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麻鋒

  等到第二天早上。

  王歡已完全變了個樣子。

  他的眉毛拉長了些，眼睛變大了些，下巴看起來也圓了不少，服飾更是完全變了個樣子。

  就連他自己照鏡子也覺得，現在的臉最多和以前有五分相像而已。

  這個程度已經足以讓不熟悉的人認不出他。

  他走下樓來，那個店小二看見他，都吃了一驚，以為店裡面闖進了什麼不該進來的人。

  直到王歡開口：「麻鋒呢？」

  店小二聽出他的聲音，這才拍拍胸脯，說道：「還被關在後院裡的。」

  王歡叫了燕七，一起走到後院，只見麻鋒被麻繩五花大綁，綁在後院的磨盤邊上，頭髮上還全是濕漉漉的沒幹。

  因為燕七昨天半夜起來時，順手將他按進水缸裡面淹了一會兒。

  按照燕七的說法是：這種在西北混跡的賊匪，用什麼樣的酷刑對待他們都不為過，讓他們多遭罪，才是對正義公道的支持。

  所以麻鋒被水淹過一陣後，雖然清醒了些，但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神不在舍。

  王歡走到他面前，問道：「你叫麻鋒？」

  麻鋒茫然地抬起頭來，看了王歡幾眼，才回答道：「我是麻鋒。」

  王歡道：「你為什麼到這裡來？」

  麻鋒回答不出來了。

  他的腦袋可能已被王歡那一腳踢得出了大毛病。

  這時候店小二適時地將麻鋒常用的劍拿了出來。

  他拿劍出來，將手伸到王歡面前時，王歡才發現，這店小二的左臂看來竟隱隱與常人不同，顏色奇異，不似真肉，竟是一截非常精巧好用的假肢。

  店小二將麻鋒的劍遞給王歡。

  那是一柄「喪門劍」，帶著種陰沉的殺氣，劍身在白天的陽光下反射出慘青色的光。

  「這是麻鋒用的陰魂劍。」

  看見這柄劍，麻鋒的眼神動了動。

  於是王歡換了個問題：「你這柄劍殺過多少人？」

  麻鋒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縱是清醒的時候，也很難回答，因為他也數不清他殺過多少人。

