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青樓宴請

  府谷城東丁府。

  「砰！」又一個茶杯在丁大典史的憤怒一擲中粉身碎骨。最近，隨著壞消息不斷，丁府的茶杯陣亡率很高，管家都已經買兩批了。

  「這麼說一陣風沒有劫到稅銀？」丁應奇有點難以置信地問道。

  「準確說劫是劫到到了，但箱子裡面裝的是石塊，不是稅銀。」劉府管家劉三金說道。

  「這姓林的居然如此狡猾，連所有人都騙了。」丁應奇恨恨道。

  「丁大人，現在一陣風很憤怒，說我們情報不准，害他白跑一趟，還有一名山寨兄弟被抓了，說是要讓我們賠償。」

  「什麼，還有人被抓了，這一陣風怎麼如此不小心，要是供出我們來就麻煩了。」丁應奇擔憂道。

  「丁大人，這個到不用擔心，被抓的是個小角色，應該不知道是誰提供的消息。關鍵這賠償怎麼辦？」

  「怎麼辦，難道想讓我出錢嗎？你們劉家給他們一點辛苦費就行了。」

  「我們劉家也沒錢了啊，上次被追繳了4000兩稅銀，找關係又動用了二三千兩，庫房裡還莫名其妙少了好幾千兩。」劉管家抱怨道。

  「那是你們的事，實在沒錢就把地賣掉一點吧，你們劉家還有8000多畝地呢。」丁應奇毫無負擔地說道，劉家沒錢了關他什麼事。

  「這個，這個，哎！」劉三金深切感受到了和丁應奇這種人合作，只有利益哪來的相互幫忙。

  與丁大典史在家無能狂怒相比，林峰正在葭州街上悠哉悠哉地考察大明的青樓，這可都是為了公事啊！

  輕煙閣開在葭州緊鄰黃河的秦晉街上，離城區中心不遠，走個二十來分鐘就到了，是個鬧中取靜、風景秀美的好地方。

  由於路程方便，環境優雅清淨，這裡就成了州衙各級官員宴請喝酒最愛去的地方之一。

  不過這裡的價格可不便宜，安排一桌酒菜，請兩位姑娘作陪，起碼得十兩銀子。放到現在也算高消費，在大明就得花掉一個州衙書吏也就是後世公務員三四個月的俸祿。

  林峰作為請客的東道主，再加上之前也沒來過，早早就帶著蘇順年過來熟悉情況了。

  來到輕煙閣門口，只見繡門半開、珠簾低垂，裡面一片神秘之色。

  進入堂屋，老鴇立刻出來迎接，行賓主禮後問道；「公子看著面生，是不是第一回來啊？」

  「我也是聽人介紹而來，晚上要在此宴請州衙兩位重要客人，伱安排個雅間，準備點拿手的酒菜吧？？

  「不知是什麼層次的客人？公子您別誤會，我可不是要打聽您的什麼秘密，只因州衙官員經常來我輕煙閣，一般不同層級都有不同的標準，問清楚點以免準備酒菜出了什麼岔子。」老鴇看來很懂業務啊。

  「在葭州算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吧。」林峰考慮了一下也怕準備不到位，還是說了一下。

  「那是徐同知吧，他最喜來我輕煙閣，我一定給您安排妥當。」靠，這徐同知看來是輕煙閣常客啊，都逛出名氣了。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你按慣常安排吧，標準還可以高一點。」林峰可不能承認是他暴露了領導逛青樓之事。

