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相

  「善惡只在一念間」

  王動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磨刀老人突然閉上了嘴。

  高漸飛替他解釋：「師伯他相劍，往往不會將天機說得太明白，他們這行認為這是會折壽的。」

  王動趕緊也不問了。

  但是他非常好奇，他把王歡是當作兄弟的，那當然是認為他是個不折不扣，實實在在的好人。

  這句『善惡只在一念間』卻讓他大感驚訝。

  「王歡樂，難道這是說你以後會變成個惡人？」

  王歡也想了半天，道：「不知道啊！這位大師故意挑撥我們關係啊！哈哈哈哈！」

  王動也笑了。

  大家都知道王歡在開玩笑。

  磨刀老人卻沒有笑，而是道：「天機深邃，我也看不盡。然而『不主殺戮主歡閒』，這一點卻往往非一柄惡劍上所能現得了。」

  過了一會兒，郭大路走了進來，王動也將這位相劍大師的話告訴了郭大路。

  郭大路聽完之後，直搖頭道：「可惜了可惜了，居然是什麼『飛龍在天』，而不是什麼富貴升天，提攜兄弟。看來王歡樂果然是個沒良心的人！」

  他絲毫不把「善惡只在一念間」放在心裡。

  在他看來，王歡不可能是那種會興惡浪，作壞事的人。

  如果相劍的結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在他心裡就只有一個可能——相劍大師相錯了！

  於是五人開始吃飯。

  磨刀老人又恢復了那種暮氣的樣子，倒是高漸飛不住地誇讚郭大路的手藝好。

  飯過中途，王歡終於問了一個早該問的問題：「楊錚請大師你來相我的劍，究竟是什麼意思？」

  高漸飛幫忙答道：「最近他遇到了幾件很奇怪的案子，而這些案子死的都是一些暗器名家，更令人驚奇的是，他們都死在自己的暗器下。」

  他話只說了一半。

  但是王歡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王歡道：「僅僅憑這點，恐怕還不能懷疑到我身上來吧？天下間能以對手的暗器殺人的，移花宮豈非才是個中行家？」

  高漸飛道：「當然是這樣。但是兇手還每每故意在牆上留名，說殺人者是王歡。」

  王歡冷笑一聲，道：「這是很拙劣的栽贓陷害的手段！」

  高漸飛又接著道：「是很拙劣。但是他們卻有好一些證人，其中有幾個證人甚至是官府捕快，朝廷官員，品級都還不小，是楊錚的上級！他們都一口咬定，說在現場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伱那手用口袋收暗器，再返給對手的絕技！」

  王歡這下子意識到，必定是有人設局在陷害他了。

  一旁的王動緩緩道：「那不叫用口袋收暗器，那是伏雷妙手。」

  高漸飛笑了：「原來那門絕技是這個名字。」

  王動道：「我可以保證，天底下絕對找不出第四個會這種絕技的人！」

  王動很清楚，這是他的家傳絕學，他只完整地教給過王歡和郭大路，加上他自己，一共只有三個人會。

  郭大路也皺起了眉。

  王歡淡淡道：「天底下雖只有三個人會伏雷妙手，然而天底下會說謊的人，卻一定不止三個。」

  高漸飛道：「你的意思是，那些目擊證人都在說謊？」

  王歡道：「當然是的！」

  高漸飛嘆了口氣，道：「其實我猜楊錚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他沒有證據。而且也很難令人相信，有人能指揮那麼多朝廷命官作偽證！」

  王歡道：「難道楊錚沒有懷疑的人？」

  高漸飛搖頭道：「他也許是有的，然而他卻沒說。」

  王歡道：「他請你們來相我的劍，顯然是為了確定，我的劍是不是殺人的劍！」

  相劍老人嚴肅道：「正是如此！這一點你縱然不說，老朽也會提醒你的。若是你不同意，老朽是不會將此次相劍的結果告訴別人的！」

  王歡心裡暗想：你這不是都已經告訴王動、郭大路、高漸飛了？

  相劍老人還在等王歡作決定。

  王歡卻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從懷中緩緩拿出了那枚使用過了的「古龍令」！

  他現在共有兩枚古龍令，都已使用過了，一枚已被他埋在後山，另一枚還在他懷裡。

  「大師能替我相一相它麼？」

  相劍老人居然只看了一眼，便開了口：「此物無法相。」

  「無法相？」

  「它是混沌的，它沒有相。」

  相劍老人又補充了一句：「先前『瞽目神劍』也請我相了一物，與此令一模一樣，我也相不出來。」

  王歡眼神一動：「應無物？是那位『瞽目神劍』？狄青麟的師父？他手上也有一塊這令牌？」

  他問了三個問題，相劍老人只說了一個字：「是！」

  王歡夾了一塊紅燒肉，筷子在空中停了許久，仿佛在做什麼決定。

  最後他道：「大師不用去告訴楊錚這相劍的結果了。」

  相劍老人點頭道：「你不同意也好。老朽本就不願做這種損事。」

  王歡卻道：「我決定親自去告訴他！」

  他抬起筷子，將眼前那塊又肥又香的紅燒肉一口吃掉！

  ······

  ······

  王歡不是一個人去見楊錚的。

  他們是三個人去的。

  高漸飛陪著他。

  高漸飛陪他，是因為這樣子楊錚才會相信王歡所說的相劍大師的劍偈。

  郭大路也陪他一起來了。

  郭大路自己的理由是：他太久沒有出來走動了，現在江湖這麼精彩，他一定要出來看看。

  其實王歡和王動都明白，他是怕有官府的人要陷害王歡，怕王歡吃虧！

  在郭大路遇到的捕快裡面，正經盡職的捕快實在不多。

  於是三個人就這麼來到了一個小縣城裡。

  這個小縣城裡最出名的地方是一家怡紅院。

  如果是男人，一聽到「怡紅院」這名字，通常很少有人能不往那方面想的。

  他們三個男人當然也明白那是什麼地方，雖然他們心裡都有些想去看看這地方為什麼這麼出名，但卻又都忍住了。

  他們還有正事要做。

  他們要找的人是這縣衙的捕頭楊錚。

  郭大路不知道王歡為什麼一定要親自來這一趟。

  但是王歡心裡的目的卻很明確，他要應無物的那枚「古龍令」！

  古龍令非常稀少，又是他提升實力的最佳機緣，他既然得到了消息，他便一定要去爭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