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南塢堡之戰

  屈野川河南端。

  大軍紮營後，彭清組織了大戰前的軍議。

  「諸位，我們終於到了平叛的第一線，能不能順利剿滅林賊就看大家的了。下面我們先商議一下此次作戰的具體安排，哨馬將探聽的情報先說一下。」彭清坐下後說道。

  「報告諸位大人，根據偵查情況，振明軍在屈野川河對岸修築了一個堡城，但是規模不大，周長約兩里，裡面有約五百駐軍。」一個哨馬站起來匯報導。

  「才五百人，我們用人堆都能堆死他們。下官建議明天直接渡河，速戰速決攻下林賊的堡城。」同來的西安前衛指揮使蔡佳旺說道。

  「強攻的話傷亡會比較大，有沒混進去攻堡的可能？」曹雄問道。

  「對面的堡城完全是一個軍堡，沒看到有百姓居住，混進去恐怕不行。」哨馬接著匯報導。

  「確實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明天還是強攻吧，前軍三千人打頭陣，如果渡河成功，後續中軍四千人跟上，這麼多人打一個五百人的小堡城還是有把握的。」彭清下決心道。

  「大人，也要考慮叛軍會派人前來支援，我們還要料敵從寬，千萬不能過於輕敵。」指揮僉事曹雄提醒道。

  「曹僉事提醒的有理，諸位不能因為叛軍人少就麻痹大意。」彭清接著交代道。

  「明白!」諸將回應道。

  「明天渡河的船夠不夠？」彭清繼續問道。

  「我們把沿岸的渡船都徵集了，一共二十餘艘，一次就能夠渡過一千來人，只要占住河灘陣地，後續渡河就方便了。」葭州千戶所的千戶陳錦傑匯報導。

  「好，明天西安前衛打頭陣！」彭清處置道，他還是決定把最有戰力的西安衛所軍放到前鋒位置。

  「是！我們爭取一舉擊潰賊軍。」西安前衛指揮使蔡佳旺說道。

  「好，那大家各自散去準備吧。」看看議的差不多了，彭清就宣布散會了。

  第二天，朝廷大軍開始了進攻，二十幾艘渡船載了一千西安前衛的前鋒軍隊率先進行渡河。

  林峰已經到了南塢堡，正用空間裡拿出的望遠鏡在監視敵情。

  「錢卓，下令堡牆上架設的火炮開火，打得隨便一點，別把他們嚇跑了，打個七八輪後暫停。」林峰下令道。

  「是！」南塢堡守備錢卓領命道，堡牆上隨即發出了隆隆的炮聲。

  但是堡牆上只有十門炮，這個時代的火炮打移動目標只能完全是憑運氣，打了三四輪都沒有命中渡船。

  直到渡船搶灘後，移動目標變成了固定目標，火炮又發射了三四輪，終於有兩炮打中了正在搶灘的朝廷軍隊，造成了十幾個人的傷亡。

  屈野河對岸，彭清等也在密切關注叛軍塢堡的防守情況。

  看到塢堡十門炮打了六七輪，才命中了兩炮，他們頓時就放心了。

  「大人，叛軍的火炮太少，也沒什麼準頭，看來難以對我們大軍渡河造成影響，這次突破叛軍河防應該沒問題了。」曹雄在一邊說道。

  「看來是這樣，曹雄你帶中軍趕緊準備，趁勢渡過河去，一舉占領叛軍的堡城。」彭清下令道。

  很快，一千擔任前鋒的衛所軍已經上陸完畢，占領了河灘的陣地。渡船開始返回搭載第二波人員。

  屈野川河南口不是很寬，渡船全力划槳，一刻鐘就可以渡河。半個小時打一個來回，一個時辰就能把四千大軍送到對岸。

  河灘距離堡城大約有三里的樣子，只有火炮夠的上，火銃和弓箭的攻擊距離都不夠。

  南塢堡的火炮又打了兩三輪，這次命中率高一點，打中了四五炮，造成了四五十個人的傷亡。嚇得朝廷登陸的軍隊趕緊四處散了開來。

  幸好塢堡上的火炮很快就熄火了，這也很正常，這個時候的火炮打個十炮炮管都發紅了，肯定得歇菜。

  朝廷大軍立即耀武揚威地聚集道了一塊，對著堡城就是各種挑釁。

  很快第二批、第三批的朝廷軍隊都渡過了河，擔任前鋒的西安前衛指揮使蔡佳旺覺得人差不多，開始組織攻打振明軍的南塢堡。

  他也著急啊，現在攻下來功勞都是他前鋒軍的。等中軍上來了，首功就沒他什麼事了。

  朝廷軍隊雖然人多，但是渡河而來，也沒帶什麼攻城器械，原本想趁著人多，一波衝鋒就迫降叛軍。

  沒想到想得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剛衝到到堡牆下面，迎接他們的不是白旗和投降，而是一陣密集的箭雨和火銃，沖堡的隊伍立即給打了回來，又白白死傷了四五十人。

