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寶猜得一點不錯,還真是馬二愣子冤枉他。
兩個月前,馬二愣子一腳將妹妹踹得流產,被妹夫胖揍一頓,灰溜溜離開馬家村,逃出了娘娘山。
穿過120里的山道,來到通往縣城的國道上,他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跟楊進寶結下了深仇大恨,妹夫不會放過他,所以他縣城也不敢呆。
因為縣城附近是牲口市場,隔三差五會有集,好多人在哪兒做牲口生意,楊進寶也常常趕集,幫人劁豬煽狗,給騾馬釘掌子,萬一被妹夫撞見,還不再揍我個腦袋開花?
「咋辦?該上那兒去?」馬二楞發愁了。
他坐上公交車,根本沒敢下來,就那麼坐啊坐,漫無目的走。
公交車走了一程又一程,中間倒車三次,最後離開娘娘山**百里了,終於走進一個小縣城。
馬二楞下車,摸摸口袋,身上只剩下了十塊錢不到。
他家是沒錢的,本來就是窮光蛋,這次出來,根本沒帶什麼路費。
馬二楞也沒幹過活兒,被爹娘寵壞了,好吃懶做。
平時踹寡婦門,刨絕戶墳,往小孩嘴巴里填沙子,脫老太太褲衩子,除了好事兒不幹,啥事兒都干。
出門在外,必須要養活自己,不然只能挨餓。
「干點啥好呢?」他站在小縣城的汽車站傻了眼,東邊瞅瞅,西邊瞧瞧。
正在抽搐不已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招工了,招工了,需要幹活的跟我走,一天八塊錢,管吃住哈。」
馬二楞發現好多人往上湊,他也屁顛顛蹭了過去。
「大哥,你們這是哪兒招工啊?」馬二楞問。
「我們是鳳凰山養豬場的,專門雇傭養豬工人。」一個胖子手裡舉著喇叭嚷嚷道。
「真的一天八塊錢,管吃住?」
「是啊,你去不去?不去名額就招滿了。」
「去,我去!」馬二愣趕緊答應了,錢不錢的另說,先填飽肚子要緊。他迫切需要填飽五臟廟,飢餓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還不趕緊上車?」胖子催促到。
馬二楞毫不猶豫上去了拖拉機,被胖子拉走了。跟他一起的,有七八個工人,都是偏遠山區出門打工的。
拖拉機突突響著,一口氣開出去七八十里,最後,終於來到一座野山溝,前面赫然出現一座養豬場。
他們跟豬崽子一樣被人趕下車,拖拉機就開走了。接下來,馬二楞跟那群人一起進了豬場,開始幫著人養豬。
這個豬場非常大,足足餵養了上萬頭豬,馬二楞的工作是粉碎飼料,攪拌飼料,以及搬運飼料。
頭幾天還好,三五天以後,他就受不了拉。
這小子平時沒有出過力氣,累得腰酸背痛,氣喘吁吁,晚上躺宿舍里根本爬不起來。
於是,馬二楞子不住暗暗罵:「親親娘,祖奶奶,誰讓我趕到這裡來?上午挑,下午抬,累得我腰疼脖子歪,累死爺爺算了!」
豬場的老闆一刻也不讓他們休息,早上六點起床,一直到晚上八點鐘才下班。伙食也不好,菜里沒有一滴油,手裡捧著窩窩頭,打工的日子不好過啊,一步一個窩心頭。
這個不是最關鍵的,關鍵的是光幹活,老闆根本不提錢的事兒。
那一天馬二愣子粉碎完飼料,特別尿急,準備上廁所噓噓。
他跟參加百米賽跑那樣,從飼料車間衝出來,提著腰帶,剛剛衝進廁所,就大吃一驚,娘隔壁的,原來太慌亂,進去的是女廁所。
「娘啊!你是誰?滾出去!!」茅廁里傳出一聲嚎叫,正好有個女的蹲在便池上……嗯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光光,好像一朵盛開的雪蓮,讓男人大飽眼福。
忽然一個男人闖進來,把女人嚇一跳,屁屁也沒擦,趕緊慌亂地提起了裙子。
「娘啊!老天爺,你是誰?為啥跑男廁所解手?」馬二愣子同樣嚎叫。
「放屁!睜開你那芝麻綠豆眼看看,這兒是女廁,男廁在那邊!」女人再次怒道。
馬二楞仔細一瞅,還真是女廁,是自己太慌亂,搞錯了。
「對不起大姐,我不是故意的,你繼續拉……不打擾了。」說完,他趕緊從女廁退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使勁盯了那女人一眼,發現她的長相一般,不是很俊,臉蛋黑黑的,頭髮黃黃的,眼睛小小的,身材瘦瘦的。
這是個毫無特色的女人,應該是個山村裡出來的粗鄙丫頭。
可能長期干農活的緣故,被日頭晒黑了。果露在外的皮膚特別黝黑,衣服一解,蹲在便池上,後背上的兩片卻白得像雪。
幾天前馬二楞子見過她,這女孩也是來豬場打工的,她的家距離豬場不遠,也就二十多里地。
「還不快滾!瞧啥瞧?沒見過女人拉屎啊?」女孩子急了,面紅耳赤,沖他瞪一眼。
因為屁屁還沒擦呢,可惜了哪條裙子……。
馬二楞咕嘟一聲:「我啥沒見過啊?跟誰稀罕看似得?」腦袋一扭,趕緊轉身進了隔壁的男廁。
