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許諾

  調撥給了鄭鴻奎和鄭芝龍的賞賜大炮，在天津港，為鄭鴻奎南歸送行。

  臨行前，再次為鄭鴻奎舉辦了送行宴。

  對於中國禮儀中，必備的要素請吃，呂謀是深惡痛絕的。不但傷錢，最主要的是傷身體。現在我才多大，我還小，飲酒，對嬰兒不好啊。

  但你要是不最後在送一套送行宴，你就缺了禮數，你就沒有人情味。

  但好在，這次的送行宴，沒有外人，只有鄭鴻奎，俞敏忠和李岩。

  呂謀舉起酒杯：「此次回南方，先代為向威遠候鄭芝龍致以問候。」

  鄭鴻奎感激舉杯：「微臣代家兄感謝攝政王的關懷。」

  「現在，江南局勢，只要保持現在的狀態就好，不要輕易發動對李闖的進攻，折損了將士，留待我揮大軍南渡一統江山。」

  這個不得不一再囑咐。至於你領悟到什麼程度，那就是你對攝政王黑暗心理的了解程度了。

  現在，江南集團軍的張煌言，牢牢的握住了幾個戰略據點，再加上初生牛犢楊松山，其實已經有了局部恢復江南的實力。如果再加上這位鄭鴻奎的水師，萬一他們腦袋一熱，發動了反攻，就壞了自己大事了。

  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委託李闖幫忙清除固有勢力，而是將他牽制在南方，給自己騰出手來，專心對付四川張獻忠，東面滿清的時間。

  自己和李岩的陰謀，只有自己和楊松山知道。

  但楊松山的資歷淺，是壓不住張煌言和這個鄭鴻奎的。萬一這兩人執意反攻，到時候，自己是發動不發動對江南的增援和戰爭？

  只要自己的主力介入進江南戰爭，滿清絕對不會放過機會，在背後給自己狠狠的來上一刀。

  到那時候，才是真正讓自己所謂首尾難以相顧，整個局面再次變得岌岌可危。

  這是必然的結果，也是呂謀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雖然現在呂謀看著是順風順水，但其實他心知肚明，自己當初面對的，只是流寇的局部人馬，而不是李闖的主力。

  如果不是藉助瘟疫，還有當時李闖面對的尷尬局面，即便是現在的自己，要想和李闖的百萬主力大軍面對面的硬剛，自己即便勝了他，也將元氣大傷，被打回原形。

  而無論是從歷史的認知上來看，還是自己親身的局面看，滿清是強大的。

  雖然自己直接勝了他兩場，第1場是自己主場，又抓住了滿清對當時大明的輕視，讓多擇吃了一個憋。

  第2場，是憑藉著地形地勢，用逼營列陣的方法，打了豪格和濟爾哈朗一個措手不及。火燒連營，讓他們沒吃沒喝，苦難行軍，讓他幾乎全軍覆沒。其實是天氣幫助了自己。

  如果現在，就憑著西北已經被徹底凋敝的北方，在沒有徹底恢復之前，自己面對強大的滿清全力一擊，自己是絕對招架不住的。這一點不用李岩提醒，呂謀是有著清醒認識的。

  但現在為什麼滿清，沒有對自己進行全力一擊呢？

  據臥底在盛京的錦衣衛匯報，這還多虧了漢奸洪承疇。

  不知道這個足智多謀的大漢奸，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總是想讓自己和李闖互相消耗，然後他好坐享其成，入主中原。

