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花錢的理由

  博野令到這場風波結束，朝局恢復正常。呂謀認為，杜絕了向百姓攤派捐稅，但合法收上來的代役錢，得花出去。

  按照規定，不能挪做他用的代役錢，還剩下兩百多萬呢。可不能像當初戶部壓庫銀子那樣積壓下來。

  銀子，只有花出去，才能凸顯它貨幣的屬性。不花出去，那就是一堆沒用的金屬，打把菜刀都不行，就是廢物。

  好在，呂謀對自己的斂財手段有信心，但對自己花錢的手段，更是信心百倍。

  為此，戶部師生，開啟了花錢的快樂模式。集英殿，呂謀為合理合法的花錢，向群臣說著他的理由。

  「現在，我們和山東的劉方亮在德州開埠了，雙方貿易火爆。但那些細節就不要詳談了，我知道德州的扒雞那是天下美味，為了讓父皇早日康復，吃上美味熱乎營養豐富的德州扒雞，本攝政王決定，在今年夏季農閒時候，招募百姓，在德州到北京，再從北京到四海衛，修築一條馳道。」

  這樣的決定一出，群臣捂嘴偷笑。這理由太牽強了吧，如果真的讓太上皇吃了扒雞而早日康復，那還是算了吧。最好是一直病下去才符合群臣之心呢。

  現在是，實際皇帝監國寬厚但不失沉穩。常務皇上攝政雷厲風行，但不刻薄，太上皇冷眼旁觀略做點撥，這是多麼和諧的局面啊。太上皇，就不要吃扒雞了吧。

  監國笑道：「什麼為讓父皇吃上肥美多汁熱乎的德州扒雞啊，我看是你嘴饞了吧。」說完，還很沒形象的，自己先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

  於是，滿殿大臣就做了共同的一個動作，擦嘴。

  劉宗周一臉嚮往的站出來反駁：「這個藉口不成立，內閣拒絕撥款，換一個。」

  否定了這個藉口，卻沒否定這個工程，還不是饞扒雞啦。我鄙視你們這首輔次鋪的言不由衷。

  「那本王就換一個話題藉口。」

  然後呂謀再次在大殿上，掛上了一副巨大的地圖，這次可比原先粗線條的地圖強多了。

  於是，習慣了的李岩，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地圖邊，站在了呂謀的身邊。

  群臣知道，雙簧相聲正式開場了。

  大家就捧場的全部面向了兩人。

  首先，李岩開腔，今日是李岩做為逗哏上場了。

  「首先，我們要明白，我們的戰爭策略是什麼。抑制流寇，給我們爭取打擊滿清，然後再轉身面對流寇的方針，對吧。」

  呂謀接口：「現在，李闖被逼南下，滿清遭到重創，而我們暫時西進，卻受到了不得不說的阻礙。」

  李岩道：「所以，我們在西進不能，今年秋天之後，就要對劉方亮的山東動手了。」

  「對，我們不能讓軍隊閒著，那會閒出毛病的。」

  「而德州，是山東中心上的一把利劍，攻取德州，順勢而下，就是濟南。為了我們快速調兵遣將，為了我們快速運輸物資，所以，修一條從北京到德州的直道，是勢在必行的，不能耽擱的。」

  監國，首輔次輔點頭：「這個理由高大上，可以施行，但你又從北京往長城關口四海關修直道是為什麼啊，你得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理由。」

  然後李岩和呂謀絲滑換位，呂謀成了逗哏的，李岩成了捧哏的了。

  「是為了花錢。」

  這個理由一出，當時滿場大嘩，這個理由也太粗暴了吧。

  李岩一笑：「攝政王說的對啊，至於哪裡對呢，我不知道，我們請攝政王解說。」

  呂謀笑著壓壓手：「諸位，聽我解釋。」

  大家立刻洗耳恭聽。

  「諸位，錢的本質是什麼？」

  大家一臉茫然，大家就會花錢，還真沒有人探討過錢的本質是什麼。

  李岩詢問：「攝政王為我等解惑。」

  「錢是流動的東西，只有流動起來，也就說，只有花出去，才叫錢，埋在地下的，積攢在戶部庫房的所謂壓庫，那就是廢鐵，連廢鐵都不如。人家廢鐵還能打把菜刀，或做美味佳肴，或者是殺人越貨呢。」

  李岩拍手：「攝政說的有理啊。高見。」

  「去年，我們收取了百姓的代役錢。代役錢是絕對不能挪做他用的。」

  「絕對不能。」

  大家這個氣啊，李岩，你貧不貧啊。

  「但我們在百姓身上收取了代役錢，百姓卻看不到代役錢的效果，這就會讓百姓認為，我們的上繳是沒有必要的，以後就不會積極上繳了。」

  「這個說法對啊，誰願意把辛辛苦苦的錢，白白的給人啊。」

  「所以，我們必須把今年的代役錢花出去，讓百姓看到它們的作用，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必須花出去。」

  監國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笑著對李岩道：「李愛卿，你累不累啊。你下來，讓攝政自己說。」

  在大家一片鬨笑聲中，李岩走下台，站到了聽課的位置。

  呂謀繼續道：「把代役錢，合理的花出去。當年事當年結，這才是關鍵。」

  監國朱慈烺皺眉：「三弟，大興土木勞民傷財，一項是各個王朝忌諱的事，是會激起民憤的，還是少做為好。」

  呂謀就一臉不屑：「他們大興土木，是為自己享受，是不能惠及百姓，是強征百姓，當然會惹得天怒人怨的。為此失國的教訓，臣弟是懂得。但我們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呢？」

  「第一，我們不是在為我們皇室營造宮殿，不是好大喜功的什麼建築。我們修直道，是為百姓出行方便而為，這是在為百姓做事，百姓還怎麼能有怨言呢。」

  朱慈烺點點頭：「造福百姓的事，當為。」

  「還有，我們不是強征百姓服役，我們是僱傭。農閒時候百姓無事可做，正好出把笨力氣修路，賺取一點外快補貼家用，百姓怎麼能不擁護呢。」

  朱慈烺再次點頭：「百姓會歡喜參與的。」

  「既然不勞民，那為什麼不做呢？」

  「可是傷財啊。」

  呂謀搖頭：「第一，花出去的，不是戶部國庫已經預算好的錢，是本來就必須讓百姓獲益的代役錢，這怎麼能算傷財呢？而同時，修直到，是不但不傷財，還會獲益的。」

  朱慈烺就笑了：「三弟，不要為修直道，為吃一隻熱乎的扒雞，就找什麼藉口。修路，怎麼還能獲益呢。」

  呂謀就笑嘻嘻的道：「第一，直道修成，我要在直道上設卡收費。」

  此言一出，朱慈烺差點驚訝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要巧立名目，盤剝百姓？此策絕對不行。」

  呂謀一笑搖頭「皇兄誤會了，我不是要向走在直道上的百姓收費，我是要向走在直道上的商賈收費。」

  向賤民商賈收費，阻力不大了。

  「那得什麼時候把費用收回來啊。」

  「商賈多了，就能快速收回來嗎。」

  朱慈烺搖頭：「天下財貨是有定數的，商賈就那麼多，怎麼能增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