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李自成的變化

  崇禎沒有追究楊松山和王承恩失陷親藩的事，還寬慰，替他們辯解了幾句。

  王承恩是確確實實感覺到了自己皇上的變化。能夠得到皇上這樣的寬恕原諒，實在是難得的很。

  崇禎就繼續詢問：「江南的財賦，能保證江南集團軍的日常用度開支嗎？」

  其實王承恩對李闖屠戮皇族，他發出的由衷的悲哀，是出於他作為一個皇室的家奴，最質樸的忠誠。

  但對李闖屠殺的士紳，卻發自內心的喜歡。

  這個喜歡也是發自對皇室的忠心。

  在他認為，天下士紳不納糧不服徭役，卻占據著廣大的土地，坐看自己的皇帝財政困窘，都到了要上吊自殺的地步而一毛不拔。

  殺了這批該死的人，將土地釋放出來，給自己的皇上增加收入，這是最好的了。

  於是就匯報：「經過李闖的肆虐，江南已經有超過2億畝土地，成了無主之地。按照咱們新政規定，是都要承包給百姓的。雖然江南百姓，同樣被李闖屠殺近半，戰局大部，但畢竟還有一些州縣，掌握在我們的手中。而低廉的地租代役錢，讓百姓在各地錦衣衛武工隊的帶領下，願意主動繳納給我們朝廷而不拖欠。所以江南集團軍的軍餉用度，還是充裕的。同時奴婢才能夠在這時候，運過來五百多萬兩銀子，充實國庫。」

  在這裡，他沒有提江南其他明軍的軍餉錢糧供應問題，因為他們就沒有得到錢同和和王承恩，哪怕是一文錢的供應。

  原因依舊是他對皇帝的忠誠親近。

  在他認為，那些腐敗混帳的軍隊，從來不是為國效力，為君盡忠。只是一味的苦害百姓。給他們撥付錢糧軍餉，都不如餵條狗來的划算。最起碼養條狗，在主人被人欺負的時候，最起碼還能呲下牙呢。而他們卻連這點都做不到，還給他們什麼錢糧。

  「你這次做的非常好。即將面對滿清的進攻，需要修繕工事加強城防，還要供應幾十大軍，上百萬的民夫的開銷。雖然這兩年國庫略有盈餘，但依舊怕後續不濟。這次你押運過來了五百萬入庫，可解長久之需。等這場抗清戰爭結束，朕讓執政記你等江南官員首功。」

  王長恩趕緊趴下跪倒磕頭謝恩：「這都是奴婢該做的，奴婢不敢居功。只要戰爭結束，天下重回太平，讓奴婢回到您老身邊整日陪伴侍候您，就是對奴婢的天大恩賞，奴婢也就心滿意足了。」

  崇禎難得的感動了一把：「你我主僕能有這樣一段緣分，也是朕的福氣。朕現在就答應你。這次你就不用回去了，我讓李安替換你。你就做咱們皇室的總管太監吧。」

  這樣的決定，讓王承恩哭泣的連連磕頭感謝。

  王承恩雖然在南京算是主政一方，但這次他回來，崇禎直接給了他一個皇室總管太監的職務，其實他的地位，可謂是不降反升。

  因為現在的皇室產業，可謂是蒸蒸日上。不說別的，就是那20萬畝土地的皇莊，已經全部種植了菸草，獨家供應皇家轉煙廠。那給皇室帶來的財富，簡直如洪水一般流入。

  而皇家獨有的青黴素製藥廠，更讓整個皇室，賺的是盆滿缽滿。

  現在的他，無論是在財權上，還是在地位上，那都高人一等，在皇室中，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被派去替換他的李安，也非常高興。因為他終於可以出外獨鎮一方，掌握了南方的生殺大權。

  雖然天下有伴君如伴虎，尤其伴隨在原先脾氣乖張暴躁的崇禎跟前，一個不好就丟掉性命，那真的是家常便飯。

  但是伴著君王的身邊，你就有巨大的機會一步升天。

  這是皇家內部的人事安排，崇禎說了算。這樣的安排結束，崇禎就再也不談政事了。

  呂謀就詢問楊松山：「你這次帶回來的兵，都是南方兵，張煌言是怎麼想的？」

  男方體弱個子矮，在戰場上與高大強壯的北方人對陣廝殺，是處於劣勢的。為此，呂謀有些失望和不滿。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前前後後，呂謀給南方集團軍的張煌言，派去了不下七萬的北方將士，結果這次是一場關係到國家生死存亡的大戰，呂謀本來以為張煌言，會將他派過去的北方兵，再調回來，保衛北方的大明。

  卻沒想到，這一次他給自己派回來的都是南方兵，你怎麼能讓他滿意？

  楊松山趕緊回答解釋：「回輔政王的話。在微臣來的時候，張大人和微臣經過了一番詳細的規劃。

  張大人說，按照王爺的計劃安排，這場針對滿清的抗戰，將要使用拖字訣。整個戰爭在前期，只要守住各個關口要塞，拖住敵人，就算我們計劃成功。」

  呂謀點頭：「張煌言深懂我心。」

  「南方兵雖然個子矮小體質瘦弱，如果在平原野戰兩軍對壘，當然不如北方兵彪悍。但如果將他們用在長城守衛上，由於南方人性格堅韌，吃苦耐勞反倒更適合。最少和北方兵，在防守期間的作用，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在這一點上，呂謀不得不承認張煌言說的對。

  尤其在守城上，南方人的那種吃苦和韌性，反倒比北方人那急躁的性格更有優勢。就比如那個朱常洵，就總想著帶兵直接跟清兵對戰，敲敵人的腦殼。這和呂謀這次戰役的總體思想不符。

  呂謀就又不得不佩服張煌言的知兵了。

  「同時在來之前，張大人和微臣做出了詳細的一個計劃。張大人讓微臣向執政和王爺匯報，並請王爺批准。」

  執政詢問：「你們是什麼樣的計劃？」

  楊松山就深表憂慮的回答：「現在李闖在南方肆虐，除了幾座孤城在我們的手中之外，大部分都被他占領。現在的他，不再像原先那樣了，他在大政方針和形式作風上，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執政一皺眉：「什麼樣的改變不同？」

  楊松山匯報：「現在的李闖已經定都武昌，他的流寇也一改往日占領一地丟棄一地的習慣，開始實行占領一地，就設官治理。他也依葫蘆畫瓢，照搬了咱們的皇恩令，開始推行將無主的土地，承包給百姓的政策，同樣推行了咱們的地租和代役錢制度。」

  聽到這話，朱慈烺和呂謀就不由得一皺眉。

  「而同時，他也不再對士紳進行血洗屠殺，也停止了拷打助餉的政策，而是善待那些士紳出身的文人。並且還舉行了一次不是科舉的科舉，選拔出來大批的文人做大順的官。讓他們到各地當官治理地方。」

  呂謀就心驚了，流氓不可怕，可怕流氓有文化。

  看來自己的行動，觸動了李自成的某個神經，讓他開始重視文人，開始進行真正的地方管理了。

  按照現在的意思，李自成已經脫胎換骨不再是流寇了，而是真的要做開國之君了。

  這樣一來，事情就不好辦了。自己是不是該改變一下自己的戰略目標，及早對李闖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