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衛增培滿腦袋問號。

  「你不知道？最近都傳瘋了。」童星一五一十的說了之後，故意問：「是不是真的？」

  衛增培面色沉重，低頭不語。

  童星見他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還真有這事兒啊？」她嗤笑了一聲：「你和你媽真夠絕的，你之前還吐槽溫九呢，看來你這人也不怎麼樣啊。」

  「她在造謠！」衛增培氣急敗壞道：「根本沒有這樣的事，她只是想抹黑我！」

  童星明顯不信：「懶得理你。」

  ——

  轉眼間，溫九已經進組二十多天了，台詞和動作已經磨得差不多。

  這天下午，宋硯芳的狀態很不好。

  一個動作連續十多次她都沒做好。

  動指老師有些泄氣，道：「宋姐，你要不休息一會兒？讓溫九給你演示一遍？」

  宋硯芳問道：「她會嗎？」

  動指老師是個直男，沒聽見她語氣的不對勁。

  他笑道：「她學的很快，基本上看一遍就會了。」溫九剛從衛生間出來，被動指老師叫住：「溫九！你有空嗎？」

  溫九停住了腳步，慢慢往動指那邊走：「有，怎麼了？」

  動指老師道：「你來做一下這個動作。」

  他演示了一遍。

  溫九點點頭，然後上了威亞，一比一復刻動指老師的動作。

  動指老師很開心道：「宋姐，就要像溫九這樣做。」

  宋硯芳看了眼正在卸威亞的溫九，目光不善。但是迫於眾人，她只能點頭。

  動指老師道：「要不，讓溫九教您？」

  宋硯芳笑道：「好啊，溫九，麻煩你了。」她一副謙虛模樣：「我腦袋有點笨，希望你不介意。」

  她笑得跟個狐狸一樣，溫九下意識覺得她沒憋好屁。本來想尿遁，但是唐寶富及時的來了一句：「溫九，別推辭，教教她。過幾天就要正式開拍了，時間趕。」

  「好吧。」溫九被趕鴨子上架。

  宋硯芳重新上了威亞，溫九在旁邊幫她擺正動作。

  「胳膊再上抬一點，腰部別太用力，脖子別太端了。」溫九用手將宋硯芳的腰往下壓了幾下，然後抬了抬她的脖子。

  宋硯芳不開心了，她之前拍了好幾部武打戲，她算是有經驗的，可如今卻被溫九這個新人指導，還挑出她這麼多毛病，窩火！

  「你再做一遍？」溫九道。

  宋硯芳面無表情點頭，然後後面的工作人員將威亞升高，她在空中又做了一遍，這遍動作提升很快，快要結束時，宋硯芳腰部的鎖扣突然鬆開了，她極速地向下墜落。

  「啊——！！」宋硯芳驚呼。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溫九直接上前一步，將宋硯芳攬在懷中，形成一個公主抱。

  宋硯芳和溫九四目相對。

  ［小樣，我還不知道你，自己打開鎖扣掉下來，想污衊我。]

  ［我才不給你這個機會！]

  宋硯芳被識破了心計，尷尬地撇過臉，對溫九道：「放我下來。」

  溫九雙手一松，將宋硯芳放了。

  宋硯芳的經紀人戴著個大眼鏡跑了上來，對著溫九一頓感謝。

  「謝謝你啊，要是沒有你，我們宋姐就摔傷了。」

  溫九皮笑肉不笑：「小事，以後讓你宋姐注意點，不要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大眼鏡點頭：「一定一定，這次純粹是個意外。」

  溫九擺擺手，雙手插兜直接走了。

  因為後天要正式開拍了，所以今天訓練得特別狠。

  快入冬的天氣，一群人卻汗流浹背。凌晨兩點，導演終於放人休息了。

  溫九換好衣服從訓練基地出來時才發現下大雨了。

  街道被雨水沖刷得很乾淨，隱隱的霧氣冷的人腦袋發疼。

  訓練基地離酒店有一段距離，沒帶傘的溫九站在路邊打車。

  這個時間點，車寥寥無幾。

  「一起回去？」

  溫九轉頭，是裹了一身黑衣服的沈謹。

  「萬一被狗仔拍到怎麼辦？」溫九的職業素養讓她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沈謹指了指雨幕：「這雨，這溫度，這時候，哪個狗仔不要命了，半夜出來蹲點？」

  溫九思考了幾秒，道：「有道理，你的車在哪裡？走！」她轉頭，往左邊去了。

  沈謹：「……」

  「這邊。」沈謹把溫九往右邊拉。

  一前一後，兩人上了車。

  一般的狗仔不會這個時間點出來蹲新聞，但是，被刻意安排的狗仔，會。

  雨夜中，閃光燈閃了幾下。

  車上。

  沈謹將暖氣開高了一點，溫九感覺身上的體溫逐漸恢復了正常。

  「想家嗎？」沈謹突然問。

  「還好。」

  家，對於從小流浪的她，是一個很陌生的名詞。

  沈謹目視前方，道：「我想家了。」

  溫九道：「你念家？這部電影頂多拍半個月，拍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沈謹苦笑了一下。

  他說的家，是以前和溫九還有妹妹一起住的小破出租屋。

  喜怒哀樂都在小破出租房裡。溫九和他白天到處找工作，然後晚上各自帶點吃的回到出租屋，三個人有說有笑地聊天。

  之後，他和溫九各自被導演選中，然後，兩人一炮而紅，他們搬去了一個更大更豪華的房子，再然後，他冒犯了溫九，溫九搬了出去……

  他最幸福的時光，就是那個出租屋。

  沈謹苦笑了一下，看向溫九，道：「回不去了。」

  他的語氣里有無限的惋惜和痛苦，溫九皺眉，她偏頭看向他頭頂的小字，和她第一次見他時一樣，上面的文字沒有任何的變化。

  很奇怪。

  大多數的人，頭頂上的小字會顯示人物最近的瓜。可是，沈謹沒有。

  沈謹問：「看著我幹什麼？」

  溫九道：「你很奇怪。」

  沈謹道：「哪兒奇怪？」

  溫九語氣淡淡：「我看不透你。」

  沈謹笑了一下，車子拐了個彎，停在了酒店門口。

  「你有沒有聽過，對一個人好奇，是愛上他的開始？」沈謹說。

  溫九眉角抽了抽，道：「少刷短視頻學感情語錄。」

  兩人坐在車裡，聽見雨打玻璃。

  沈謹轉頭，看著溫九，語氣低沉地問：「溫九，你有愛過人嗎？」

  溫九脫口而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