  不過明末官員逛青樓已是公開之事，大家還都視為一件雅事，只是不能拿到檯面上公然來說罷了。否則，林峰第一次宴請，徐大同知也不會提出安排在這裡。

  「這自然好，不過這費用可能會略微貴一點。」老鴇說道。

  「貴一點是多少啊？」林峰雖然最近很富裕，但也不能當冤大頭，自然得問清楚。

  「三四個人一桌精緻酒菜，安排三個模樣才藝都出色的小娘陪同，大約15兩吧。」

  「錢不是問題，你安排好就是。順年，先付20兩定金，到時多退少補。」林峰也不囉嗦，吩咐蘇順年掏錢。第一次來，自然沒什麼信譽可言，還是拿錢最管用。

  「哎呦，公子可真是大氣，老身先敬您一杯茶。」一看到銀子，老鴇立馬就熱情多了。

  林峰這也是第一次來古代的青樓，為了等會不露餡，還專門跟老鴇聊了回。

  林峰才知道古代青樓跟後世的某些不可描述場所還是大為不同，官員來青樓大多也是喝喝酒、聽聽曲，雙方看對眼才有下一步。

  而且為了迎合文官，明代的青樓更加崇尚文學藝術，不少名妓都是才藝雙絕，在士林中相當有地位，比如明末的秦淮八艷。一般文官也不會幹出霸王硬上弓之類大煞風景的事，否則一旦被曝光就得在士林社死。

  傍晚時分，天色剛暗下來，葭州同知徐時化身著一身士子青衫，帶著一個年紀略輕一點的文士就到了。

  林峰正待上前迎接，老鴇動作更快地迎了上去，一邊熱情萬分地說道:「哎呀，徐大人，您可有一陣子沒來了，今天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咳咳，今天只是三兩朋友聚聚，你隨便安排一下吧。」徐大同知有點尷尬，畢竟好幾個部下在呢，怎麼能搞得跟青樓常客一樣。

  「徐大人放心，林小哥都安排好了，你們請上雅間吧。」老鴇回答道。

  徐同知這時才看了一眼林峰，覺得這小子挺上道啊，居然都安排妥當了。

  「兩位大人，裡面請吧。」林峰終於輪上說話了，趕緊邀請到。

  一行三人來到雅間坐下，蘇順年自然是沒資格的，就在樓下喝茶候著。

  雅間裡面已經擺了一張紅木的桌子，圍放了六把圓凳。桌上已經放了八格細巧果菜，分別是糟鵝胗掌、木樨銀魚鮓、劈昞雛雞脯翅、鮮新核桃穰兒等，就像後世的冷盤。還有一壺酒和小酒盞。

  林峰請徐時化坐了首位，然後和另一位文士一左一右陪同。

  「徐大人，唱曲陪酒的小娘現在要進來嗎？」老鴇看他們似乎要談事就問了下。

  「稍等吧，我們先說點事。」徐同知回道。

  「好的，那我一會兒再安排。」老鴇說完就退了出去。

  「遠山，這位是葭州的通判李汝南李大人，他也是你們府穀人，所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徐同知坐下後先介紹道。

  「見過李大人。」林峰站起來施禮道。

  「坐，坐，這私下場合就不必客氣了。遠山又在我鄉梓為官，還得請你多關照關照家裡之人啊。」李汝南客氣道。

  「那是自然，家中之事李大人儘管吩咐就是。」林峰迴答道。

  「你們倆就不要相互客氣了，本官既然叫你們來這裡相聚，那就是自己人，相互幫個忙最正常不過了。

  遠山，你這次徵稅表現有目共睹，張知州也是認可，本來是想給你一個嘉獎，無奈馮同知一力反對，說你濫用刑罰逼稅。知州也不好多說什麼，這個嘉獎就算了。」徐同知很懂御下之策，先是拉進距離，又透露了點官場內幕給他。

  「多謝徐大人關照了，不然肯定還得挨處罰啊。」林峰恭敬道。

  「是的，徐大人還是幫你說了很多好話，張知州現在也了解劉尚進一案的情況了，答應不在追究此事，只是也不便太駁了馮同知的面子，就取消了對你的嘉獎。」李汝南一邊補充道，他是通判，對案子情況自然是知道的。

  「多謝兩位大人，我先干為敬！」林峰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