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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問長生 - 第457章 多吃點字體大小: A+
     
      第457章 多吃點

      墨畫將殭屍弟子滅殺,「吃」了它的邪念,便開始打坐煉化。

      邪念中,存在著一些斑駁的記憶。

      都是煉屍、養屍、控屍的事。

      張家歷代傳承,行的都是鬼祟之事,明著賣棺材,暗地裡煉屍。

      這弟子也是如此。

      他也算是張全的先人。

      但他天賦一般,只是鍊氣,而且沒接觸殭屍多久,就屍毒攻心,成了行僵。

      張家人怕他暴露,就將他殺了,然後神念封存在祖師圖中。

      和張家許多其他先人一樣。

      它活著的時候,成了殭屍,死了之後仍是殭屍,所以死後顯化的邪念,也是殭屍。

      張家一族,本身也都是這樣半人半屍。

      墨畫將其邪念煉化,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帶著腐味的,死朽的慾念,也污染了他的神識。

      墨畫的心中,生出嗜血的欲望。

      仿佛自己也變成了殭屍,渴求血肉,欲擇人而噬。

      邪念入心,墨畫立馬入定,靜心冥想,摒棄雜欲。

      墨畫心中並不慌張。

      如莊先生所說,每次邪念入心,都是對自己道心的一次考驗。

      能否在物慾橫流,和邪欲纏身之中,秉承初心,堅守道心,這對修士而言,至關重要。

      一旦道心失守,初心泯滅,很容易就行差踏錯,與天道悖離。

      人不是生來就萬邪不侵的。

      道心也需要一點一點鍛鍊。

      墨畫打算從小的邪念入手,磨鍊意志,明心漸悟。

      一點點地,堅定道心。

      直到將來,萬邪不侵。

      縱使邪神入腦,天魔亂心,也心如明鏡,一塵不染。

      殭屍弟子很快就被墨畫煉化了。

      它的些微邪念,也被墨畫摒棄。

      墨畫的神識,也明顯有了增長。

      這是這幾個月來,墨畫神識,增長得最明顯的一次。

      但還是不太夠。

      墨畫砸了咂嘴,有些意猶未盡。

      殭屍弟子只是鍊氣,神念不算強,再煉去邪念,得到的神識,就沒多少了。

      這點神識,還不夠塞牙縫。

      墨畫有些可惜,便睜開了雙眼。

      白子勝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看,見墨畫睜眼,立馬問道:

      「怎麼樣?」

      墨畫道:「沒事。」

      白子勝鬆了口氣,又問:

      「接下來呢?」

      墨畫想了想道:「我再看一眼,你還是跟我之前說的那樣……」

      「嗯嗯。」白子勝點頭道,「打暈你,喊師父,燒圖畫,把灰也揚了……」

      雖然跟墨畫說的有些出入,但也算大差不差。

      墨畫便又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這幅,明面上是「祖師圖」,其實是「殭屍圖」的觀想圖。

      他又看了一眼。

      圖上的同樣有人,回頭看他一眼。

      露出的,還是殭屍臉。

      也同樣有殭屍離席,從畫中跳出,跳入了墨畫的識海。

      這次墨畫放了兩隻殭屍,之後便又將圖合上了。

      這兩隻殭屍,仍舊只是鍊氣,按人的身份來算,是張家的弟子,按殭屍的身份來說,只是行屍。

      這兩隻殭屍弟子,跳入墨畫的識海後,互相對視一眼,同樣面露狂喜。

      這個識海,太寬廣了。

      裡面的神識,太豐厚了。

      夠它們吃很久。

      甚至有可能,直接吃成築基!

      想不到這年紀輕輕的小修士,識海之內,竟是個進食的寶地。

      可沒等它們高興多久。

      一個火球術,便呼嘯而至,轉瞬炸開。

      直接將一個行屍轟飛,鮮紅的火焰,焚燒著它的全身,讓其受著苦楚,在地上掙扎。

      另一個行屍愣住了。

      剛剛那是什麼?

      火球術?

      識海裡面,哪來的火球術?

      很快它便知道,哪來的火球術了。

      因為在不遠處,一個眉目如畫的小修士,正目光深邃,不見喜怒,小手並指指著它。

      沒等這行屍反應過來,小修士的指間,便凝出了火球。

      這火球極快,極准,又極狠。

      剎那之間,便飛到它的面前。

      行屍死白的瞳孔,被紅色的火光占滿,而後整個身子,也同樣被火球術炸飛,倒在地上,受著烈火焚身的痛苦。

      這個痛苦非常真實。

      行屍差點忘了,自己已經死了,已經沒有肉身了。

      它心中惶恐。

      這個小修士,究竟是何方神聖?

