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叛國者的日子不好過
大清京師盛京，一個骯髒狹窄的胡同深處，有一座外表普通毫不起眼的小院。然而你推開油漆斑駁的院門，卻是眼前一亮，內里真的是別有洞天。
院子裡是一片恢弘豪宅，曲徑迴廊，山石花木，一派富麗堂皇。
奴僕丫鬟穿梭往來，正在為這裡的主人準備著奢侈的晚宴，只要主子回來，一家就可以大快朵頤了。
這時候，院門一開，一個青衣小帽，卻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進來。所有的奴僕丫鬟一起施禮：「拜見老爺，老爺回來啦。」
這個中年人，鬼鬼祟祟的轉身，趴在門後，探頭門外，看看那幽深的胡同人影全無，這才放心的關上院門，吩咐下人們起來，繼續忙活去。
獨自走到了衣帽間，脫下半舊長衫，換上一套華貴精美的服裝，背著手，踱著大明官場正宗的四方官步，走上了廳堂。
廳堂里，老妻小妾斂身迎接。
趙宗賢一派家主威風，微微點頭，大家直身站起。
老妻抱怨：「總是這樣，人不人鬼不鬼，躲躲藏藏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趙宗賢也是苦笑無奈，開解道：「我有什麼辦法呢？錦衣衛遍布天下，追殺更是讓人防不勝防。今天出去散心，我總感覺有人賊眉鼠眼的看我。我是繞了三圈，才甩掉他們回家的。」
老妻哭泣：「這日子，是沒法活了。」
趙宗賢也只能長嘆一聲：「唉，現在也只能如此了。等過一陣，風頭過去了，咱們就可以堂堂做人了。」
這時候，管家過來請示：「老爺，可以開飯了嗎？」
趙宗賢就詢問：「怎麼，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是不來吃飯嗎？」
管家就尷尬，只能回答：「奴才已經吩咐下人，給兩位送過去了。」
趙宗賢就長嘆一聲。
自己原先就貪的家財萬貫，再加上這次，又卷了五十萬銀元的關寧經費，跑到了大清之後，多爾袞誇獎他辦事得力，如此關寧缺餉，就會按照慣例鬧餉，或者譁變，對大明給予沉重打擊。為此，又賞賜了他五萬銀子，還放了半年假，然後進入大清朝廷，做一個章京行走，可謂榮華富貴到手。錢是這輩子都花不完了。
只是萬事皆有缺憾，自己是個至孝之人，爹娘被事先安排進大清之後，知道了事情真相，就一直悶悶不樂，自己千辛萬苦逃回來，爹娘除了申叱，就是避而不見。
「你們上菜吧，我去給爹娘請安。」
走過角門，進入後宅，穿越後宅，進入花園，在綠柳老槐之中，一座單獨的精舍小院，雅靜而安靜。
推門進院，爹正在院子裡觀魚。見趙宗賢進來，冷哼一聲，直接轉身進屋了。
趙宗賢陪著笑臉進屋，給爹娘跪地請安：「爹，娘，還是去前面大家一起吃吧。」
爹冷哼一聲：「你做了貪官，我不說你什麼。但你做了漢奸，你讓我如何見人？死了，都沒臉面見祖宗啦。」
娘果決說到：「我們早有死心，但現在還苟活著，就是要看你的報應，怎麼個死法，也好面見祖宗請罪。」
這話就沒法聊了，趙宗賢只能再次磕頭，無趣退出。
回到了前面用飯，想想爹娘之狀，這山珍海味也就沒了滋味，就只有悶聲喝悶酒了。
面對爹娘的責難，家人的抱怨，整日東躲西藏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趙宗賢這時候，真懷念在大明威風八面的日子了。
可惜，來都來了，回不去了。
而就在這宅子胡同外面，一個乞丐和一個苦力，蹲在地上，分享著一塊大餅。但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胡同里，那平常的小門。
苦力悄聲道：「裝的滿像嗎，要不是一個帶著大肚囊，吃的紅光滿面，卻穿著一身粗布半舊的衣衫，引起我們的注意，還真難在這大清人海里撈到他。這次，兄弟你確定是那混帳啦？」
乞丐驕傲的回答：「兄弟我接到你可能偵查到那廝行蹤，我就趕過來辨認。我是咱們錦衣衛里有名的一眼准。我曾經在崇禎六年的時候，見過他一面，錯不了。咱們行動吧。」
苦力攔住他：「不行，別看這個小院外表平靜，但據我多日觀察，院內有豪奴護衛，更有兩個清狗粘杆處的人保護，我們人手不足。再說了，王爺一再強調，我們只有偵查之權，刺殺的事，那是北鎮撫司緹騎兄弟的職權，咱們不能違背規矩。」
這個乞丐就失望的嘆息一聲：「多好的立功機會啊，就這麼便宜了緹騎。那好吧，咱們把消息通知給緹騎兄弟，我們繼續在這裡監視。絕不能讓他再溜了。」
這時候，那小院院門一開，走出來一個管家，走到巷口，就隨便招呼：「來五個苦力，隨本老爺買東西去。」
五個苦力就一臉諂媚的笑，點頭哈腰的站出來攬活。
「我只要滿族人。」
大家哈哈大笑：「得了吧管家，咱大清滿族人，那可都是主子，吃的是刀頭鐵桿的莊稼，誰做這個啊。再說了，人家即便做，你敢用嗎？轉眼，你的主人就可以得到一頭驢的家產啦。」
大家就跟著一片哄堂大笑。
一個苦力向管家點頭哈腰：「我們哥五個，雖然不是滿族貴族，但是朝鮮人，您老放心吧，思密達。」
其他四個一起思密達，思密達的點頭哈腰。
管家感覺也是，為了保密，自己也是過于謹慎了。自己真要是敢僱請尊貴的滿人主子給自己打工，一刀砍了自己，只賠自己的主人一頭驢，這是自己在大明作威作福習慣啦。
「好吧，那就是你們五個，跟我走吧。」
五擔石碳，重的讓苦力叫苦連連，被帶進院門前，招呼裡面的家奴換肩，結果院子裡的家奴誰也不干。
最終無奈，只能嚴厲的告訴這五個苦力：「進了院子，不許賊眉鼠眼的亂看，不許亂問，把東西放到廚房就趕緊拿著工錢走人。」這才讓五個朝鮮苦力進了院子。
就這樣，一來二去的，老管家和這五個朝鮮苦力也熟悉了，每有採購，都是僱傭他們五人。
院子裡人口多，再加上主人奢侈，幾乎每日都是採買，慢慢的，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麼平淡的過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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