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許州城。

  看到河南明軍兵力空虛，李自成帶領剛剛擴充的幾萬大軍，趁著過年之際，採取預先潛入內應的方式，攻下了許州城。

  在剛剛占領的許州州衙，李自成和李軍的幾個將領，也不管被破壞的亂糟糟的大堂物品，找了幾張還算完好的凳子坐下，開始商議下步策略。

  李自成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位，率先問道：「宗敏，這次占領許州的收穫如何？」

  「朝廷的官衙還是那個鳥樣，府庫里鳥毛都沒有，但那些官員豪紳家裡都富的很，還有那葭州知州的小妾真是細皮肉嫩。嘖嘖。」劉宗敏大大咧咧回道，一邊還回味著。

  「宗敏，不是說了要注意軍紀嘛！」李自成聞言皺了皺眉頭。

  「嘿嘿，兄弟們都憋壞了嘛，讓大家放鬆放鬆也好，我們找的都是官員家眷和大戶人家，沒有霍霍一般百姓。」劉宗敏不以為然地說道。

  「劉將軍，闖王多次強調了軍紀，就是為了塑造我爭霸天下的王師形象，這軍紀一放開想收就難收了。」軍師宋獻策在一邊勸說道。

  「老子們在前面拼命的事，哪有你們什麼事，這回到想來管老子了，門都沒有。」劉宗敏不鳥道。

  「宗敏，軍師說這話也是為了大夥，我們總不能一直當流寇吧，看看人家振明軍，他們哪次占領城池後縱兵劫掠了？

  而是始終把造福百姓放在第一位？所以他們現在實力增加非常快，我們要是不注意，以後就不可能跟他們爭雄了，你還是注意一下吧。」李自成這時出聲勸阻道。

  「行，李哥發話了，我總要給面子的。」劉宗敏回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現在占領了許州，大夥說說下步應該往哪裡去？」李自成及時轉移了話題。

  「大王，開封府的西邊是洛陽府和汝州，現在這兩個地方都被林峰的振明軍占領了。

  我們如果不想提前跟他們衝突，就只能往被打開封和往南打汝寧府了。」另一個軍師牛金星分析道。

  李自成聽了撫須說：「振明軍實力強大，特別是火器犀利，現在還不是跟他們翻臉的時候。軍師還是說說先打北面還是南面吧。」

  牛金星裝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繼續說道：「現在明朝官軍的主力被分成了兩部份，一部分由洪承疇指揮在遼東防禦清軍，另一部分則由楊嗣昌指揮在湖廣一帶剿滅張獻忠。

  當前河南一帶的明軍兵力空虛，特別是開封城的守軍人數很有限。所以我建議先打開封，開封畢竟是省城，裡面還有周王這樣的藩王，大戶人家也多，城內銀糧較多，打下之後可以很好補充我軍的消耗。」

  「我也贊成打開封，汝寧府雖然好打一點，可是太窮了，打下收穫不大，不利於我們快速擴充部隊。」宋獻策也贊同道。

  「你們幾個呢？」李自成問劉宗敏、田見秀、袁宗第等幾個大將說。

  「當然是開封城了，我可是早就想嘗嘗藩王王妃的滋味。」劉宗敏幹什麼都離不開下半身的考慮。

  「還是打開封吧，趁著明軍防守空虛，肯定是打大城池比較划算，打下來也可以作為我們立身之本。」田見秀在李自成隊伍里，一向比較善于思考，他也想從流寇轉型為座寇。

  「行，既然大家意見都一致，那麼我們就打開封！」李自成從善如流地說道。

  於是一月中旬，李自成就整頓了五六萬的大軍，殺向了開封城。

  歷史上李自成是在崇禎十四年二月，大概要一年之後。現在因為林峰的出現，明朝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李自成攻略河南和打開封也提前了。

  這個時候，河南巡撫李仙鳳正帶著數千人馬在黃河北岸「剿匪」。他怕回到開封被圍困住，藉口自己這裡戰事緊張，不肯返回開封。

  這也是明軍將帥的常態，一事當先首先替自己考慮，只要有個過得去的理由搪塞一下就行。

  鎮守開封的副將陳永福事先接到命令，率領數千人去河南府邊界監控振明軍，當時也不在。

  如此一來，開封就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李自成選的攻打時機非常好，這個時候攻打希望是最大的。

  李自成首先想採取的是偷襲破城的方式，他派小將李過帶了三四百人，試圖冒充許州潰敗的官軍，混入開封城去，結果被守城官兵給發現，偷襲之策失敗。

  於是李自成只能採取了正面強攻的辦法，想趁著開封兵力空虛，大舉進攻、一鼓作氣拿下開封城。

  不過他運氣不好，開封府里剛好有幾個明白人，能力也很強，就壞了李自成攻占開封的好事。

  第一個站出來的人是周王朱恭枵。他頭腦比較聰明，不像福王朱常洵那樣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守財奴。

  大敵當前，朱恭枵毫不吝惜地拿出了幾十萬兩白銀來充當軍餉。開封是河南省城，富商大戶甚多，在周王的帶動下，富商們紛紛捐獻。

  有了充足的軍餉，官軍的士氣就上來了，願意為官府賣命。

  然後就是河南巡按高名衡。巡按相當於現在的省紀高官，在巡撫李仙鳳不肯回來的情況下，高名衡主動站出來指揮全局。

  另外還有幾位底層官員脫穎而出，像開封府推官黃澍、祥符縣知縣王燮等人，他們都年輕有為、精明強幹，是高名衡主要依靠的中堅力量。

  這個時候開封城雖然兵力不多，但軍民一心，加之城內物資充足，城牆堅固，將領指揮有力，李自成派兵攻了一波不見成效。

  一月十七日，李自成親自到城下察看。陳永福的兒子陳德乘機射出一箭，正中李自成的面頰，據說他的左眼被射瞎。

  李自成受傷之後，傷口潰爛，一段時間內不能指揮作戰。

  加上他這次帶來開封的幾萬兵馬，真正的精兵只帶來數千人，其餘的幾萬人都是未經訓練民眾，所以戰鬥力並不強。

  所以李自成就放棄了攻下開封的打算，於次日果斷撤軍而走。

  開封打不下，李自成一邊養傷一邊調轉方向，前往汝寧府，在劉宗敏、袁宗第等大將的衝殺之下，加之汝寧府明軍兵微將寡，很快就被李自成部所占領。

  第一次開封保衛戰就跟歷史上的一樣，明軍獲得了勝利，歷史的軌跡是很難輕易改變的。

  勝利的喜訊傳到京城。崇禎皇帝論功行賞，將原巡撫李仙鳳撤職查辦，委任高名衡為新任巡撫，陳永福擢升總兵，其子陳德晉升游擊，其餘的文武官員也都各有封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