      墨畫卻不打算廢話了。

      時間有限,速戰速決。

      他這次就不玩躲貓貓了,鍊氣期的行屍,也試探不出張家老祖宗的底細。

      墨畫簡單粗暴,直接以火球術,將這兩具行屍轟殺。

      轟殺之後,煉化邪念,增強神識。

      之後墨畫又如法炮製,開圖放屍,火球轟殺,煉化邪念。

      雖然鍊氣邪念不強,但積少成多,「吃」了幾個行屍後,墨畫感覺自己的神識,又有了明顯增強。

      但還是有些不夠。

      這次他把主意,打到了張家前排的幾位先人身上。

      座次靠前,在張家的先人中,也是排得上名號的,至少也是張家長老。

      長老的邪念,應該也會強些。

      可怎麼把它們引到自己的識海呢?

      墨畫想了想,眼睛微亮。

      他取出兩張紙,一張將張家老祖宗遮住,一張將末座的徒子徒孫遮住。

      只留著中間一排,看著像是長老的張家修士。

      墨畫隨機挑了一人,直勾勾盯著他看。

      沒幾息的時間,那「人」也轉過頭,看向了墨畫。

      同樣是殭屍臉。

      鷹鉤鼻,吊梢眼,面容陰鷙,臉色鐵青。

      是個鐵屍!

      它見了墨畫,神情狠毒,隨後灰白的眼中,貪婪之色一閃,只一閃身,便撲入了墨畫的識海。

      進入墨畫的識海後,鐵屍便是一怔。

      哪怕它是長老,見過世面,但也被墨畫的識海震驚了。

      隨後便是桀桀狂笑。

      它笑聲嘶啞,喉嚨破敗,刺耳而難聽。

      隱身在旁邊的墨畫,點了點頭。

      看來鐵屍長老,也識破不了自己的隱匿……

      墨畫又拎著棍子,躡手躡腳摸到鐵屍身後,千鈞棒高舉,照著鐵屍的腦袋就是一棒子。

      千鈞棒砸在鐵屍後腦勺上。

      墨畫甚至聽到了「鐺」的一聲。

      像是鐵器交擊的聲音。

      墨畫的手掌,也微微震得發麻。

      而那鐵屍長老,也被砸得一個踉蹌,面容猙獰又有些發懵,轉過頭來,見了墨畫,神色更是吃驚。

      片刻之後,它回過神來,目光愈發貪婪。

      看著墨畫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一株千年人參。

      墨畫卻有些可惜。

      看來鐵屍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打悶棍傷害不大。

      這鐵屍長老,身影凝實,不像尋常行屍,一棍子下去,身形都會有些渙散。

      它被墨畫打了一棍子,也只是踉蹌了幾下,神情痛苦,卻沒什麼傷勢。

      兩人對峙起來,都沒輕易動手。

      鐵屍長老摸不透墨畫的底細,儘管它心存覬覦,但也心有忌憚。

      他仔細打量了墨畫,又環顧四周,忽而恍然,聲音嘶啞道:

      「我說為何,有好幾個弟子,進了你的識海,卻出不去了,原來是遭了你的毒手!」

      神念顯化,神識深厚。

      比起它這個鐵屍長老,都毫不遜色。

      那幾個行屍境界的張家子弟,根本不可能是這小修士的對手。

      死在他手裡,也無可厚非。

      墨畫不置可否。

      鐵屍長老厲色一閃,「你殺我張家子弟,該當何罪?」

      墨畫心裡嘀咕道:

      「我不光要殺你張家子弟,還要殺你張家老祖宗呢……」

      不過明面上,他只是無所謂道:

      「它們想吃我,我殺了它們,也算是它們咎由自取。」

      鐵屍長老冷笑,「它們只想吃你幾口神識,你卻殺了它們,小小年紀,手段未免太狠毒了。」

      墨畫驚呆了,「你是不是變成殭屍,腦子也爛掉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鐵屍長老冷哼一聲。

      它在心裡盤算著墨畫的實力。

      這小鬼神識顯化,應該是先天的天賦。

      可神念交鋒,沒這麼簡單。

      這小鬼縱使有些天賦,又怎麼能與張家傳承數百年的屍道手法,相提並論?

      一兩個小弟子,這小鬼或許能撿撿漏。

      但既然讓自己進來了,那這小鬼,便是張家滿門弟子的,一道大餐!

