「預備……起!」
「洞洞大,弟弟大!洞洞大呀弟弟大!屋裡娃娃屋裡娃!炕!炕!炕!光!光!光!」鑼鼓傢伙一起敲響,男人們鼓起腮幫子吹,女人們挺著乃子扭。
小學生們也排列兩旁全戴了紅領巾,紛紛舉著花環舞動。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進寶叔叔好棒啊!!」
楊進寶感動得熱淚盈眶,瞧著漫山遍野的蔥綠跟熱情的鄉親,他的心再一次醉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