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斗大的汗珠掛在了雲小墨的額頭邊,欲掉不掉。
好嘛,他在這裡忙活了這麼久,居然被人當作是在雜耍,太欺負人了!
雲小墨扁扁小嘴,很是受挫,至今為止,這是師父傳授給他的技藝中最好的一項,他引以自豪,誰知到了對方眼裡,卻變成了雜耍……這讓他情何以堪?
「這叫控火,懂不懂?」
「小墨墨,別理他!他不識貨啦!連控火都不懂,還想學煉器,根本就不可能嘛!」小白一躍蹦出了大鼎,落在了雲小墨的肩頭,安慰道。
楚少揚的額邊,也是掛了一顆大大的冷汗,在他的注視下,那隻大鼎又再挪動起來,正如它輕輕地來,它輕輕地走了,帶走的是一片秋風掃落葉的冷意。
「小墨墨,別傷心難過啦!他那麼笨,才沒有資格做你的徒弟呢,咱們以後找一個聰明的,不找他了。」小白體貼地安慰道。
雲小墨摸著下巴,眼珠子不住地滴溜轉。
叮!
他的眼睛忽地閃亮如流星,心中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邁開小腿,又朝著楚少揚的方向,走了過去。
「恭喜你哦!雖然師父沒有正式決定收你為徒,但是他老人家說了,以後你可以跟著我學習煉器術,師父教給我的所有知識,我都會一一轉教給你的。」雲小墨甜甜地彎著唇角,眼底卻是狡黠的亮光閃動。
楚少揚的眼睛一亮,立馬露出了欣喜之色:「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學習煉器術?」
「嗯,當然是真的!不過師父他老人家說了,本門的煉器術,是不外傳的。所以你每次學習煉器術之前,都要對著師父他老人家行禮磕頭,以示對本門的尊重。」雲小墨負手而立,昂首挺胸,以小大人的口吻說道。
「當然沒問題!歐離先生肯傳授我煉器術,那就是我的恩師,就算讓我天天對著他磕頭行禮,我都願意。」楚少揚激動地說道。
雲小墨眯了眯眼,又道:「不過呢,師父他老人家說過,他以後再也不收徒弟的,所以他不方便出現在你面前,接受你的磕頭行禮。」
「那怎麼辦?」楚少揚的表情有些茫然有些迷惑。
雲小墨為難地撇了撇眉毛道:「唉,那沒辦法了,只能我吃虧一點,暫時替師父他老人家領受你的磕頭行禮吧。」
「那怎麼成?」楚少揚不傻,當即就聞出其中有什麼陰謀的味道,他搖搖頭道,「你的年紀比我還小,怎麼能接受我的跪拜磕頭?你不怕折壽嗎?」
「折壽?會嗎?」雲小墨迷惑地眨了眨眼,好吧,不跪不磕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楚少揚,你呢?」
「你是問我的大名,還是小名?」雲小墨道。
「那大名是什麼,小名又是什麼?」楚少揚斜睨了他稍會兒,只覺得他很是麻煩,名字就名字吧,幹嘛還分大名和小名?
雲小墨輕咳了聲,非常鄭重其事地說道:「那我就先說說我的大名吧!我姓詩,詩詞歌賦的詩,單名一個夫。」
「詩夫?」這個姓怎麼這麼奇怪?楚少揚陷入各種糾結。
「哎!我在呢!」雲小墨很開心地應了聲。
「詩夫?師父!哈哈、哈哈……」小白樂得屁顛屁顛的。
楚少揚看著一人一寵,越看越覺得詭異。
「你真的姓詩,叫詩夫?」
「哎,我就是詩夫,我還有一個小名,叫做雲小墨,以後我會教你煉器術的。」雲小墨笑眯了眼,對方的一聲「詩夫」,讓他覺得很受用。
「雲小墨?你究竟是姓詩,還是姓雲?」楚少揚更覺得詭異了。
雲小墨笑眯眯道:「嘿嘿,其實我既不姓詩,也不姓雲,我真正的姓,是跟我爹爹的姓,我姓龍!」
楚少揚被他給徹底弄暈了。
「好啦,你既然已經認了師父,就別再跪著了。走,師父我帶你出去逛逛,長長見識。」雲小墨上前,熱情地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楚少揚因為長時間的跪地,站立之時,雙膝不住地發抖,他身子一斜,就倚在了雲小墨的肩頭。
「詩夫,謝謝你!我想歐離先生之所以會改變主意,都是你的功勞,不管怎樣,我都會記在心裡的,日後你若是需要我,我一定會義不容辭的!」楚少揚真誠地說道,因著少年時受了不少的屈辱和苦難,所以他比任何同齡的孩子都要來得早熟,言談之間,就已經能讓人感覺出他的成熟來。
雲小墨嘻嘻一笑,一邊扶著他,一邊搖頭道:「沒什麼啦,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但凡是師父教給的技藝和知識,我會全部轉教給你的,希望你能早日實現自己的願望,讓你的娘親開心起來。」
楚少揚眼圈微微一熱,低頭看著比他矮了半個頭顱的雲小墨,搭在他肩頭的一隻手不動,另一隻手也跟著環繞了上去,將他輕輕擁著,低啞的聲音道:「謝謝詩夫,真的謝謝你!以後我會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忠實的朋友,永遠都不會背棄你!」
「我也是!」雲小墨也難得地紅了眼,感動於他真摯的話語,突然之間心底冒出了小小的內疚。
兩個孩子,才認識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卻十分投契。
相互交談了會兒之後,就相約前往大街上遊逛,順便還叫上了端木靜,一行三人,優哉游哉。這還是雲小墨第一次出門來逛街,他說是要帶人出來逛逛,長長見識,而實則他自己壓根就不認路。倒是楚少揚自幼在楚燁城長大,便做起了東道主,陪著雲小墨和端木靜在大街上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