  蔡佳旺看著形勢不對，立即下令暫停攻堡，組織人員到邊上伐木製作雲梯，準備稍晚點再發起進攻。

  他能當到衛指揮使，多少也懂一些指揮常識的，沒有攻城器械，人再多也打不下這個堡城。

  等蔡佳旺組織製作雲梯完畢，朝廷大軍又渡過了二千人，屈野川河的東岸，已經集結了朝廷四五千人馬。

  蔡佳旺令前鋒大旗一揮，大軍槓著雲梯就向南塢堡發起了潮水般的攻擊。堡牆上的火銃和弓箭雖然還在努力射擊，但朝廷軍隊人數太多，很快第一批人就登上了堡牆。

  突然堡牆上一下多出了好幾百人，一陣密集的火銃聲，立即把登上堡牆的朝廷軍隊給打了下來。

  「原來還有伏兵，怪不得還不投降，膽敢頑抗。但這么小的堡城，我看你能有多少伏兵，給我繼續攻擊！」蔡佳旺下令道。

  朝廷的大軍再次蜂蛹而上，二十多架雲梯靠上堡牆，衛所兵開始螞蟻般地密集登牆。

  這在古代攻城戰中有個專用詞語，就叫蟻附攻城。

  這種攻城方法就是堆人命，如果城內守軍不足，雙方消耗之下，還是很容易被攻下的。

  就在朝廷兵丁不斷登上堡牆，振明軍牆頭防線搖搖欲墜之時，堡城兩邊密集的馬蹄聲響起，圖洪帶著騎兵隊從堡城左側沖了出來，像一把利刃插入了敵軍之中。

  堡城的右側，宋繼烈帶領的護衛二營也沖了出來，他們是清一色裝備了掣電一號火銃的護衛營，一陣齊射就打死打傷了好幾百人。

  主要是朝廷的軍隊太密集了，火銃兵不用瞄準，隨便打都能命中。

  「不好，叛軍有埋伏！撤，趕緊撤！」蔡佳旺膽顫心驚地喊到。

  其實這個時候，朝廷軍隊不少人已經爬到了堡牆之上，如果能夠頑強攻堡到底，大概率還真能攻下。

  畢竟堡牆裡的守軍不是很多，騎兵隊和護衛二營都在外面埋伏呢。

  朝廷軍隊再依託堡城抗擊振明軍的伏兵，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不過蔡佳旺之流哪有血戰到底、殊死一搏的勇氣，一看形勢不妙，兩側都有伏兵，已經被嚇破了膽立即就想著逃跑。

  萬事悠悠，保命最大。

  他們這麼一撤退，跟後面正在前進的朝廷軍隊就撞到了一塊，整個大軍頓時就混亂了起來。

  「廢物，廢物！」這個場景，讓對岸拿著單筒千里眼在觀看攻堡作戰情況的彭清狂怒不已，不過他還在河這邊，喊破嗓子那邊也聽不到。

  「大人，還要不要繼續渡河？」曹雄的中軍一部分已經渡河，他也正準備隨最後一批批中軍過去，看到這個場景連忙請示道。

  「陣型已亂，軍心不穩，現在渡河已經無能為力了，讓前面的軍隊趕緊沿河灘建立防禦，立即撤退。」彭清大喊道。

  傳令兵立即大聲傳令，並開始鳴金收兵。

  蔡佳旺聽到收兵的消息，立刻加快了速度向著河邊跑去，一群衛所兵亂鬨鬨地跟在後面。

  洪圖帶領的騎兵隊截住了大部分的朝廷軍隊正在大殺特殺，宋繼烈帶領的護衛二營也逼了上來。

  振明軍的官兵大喊：「繳械投降，跪地不殺！」

  來不及逃跑的朝廷兵丁聽到有活命的機會，立即成片地跪下投降了。

  林峰在堡牆城頭看著戰場大勢已定，讓方小魚帶著親衛隊也殺了出去，錢卓帶著守備隊也傾巢而出。

  一場追殺從堡牆下殺到屈野川河的河灘邊，大批的朝廷兵丁被殺死，鮮血都染紅了整個河灘。

  部分陝西衛所兵也不顧沒有船，就往河中跑去，試圖游到對岸去；更多的衛所兵選擇了投降。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朝廷渡河的五千大軍，只有七八百人隨著渡船跑了回去，還有幾十個人僥倖游到了對岸，其他四千多人就非死即降了。

  彭清看到零零落落回來的七八百軍隊，氣得一口老血噴出，居然昏了過去。不昏也沒辦法，第一天作戰，就損失了將近一半的軍隊，這仗還怎麼打啊。

  跟朝廷軍隊那邊淒悽慘慘不一樣，振明軍那邊就是歡聲笑語一片。

  第一天就幹掉了朝廷將近一半的平叛隊伍，傻子也知道這一仗振明軍是贏定了。

  不過林峰他們這個時候還忙的夠嗆，組織打掃戰場、搶救己方受傷的官兵、收容俘虜，一件件事都得有人去落實。

  從中午一直忙到傍晚時分，這些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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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