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宋硯芳，也會有狀態不好的時候。

  唐寶富目光盯著顯示器里溫九的臉，道：「她是老天爺餵飯吃，而宋硯芳只是後天打磨出來的演技。」

  副導演也盯著顯示器的溫九看，忍不住道：「她為什麼年紀輕輕，眼神卻很……複雜。演的太特麼好了，真是神了。」他不禁感嘆：「宋硯芳和她同框，完全被她比了下去……導演，這能行嗎？」

  唐寶富思考了會，道：「她是太搶眼了……別給她上妝了，直接讓她素顏。再把今天的戲補拍一遍。」

  副導演點點頭。

  溫九被勒令卸妝。

  化妝間裡，化妝師給溫九卸妝，化妝師有些憤憤不平道：「溫小姐，這對你太不公平了。有哪些女明星是素顏拍電影？就為了給宋硯芳讓妝，這不是欺負人嗎？」

  溫九卻沒多大反應。

  她笑道：「化不化妝無所謂，美不美也無所謂。這一行最重要的不是外貌，而是演技。」

  化妝師點點頭，將溫九臉上的妝全部卸了下來。

  「溫小姐，你卸了妝也好看！」

  「多謝。」

  溫九從化妝間出去，去了片場，重新拍了一條。

  唐寶富和副導演盯著顯示器看，兩人沉默，副導演道：「我說句實話，她卸了妝，也沒丑多少……反而更加貼近角色了。」

  溫九扮演的一個殺人如麻的大反派，她此刻面無代表黛色，頭髮簡單地挽在腦後，因為動作戲，前額的髮絲掉了些下來，眼神里全是狠辣和警惕。

  「她比宋硯芳出色太多了。」副導演道：「卸妝這種手段，根本壓不住她。甚至沈影帝都只能和她平分秋色。」

  唐寶富抓了抓頭髮，放棄道：「隨她去，該她吃這碗飯。你待會找宋硯芳談談，讓她知道她和溫九的差距。」

  只有競爭才能讓人進步。

  副導演點點頭。

  凌晨一點，收工了。

  宋硯芳被副導演叫了過去。

  副導演放了一段白天拍的片子，沒說一句話，宋硯芳卻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她心底涼了半截，經過一天的拍攝，她知道她的對手溫九演技不簡單，但是沒想到，同框對比一下，她能輸得那麼慘。

  「我會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宋硯芳道。

  溫九回去太累了，直接倒頭就睡。

  幸好第二天她只有一場和沈謹的對手戲，壓力小很多。

  第二天早上八點，溫九和沈謹已經對完了台詞。

  場記喊了聲：「開始——」

  溫九和沈謹一瞬間都進入了狀態，兩人台詞如流，表情、動作行雲流水。一段打戲配合的天衣無縫。

  「卡——過了！」唐寶富喊道。

  兩人的戲居然一條過。

  副導演嘖嘖稱奇：「他們倆真默契，好像之前合作過一樣。」

  唐寶富罵了句：「特麼的，老子撿到寶了，就憑這倆人，我這片子肯定得獎！」

  今天的宋硯芳狀態好了不少，唐寶富道：「看，這就是激將法。」

  副導演豎起大拇指：「高，你這一招實在是高！」

  拍攝進度平穩進行，又過了幾天，溫九莫名其妙的上了熱搜，和她一起上熱搜還有沈謹。

  熱搜題目是#影帝沈謹和女子半夜幽會#

  溫九皺著眉頭點開熱搜，越看眉頭越皺。

  裡面有兩張配圖，一張是沈謹拉著她的圖片，另一張是兩人上車。

  看看日期，是下大雨，沈謹送她回酒店的那天晚上。

  「溫九，你看了新聞了嗎？」有群演跑過來問。

  群演們也摸清了主演的脾氣，知道溫九好相處，他們都挺願意和溫九空閒時間在一起聊天。

  「看了，都是謠言。」溫九滄桑道。

  她的眉頭沒有放鬆過。

  ［生活沒有那麼多觀眾，但是有賤人。]

  ［半夜兩點，瓢潑大雨，凍成狗的天氣，居然還有狗仔蹲點拍照，有這毅力，考公吧，當啥狗仔呀！]

  ［還有，憑什麼標題用影帝稱呼沈謹，而我只是『女子』？]

  溫九蹲在台階上拿著手機默默吐槽。

  她周圍的群演聽見她的心聲，笑成一片。

  正好沈謹路過，溫九喊道：「沈影帝，能上微博澄清一下你和我的緋聞嗎？」

  沈謹卻為難道：「我的微博都是公司打理的，我沒有權限。」

  溫九揮了揮手，「走吧走吧，要你有何用。」

  心累。

  她直接登陸了自己的微博，發了條澄清微博並且@了沈謹。

  然後她坐在片場看劇本。

  褲兜里的微博叮叮咚咚地震動個不停，大概是她簡短有力的澄清聲明給了狗仔一個狠狠的耳光，讓網友們紛紛為她打抱不平吧，溫九繼續翻看劇本，沒有管微博。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謹走了過來，面上似笑非笑道：「你發的微博，不得了。」

  溫九頭都沒抬，翻動劇本：「我這人喜歡簡潔說事，語氣是有點冷漠，但能澄清緋聞，所以問題不大。」

  沈謹突然笑了兩聲，「是，問題不大。」

  溫九皺眉，她總覺得，他的笑容很奸詐。

  又輪到沈謹拍戲了，他離開後，王多多和衛增培走了過來。

  王多多低頭看著隨地坐在台階上的溫九，道：「你不傻，還知道蹭影帝的流量。」

  衛增培陰陽怪氣道：「沒準狗仔也是她安排的，她就是故意的。現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沈謹的幽會對象了。」

  溫九越聽越不對勁，道：「我已經澄清了，那是謠言，是緋聞，你倆不上網嗎？」

  王多多聲音提高了，「澄清？你自己看看，那叫澄清？」

  溫九摸出手機，點開微博，她的私信999+，還有兩個阿明的未接電話。

  她點開自己發的澄清微博，看清了之後，尷尬得直接想鑽地。

  她發的微博是：「我澄清一下，這不是造謠@沈謹。」

  多了個「不」字。

  她就知道老熬夜拍戲，不僅會熬壞腦子，還會熬壞眼睛。

  她趕快刪除了微博，又發了條：「我澄清一下，這是謠言。」她這次檢查了兩三遍，才敢發出去。

  ［這樣的我，好像死綠茶哦。]

  在外人看來，她就是故意發錯微博，蹭沈謹的流量，再故作正經發了條澄清微博。

  果不其然，王多多罵了她一句：「死綠茶！」

  溫九抽了一口氣，道：「確實，沒想到我還有這種天賦。」

  王多多：「……」她氣得臉紅，腳一剁，氣鼓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