      鐵屍長老看著鮮嫩可愛的墨畫,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墨畫也明白了它的心思,心裡冷哼道:

      「誰是誰的大餐,還不一定呢?」

      鐵屍長老看著墨畫,根本忍不住了。

      它陡然張開大嘴,露出森森的獠牙,獠牙之上,淬著腐臭的屍毒,身子化成一道青光,直接向墨畫咬去。

      它的攻擊看似快,但一切舉止,早已被墨畫洞悉。

      墨畫施展逝水步,從容躲過鐵屍長老的撲殺。

      鐵屍長老一鼓作氣,連續變招,伸出利爪,從不同角度,撲殺數次,可都被墨畫一一躲過。

      墨畫最後甚至還踩了一下鐵屍長老的腦袋,從容後退。

      鐵屍長老又惱又怒。

      這個小鬼,竟敢羞辱自己?

      它作勢又要前撲,卻發現拉開距離的墨畫,手指遙遙一點,火光驟現。

      一發火球,呼嘯而來。

      鐵屍長老瞳孔一縮,只來得及兩臂交迭,擋在面前。

      而後火球術便在它身前炸開。

      兩臂的衣物被焚毀,露出鐵青色,死人一般的手臂。

      鐵臂上,被燒得焦黑。

      周身還有火舌在舔舐。

      鐵屍長老倒吸一口涼氣。

      火球術?

      怎麼可能?

      神識怎麼會凝成法術?

      它意識到不對了……

      這小鬼,不是單純運氣好,或是先天天賦好,才能神識顯化。

      他必然是有著神念法門的傳承的!

      識海之中,顯化法術。

      這種手段,極為高明,它在圖中寄生這麼久,吃過這麼多修士神識,此前都不曾見過,甚至根本是聞所未聞。

      即便是老祖宗,恐怕也不曾知曉這種手段。

      鐵屍長老心生畏懼。

      「需要從長計議……」

      與這小鬼單打獨鬥,實在不智。

      需要集張家全族之力,另謀他計,殺了這小鬼,再分食了他的神識。

      若有機會,再奪了他的傳承!

      張家實力必會大增!

      鐵屍長老主意已定,便萌生退意。

      墨畫瞬間便洞悉了它的心思。

      既然想跑,那墨畫就不客氣了。

      他反手一個水牢術,將鐵屍控住,而後火球術頻發,一發接著一發,熊熊的火焰,直接將鐵屍長老吞沒。

      片刻之後,火光消退,煙塵四布。

      鐵屍長老怒吼一聲,自火煙中邁步走出。

      它赤紅雙目,身軀碩大,膚色鐵青而發黑,明顯也屍化了,整體實力,又攀升了一截。

      「小鬼,你惹怒我了!」

      鐵屍長老屍化發怒。

      但對墨畫而言,其實沒什麼差別。

      他還是以水牢術控住,然後以火球術轟殺。

      鐵屍長老一身力氣無處施展,只能任由墨畫壓制,它心知不妙,拼盡全力,頂著火球術爆炸的衝擊,衝殺到墨畫面前。

      可抬頭一看,面前早已沒了人影。

      墨畫已施展逝水步從容退去,重新拉開距離,再以水牢術控住,再以火球術轟殺……

      火光紛飛中,鐵屍長老面容猙獰,身形狼狽,心中驚懼。

      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吃了那麼多修士,竟然完全,不是這小修士的對手?

      自己竟被他的法術,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

      只能像沙包一樣,被法術定住然後被吊著打?

      鐵屍長老難以置信。

      墨畫卻也皺著眉頭。

      好像……殺不掉。

      這鐵屍進一步屍化後,皮肉太過堅硬。

      單靠火球術,可以壓制,可以擊敗,但很難擊殺。

      這麼硬耗著的話,有可能自己的神識耗盡,法術威力衰弱,就被它找機會逃走了。

      墨畫目光微冷,「要想辦法,將它宰了。」

      鐵屍長老也明白了這個道理。

      它不是墨畫的對手,便只能硬抗墨畫的火球術,儘量減少傷害,等墨畫神識耗盡,它才能有機會逃走,乃至反殺。

      這樣以法術壓制,消耗的神識也不會少。

      這小鬼,堅持不了多久……

      果然片刻之後,火球術便停了。

      鐵屍長老心中狂喜,剛一抬頭,卻見墨畫閉目凝神,不知在做什麼。

      鐵屍長老一怔。

      這小鬼是何意?

      走神了?還是放棄了?

      又或者是,神識出了什麼岔子?

      自己是先逃,還是直接撲過去,殺了他?

      它猶豫了這片刻功夫,忽然發覺不對。

      周身的氣息,似乎有什麼變化。

      鐵屍長老猛然低頭看去,就見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淡藍色的,細碎的靈力遊絲,這些遊絲,蜿蜒曲折,自行流轉,連接成玄妙的紋路。

      鐵屍長老瞪大雙眼。

      這又是什麼?