  但過了一會，麻鋒卻突然道：「我本該殺掉高立的！」

  王歡道：「高立？」

  ——他知道這個人，這個人的武功雖不算很高，卻是《孔雀翎》的主角，與孔雀山莊的莊主是生死之交。

  ——高立曾加入青龍會，等到想要退出的時候，遭到了麻鋒等人的追殺。

  麻鋒喃喃道：「我找不到他了他不見了孔雀翎也不見了」

  王歡道：「你沒有找到高立，完成不了青龍會的任務，所以你回不去青龍會，只能在這開黑店？」

  這句話很長，但麻鋒卻好似突然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他肯定地回答道：「是！」

  王歡道：「你第一次開黑店？」

  麻鋒道：「不是！」

  王歡道：「好，你可以死了。」

  哧！

  王歡手裡的陰魂劍突然插入了麻鋒的心口。

  麻鋒的眼神忽然就渙散開來，裡面再也沒有神色。

  店小二瞧著王歡，仿佛還沒回過神來，怔怔地道：「你殺了他？」

  王歡將陰魂劍放在磨盤上，說道：「我殺了他。」

  店小二道：「伱本可以從他口裡問出來更多消息的。」

  王歡忽然道：「難道他知道的，你不知道麼？」

  ······

  ······

  中午。

  白開心一行人並未追到客棧來。

  燕七和店小二都一致認為，這是因為此地已不在白開心他們的「地界」了。

  西北匪盜橫行，群賊畢出，但大家終歸是劃分了地盤，說清了邊界的。

  據說這是仇恨幫出世之後，才定下的規矩，每一塊黑道勢力派人去簽訂了契文。

  上一個違反規矩的人是一群從異域來的馬賊，他們的實力本也不差，但有一次仗著自己馬肥人快，追一幫商人，越界越到江別鶴和江玉郎的地盤了，後來一夜之間就被屠殺殆盡。

  王歡聽店小二講到這裡，不禁發問：「江玉郎和江別鶴的武功如何？」

  店小二道：「他們的武功？他們的武功早就被燕南天大俠的傳人小魚兒廢掉了啊！現在是兩個廢人，哪裡還有什麼武功？」

  王歡道：「那他們怎麼能夠在西北立足，占領一塊地盤的？」

  店小二搖搖頭道：「他們暗中有高人相助，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了。」

  王歡道：「很好。意思是，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地界了，是麼？」

  店小二道：「在這個小鎮上，方圓五里地，都是的。」

  王歡道：「獨臂鷹王、白開心和白夫人的領地又在哪裡？」

  店小二回了屋子，過了一會兒又取出張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地標註了西北一帶大部分的地域和其統領的人。

  上面的確寫得有白開心，白夫人一行人，他們在西北的地盤不大不小，夾在各種惡盜中間。

  而王歡當下所處的地方，則幾乎是西北一帶，最卑微的十幾個勢力之一。

  三人都仔細在看地圖，地圖上大大小小，至少囊括了西北近百個勢力，道界之分，也重重複復，十分難辨。

  店小二又道：「這裡看起來雖亂，可遲早有一天會被統一起來的。」

  王歡道：「哦？你居然有如此的遠見卓識，說來聽聽？」

  店小二道：「關外的金錢幫已漸漸在往關內發展，而西方的密宗一旦突破崑崙，也會發展過來。還有離崑崙山脈不遠的惡人谷，裡面魔道宗師層出不窮，不動則已，一旦動起來，咱們就首當其衝！」

  王歡道：「你認為這三方勢力會吞併西北一帶的匪盜？」

  店小二笑道：「合則兩利，分則兩弊。吞併不吞併那是另外一回事，但若有外壓當前，咱們內部就不得不團結了。」

  燕七突然道：「這個店小二懂得倒是很多。我先前曾聽說，朝廷之所以一直不管西北的亂象，其中一個考量，也正是為此。」

  王歡緩緩點頭：「他是懂得有些太多了。」

  店小二神情突然變了變。

  他賠笑道：「二位大俠不用如此誇讚我，我也只是全聽店老闆這麼說的。」

  他已隱隱有種自己會被殺人滅口的預想。

  燕七握住了劍，看了王歡一眼。

  王歡卻笑著又搖了搖頭。

  燕七亦無更多的動作，而是問店小二：「你知道我是誰麼？」

  店小二道：「我不知道。」

  燕七道：「你現在可以叫七條命。」

  店小二道：「七條命？這是人的名字麼？」

  燕七冷冷道：「你本不必把我當人。」

  她也給自己換了一副妝容，此時冷著臉看來，宛如一尊殺人如麻的鬼神。

  燕七又指了指王歡，道：「你認識他麼？」

  店小二道：「我我認識。」

  「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王歡。我昨天聽你們這麼叫過。」

  「王歡是誰？」

  「王歡是仇恨幫的最高懸賞，他的劍足足值一百八十萬兩！」

  「你錯了。」

  王歡突然開口。

  他打斷了那店小二的話。

  王歡道：「我根本就不是王歡。」

  店小二道：「你不是王歡，你又是誰？」

  王歡道：「我叫王悲。」

  店小二道：「王悲？」

  王歡道：「王歡的意思是，一個叫王歡的人很歡樂。」

  店小二道：「那王悲的意思一定就是，一個叫王悲的人很悲傷。」

  店小二認為自己找到了規律。

  王歡卻說：「又錯了。」

  「王悲的意思是，一個叫王悲的人出現，一定會讓西北一帶的匪盜都很悲慘的！」

  ······

  ······

  今天是金庸先生誕辰百年，聽到這個數字，恍覺武俠已遠。

  另外：《歡樂英雄》電視劇好像終於開播了。我記得那是我幾年前曾預告過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