褲子一解,放完水,繫上褲腰帶,等他轉身走出廁所的時候,又跟那女的撞個滿懷。
原來那女的沒走,站在男廁門口,只等著教訓他。
馬二楞沒明白咋回事兒,那女人抬手一巴掌,光!抽在了他的腮幫子上。
馬二愣子差點被打懵,也趕上女人的力氣大,一巴掌下去,將他抽得滴溜溜轉了三個圈。
站定以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愣是沒分出東南西北。
「你……幹啥?為啥打我?」馬二愣子怒道,摸了摸臉上的五指山。
「你表臉!偷看女人解手!」女人火了,余怒未消。
抽他一巴掌不算,抬腿一腳,當!又踹他一個趔趄。
這一腳踢得更猛,正好踹他當里,孕育子孫萬代的東西差點被女人踹得變了形。
「俺滴那個親娘嘞!」馬二楞手捂下面,蹦躂了三蹦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踢死你個王八蛋!以後再偷看女人解手,小心我把你踢成太監!」女人哼一聲,擦擦鼻子走了,揚長而去。
馬二楞呲牙咧嘴,老半天才站起來,差點被女人踹得死機。
嘴巴里一個勁地罵:「哪兒來的母老虎?誰娶了你倒霉八輩子!老子祝你以後上廁所找不到半截磚擦腚,只能用土坷垃,土坷垃一捏就碎,弄一手米田共!」
這是他第一次跟那女孩邂逅,完全是在誤會中認識的。
晚上,吃過飯進去宿舍的被窩,馬二愣子依然睡不著……痛啊,不但臉腮痛,下面也痛。
扯開褲子瞅一瞅,那個地方真的被女人踹腫了,好像八月的茄子,紫溜溜的,明光發亮。
一股惱怒從心頭升起,馬二楞立刻產生了報復的渴望:「娘隔壁的,此仇不報非君子,瞧我怎麼收拾你?」
於是,他跟居住的同伴詢問:「哥,咱們豬場那個女工,就是黑黑的,黃頭髮的,眼睛不大像芝麻的,她是誰,叫啥名字?」
偏趕跟他同住的兩個男人,一個叫老張一個叫老王,就睡他旁邊,是豬場的老員工,也是兩個老光棍。
「兄弟,你不知道吧?那女人叫小蕊,是咱們老闆的親戚,可不好惹了,跟小辣椒似得,特別毒。」老張道。
「他叫小蕊?哪兒的人?」
「前面不遠處西大屯的。」
「那她嫁人沒?」馬二楞忽然問出這麼個問題。
「噗嗤!」老張笑了:「咋?你瞧上了她?那女人可娶不得。」
「咋了娶不得,她有三頭六臂?」
「不是,這丫頭別看長得丑,蠻橫地很,特別不講理,一般的男人瞧不上。」老張抽一口煙,笑眯眯回答。
「切!就那麼個樣子,還瞧不上別人?別人瞧上她就不錯了。」馬二愣子鄙夷了一聲。
「瞧你那意思,看上了她?」
「對!我就是看上了她,想跟她睡覺!」馬二楞滿不在乎說。
「哈哈哈,兄弟,你才多大?嘗過女人的滋味沒有?小雞子還沒花生米大,就想著跟女人睡覺了?」老張打趣地說。
「我睡過的女人啊,比你們見過的都多。」馬二愣子白了老張一眼,覺得他倆沒見過世面。
「你呀,就吹牛吧,小屁孩子,能睡過幾個女人?」老張跟老王一起笑,覺得馬二楞牛皮吹得有點大。
馬二愣子絕不是吹牛,他在娘娘山真的有好多相好。
不單單跟牛麥花關係不錯,朱家村的朱寡婦,楊家村的楊寡婦,馬家村的馬寡婦,都是他炕上的常客。
娘娘山的寡婦太多了,也有守活寡的。很多女人的男人出山打工,三五年都不回家,女人寂寞難熬,村裡僅有的幾個男人全都成了香餑餑。
她們本來就很饑渴,偏趕上馬二楞是個寡婦迷,三勾搭兩勾搭,就跟他紛紛勾搭到了一塊。
那些寡婦焦渴難忍,飢不擇食,也顧不得男人的質量了。
馬二楞長得丑,一張馬臉,臉上還有麻子,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老麻子,猛一看,跟肩膀上抗個馬蜂窩似得。
也好像一百隻麻雀,同時落他腦瓜頂上,屙了一百泡屎。
可他畢竟是男人,有個女人的稀罕物,可以讓那些寡婦們得到滿足。
「呵呵,那你們知道女人解下衣服,是啥樣子嗎?」馬二愣子問。
不是他得瑟,老張跟老王是老光棍,家裡窮,真的沒娶過女人,更加不知道女人解下衣服的樣子。
「啥樣子啊,你說說,俺們真的沒見過。」老張跟老王立刻豎起耳朵,聽馬二愣子白鬍,準備洗耳恭聽。
「女人的衣服一解啊,就是剝了皮的雞蛋,又白,又軟,又滑溜,所謂天上雪,地上霧,棉花瓤子姑娘肚,世界上四大白,女人的身體占第一位。」馬二愣子奪過老張手裡的煙鍋子,吧嗒抽一口,得意洋洋,完全將自己擺在了老師傅的位置上。
「真的……像剝了皮的雞蛋?」老張跟老王一起咽了口唾沫,嗓子里咕嚕一聲。
「那當然了,俺們村有個女人,叫麥花,長得可漂亮了,經常解下衣服讓我看。」瞅到自己將兩個人哄得一愣一愣,馬二楞更加得瑟了。
他還有點回味無窮。
真的想麥花嫂啊,可惜被楊進寶那小子橫插一腳,女人再也不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