      它見機不妙,拔腿欲跑,可已經來不及了。

      墨畫第一副陣法,已經畫完。

      這是一副金鎖陣。

      淡藍色的靈力,在地面構成陣法,轉而發出金光,凝成一節節靈力鎖鏈,將鐵屍長老,死死地鎖在原地。

      鐵屍長老試了幾次,無法掙脫。

      而又過了一會,第二道陣法,也已經畫好。

      這是一副熔火陣。

      陣紋構成的瞬間,淡藍色的靈力,便發出刺目的紅光,地面化為火海,如同一座烈焰熔爐,將鐵屍長老,困於其中焚烤。

      鐵屍長老心中恐懼。

      陣法?

      這小鬼,是個陣師?

      可陣師,是這樣畫陣法的嗎?

      無筆無墨,只憑神念,就能這麼快地凝結陣法?

      陣法秉承天道,對神念的殺伐,是最大的。

      更何況,還是如此逼真且強大的陣法。

      鐵屍長老心底打顫。

      「完了,陰溝翻船了。」

      它不過是餓久了,想出來吃點東西,就被一個不知哪裡來的小鬼,架個陣法烤了?

      修界真他媽的險惡!

      一個小鬼,都如此兇險。

      死到臨頭,鐵屍長老想拼盡全力,再掙扎一下。

      它有一瞬間,掙脫了金鎖陣,但又被墨畫的水牢術定在原地,片刻後,金鎖陣上的靈力,重又復原,化成金鎖,將它牢牢鎖住。

      而熔爐一般的熔火陣,無時無刻,不在焚燒著它的軀體。

      鈍刀子割肉,遲早有割完的時候。

      鐵屍長老心生絕望。

      墨畫則在一邊打量著鐵屍長老,忽而好奇道:

      「你屍化的手段,是你老祖宗傳下來的?」

      鐵屍長老咬牙道:

      「是又如何?」

      「你還有其他手段麼?」墨畫問道。

      鐵屍長老憤而不語。

      「你沒其他手段,今天就要死在這了。」墨畫「好意」提醒道。

      鐵屍長老氣得說不出話。

      墨畫摸了摸下巴,尋思著。

      這鐵屍長老,似乎真的黔驢技窮,沒有其他手段了。

      墨畫有些可惜,又有些失望道:

      「你們老祖宗,就傳你這點東西?」

      鐵屍長老冷笑道:「自然不可能,我老祖宗的手段多得很,豈是你一個小……」

      它說著說著,忽然停住了,隨即就是猛然一驚。

      這小鬼,在套自己的話?

      他什麼意思?

      他想知道什麼?

      老祖宗……

      他想弄清楚老祖宗的手段,莫非……他在打老祖宗的主意?

      鐵屍長老心中驚懼。

      不,不可能。

      憑他一個小鬼,怎麼可能……

      鐵屍長老一愣,繼而面露駭然。

      不,有可能!

      憑這個小鬼在識海中匪夷所思的本事,真的有可能謀害老祖宗!

      若真讓他得逞,摸清老祖的手段,那老祖,老祖……

      老祖危矣!

      鐵屍長老心中一顫。

      墨畫見自己的想法,被它看穿了,不由惋惜道:

      「做個糊塗鬼多好。」

      什麼都想明白了,那只能宰了你了。

      雖然墨畫原本也沒打算讓他活。

      墨畫也不囉嗦了,專心催動陣法,直接將神色驚恐的鐵屍長老煉化,而後又一口吞掉了。

      鐵屍神念,就要強了許多。

      墨畫吞掉之後,暫時還煉化不完,估計要花幾天,慢慢去煉。

      一些邪念,也偶爾會從心底冒出。

      墨畫也只能以後靜心冥想,漸漸平息心中的邪念了。

      退出識海後,墨畫睜開眼,看了眼張家祖師圖。

      圖中還有不少殭屍,幾個鐵屍,同時還有張全的老祖宗。

      一個個來吧……

      一個都跑不掉!

      就是不知道一鍋端地「吃完」後,神識會不會直接到十三紋……

      墨畫忍不住想了想。

      白子勝見狀問道:「你……沒事吧?」

      墨畫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的。」

      白子勝卻皺著眉頭,「有些不對……」

      白子曦眼眸如水,也盯著墨畫看了一會,疑惑道:

      「你的臉,怎麼看起來壞壞的?」

      墨畫揉了揉小臉,「吃了不好的東西,要消化一下。」

      這章有點長,5k多字了,寫得晚了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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