  為此他極力地說服范文程，勸住了多爾袞，幾次想要揮兵直從內蒙殺進京畿的決策。

  這才給了呂謀經略西北，然後穩定發展的時間。

  其實呂謀從洪承疇這樣的舉動來看，他都開始不由自主的，認同了後世對洪承疇的評價了。

  他不是真正的漢奸，他是打入敵人內部，憑藉著一己之力，保存了漢人衣冠傳統文化的功臣。

  為此，他也不由自主的相信國父孫大炮，給洪承疇評價的那句詩：「「五族爭大節，華夏生光輝。生靈不塗炭，功高誰不知。滿回中原日，漢戚存多時。文襄韜略策，安裔換清衣。」

  對於這首詩的評價，有些人懷疑是洪家的後人杜撰的，但其實從洪承疇被皇太極和多爾袞重用之後，他所誘導的這兩個人施行的治國方略來看，是大有可能的。

  不說歷史，就在眼前，他在滿清施行的主張善待漢人，實行大明的制度，主張漢化，推行儒家學說。同時又為自己爭取恢復的時間來看，你不懷疑他是漢人打進滿清內部的大特務，都有些解釋不清他行事的邏輯了。

  但這僅僅是推測，卻沒有確鑿證據。呂謀也不能像試探祖大壽那樣，到盛京去摘蘋果。那裡看蘋果園子的人，很兇的。所以呂謀不敢將這種推測作為證據，在自己不得不發動統一南方，剿滅李闖的戰爭中，心存僥倖，滿清不會全力對自己的北方來一個抄家的戰爭。

  這不得不防。

  之所以鄭鴻奎沒有和同科兄弟吳三桂那樣，做到封疆大吏的高位，不是因為他無能，是因為他受桀驁不馴的哥哥鄭芝龍的牽連，和他自己耿直的性格所致。說實話，就是他不會揣摩上意，就是不會做官。

  其實他在戰略戰術上，還是要高過吳三桂的。

  面對呂謀的擔心囑咐，他當然明白其中厲害。

  「臣明白，臣一定不孟浪用兵，堅決守住現在沿江的幾處要點，為攝政王反攻江南，守住登陸場。」

  雖然你的理解和我的目的截然不同，但目的是一樣的，這也算是殊途同歸，這更好。

  「你這次回去，代執政封賞鄭芝龍，你代我轉告威遠候，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我不加干涉。但我要求他一定要給我守護住大明的海疆，絕對不許外國人除了商船外，有一條軍艦駛入。」

  「這個攝政王放心，我的哥哥這種守護大漢疆土的責任心，還是有的。」

  呂謀點點頭：「還有一點，就是繼續經營台灣，擴展琉球，一定不能讓列強染指。如果他能征服日本，我將不吝惜以日本總督海外王爵賞賜。」

  不是滅國，而只是征服，讓日本成為大明的屬國。這個目標雖然有點在天邊的遠，但以現在鄭芝龍的實力和財力，也不是不太可能實現。

  現在的鄭芝龍的勢力，已經囊括台灣島大部，東洋、南洋各地：大泥、浡尼、占城、呂宋、魍港、北港、大員、平戶、長崎、孟買、萬丹、舊港、巴達維亞、麻六甲、柬埔寨、暹羅。

  據估計，兵力有：包括漢人、日本人、朝鮮人、南島語族、非洲黑人等各色人種高達廿萬人的大軍，擁有超過三千艘大、小戰船的船隊，成為華東與華南海洋世界的霸主。

  這裡，此華東和華南，是指中華之東和中華之南。

  鄭鴻奎立刻站起：「臣一定將攝政王的厚望轉告我的哥哥，為大明開疆拓土。」

  面對這樣的遠景，俞敏忠也雙眼放光。

  呂謀笑著對他道：「鄭芝龍是要征服日本，但我對你的要求是直接占領朝鮮，將朝鮮納入中華版圖。所以你只能做我大明的官，但大明的規矩你是懂的，草原上的那些郡王是虛的，不算數的。但你在大明體制內做個王爵，你知道後果吧。只有死去的外姓王，沒有活著的外姓王。我可不想定遠候早逝噢。」

  然後再對鄭鴻奎和俞敏忠道：「你們是準備到大明之外做個王呢，還是在大明之內做個公侯？」

  兩人對望一眼，毫不猶豫的回答：「寧做大明鬼，不做外地王。」

  呂謀哈哈大笑：「好，咱們說定了，你們二位完成自己的任務，大明再歸一統的時候，我以公爵代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