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開埠貿易

  朝廷對蒙古開埠，展開貿易的消息，如春天裡的燕子一樣，立刻飛遍天下，刺激著商人那敏感的味蕾，讓他們不顧一切的撲上來，分享這場饕餮盛宴。

  大小商賈紛紛組織了大批的物資，什麼鍋碗瓢盆，什麼蘿蔔百姓，即便是在內地不值錢的鹹菜，也是蒙古人的搶手貨。當然，最受歡迎的還是烈酒。

  他們雲集到四海衛關，原先冷冷清清的四海衛關外，緊挨著長城的地方，轉眼熱鬧非凡。在這裡，立刻行成了一座規模宏大的集市。

  通關的商賈絡繹不絕，錦衣衛力士，東廠番子，快速而嚴格的檢查商品，收取稅收放行。

  關外，趕著牛羊，拉著皮毛藥材的蒙古轆轆車塞於道途。

  呂謀帶著貨物到來，祖大壽竟然親自前來接洽，同時也是匯報工作。

  雙方見面，見禮之後，呂謀擺開酒宴犒勞祖大壽。

  祖大壽就轉眼變成了兔子，很沒形象的，對桌子上的青菜蘿蔔，展開了風捲殘雲般的進攻。

  吃的意猶未盡，但也只能放下筷子，訕訕的對呂謀歉意道：「進入草原半年多，每日不是馬奶子就是羊奶子，要麼就是牛肉羊肉，終日吃不到一口蘿蔔白菜，可把我們這些漢人給饞壞啦。為此，在攝政王面前失禮啦。」

  呂謀哈哈大笑：「深有同感，深有同感。當初我從蒙古回來，我是直接挖草根剝樹皮，簡直就是恨不得直接抱著樹幹啃了。為此還不得不強買百姓存儲的蔬菜，弄的百姓都奇怪，這群強盜，怎麼放著金銀不搶，專搶不值錢的蘿蔔白菜，你早說啊，我們給你就是了嗎。」

  然後兩人深有同感的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樣，這半年多來，解放牧奴的成效如何？」

  一提這事，祖大壽興奮的一拍大腿：「按照當初王爺教的辦法，事情出奇的順利。尤其是在王爺對喀喇沁左中右旗的進攻，吸引了我這面的蒙古頭人的注意，我們的事情就更順利了。

  只要事先派出我蒙古營三五人的武工隊，悄悄的事先進入一個蒙古部落，發動牧奴，轉眼就點起牧奴對頭人的仇恨。只要我的主力一個出擊，就能滅了頭人，然後我們再執行王爺教導，將草場和頭人的浮財牛羊，分給牧奴和牧民，我們只取頭人家的珠寶金銀，這樣一來，那些牧民和牧奴無不對我們感恩戴德。

  我們又施行了給予地契承認之法，規定所分得的草場，將永世成為他們的家產，這下，就更加堅定了牧民對我們的擁護。

  不用我們說，滿清占領蒙古，施行的是圈地政策，就連原有的牧民，都變成了奴才，將他們的家產，都變成了滿族主子的家產。這樣，一個掠奪，一個給予，誰好誰壞，高下立判。牧民們就更加堅定的擁護我們了。

  其中有一個頭人，發動了反攻倒算，想要搶回他們的草場牛羊，結果還沒等我主力出擊呢，當地的牧民就自發的組織起來，老少婦孺齊上陣滅了他們。」

  然後志得意滿的大笑：「哈哈哈，在草原，微臣的隊伍，真正被牧民真心的稱呼為王師。」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呂謀的意料之外，因為後世解放戰爭，東北土改前後的對比在那裡擺著呢。

  窮苦被壓迫的人，都想得到解放，只是他們沒有退路。而一旦你給他一個主心骨，一個可以依靠的退路，那他們就會爆發出你難以想像，讓壓迫者瑟瑟發抖的能量。

  而正是這個辦法，讓解放戰爭比無數人預料的，提前了三到四年。

  介紹完這些，祖大壽小心翼翼的在懷裡，拿出來了一份請封名單：「這是臣和吳鑲所承請封名單，請攝政過目。」

  呂謀接過來，仔細閱讀，當時祖大壽是死死的盯著呂謀的面部表情的。

  因為在名單里，請封的太對了，他真怕呂謀毀諾，那自己回去就難以交代了。

  呂謀仔細的看了名單之後，笑著搖頭。

  當時祖大壽心就往下一沉，趕緊退步說道：「這些都是當封賞之人，當然也有幾個是只有一兩萬的小部落，是可以劃出去的。」

  呂謀就再次笑著搖頭。

  這下把祖大壽弄傻眼了：「因為是朝廷當初承諾封賞，所以那些將士才敢組成小分隊，孤軍分散，到各個蒙古部落去鼓動。如果他們不能夠得到承諾的封賞，這個恐怕，會打消後來者的積極性，會讓牧民失望，會對我們的發展不利。」

  呂謀笑了：「侯爺誤會了我的意思，我認為您這次只報上來30多個封候的，才有4個請封郡王的，你的工作做的還不夠啊，比我預想的要少了許多啊。」

  這下徹底的出乎了祖大壽的意料之外。

  呂謀說道：「我將按照名單上的名字，回朝向監國匯報，然後稟報皇上，一律冊封，賜金印鐵劵，賞蟒袍。」

  祖大壽大喜，站起來給呂謀躬身施禮：「我代那些人先謝皇上聖恩了。」

  「謝恩倒是應該的，但你看，按照我的紙面估算，已經被歸化咱們大明的蒙古人，不過一百萬左右吧。而距咱們估算，整個蒙古漠南漠北，都算上，大約有人口上千萬，這怎麼能行呢？

  再有一個，那就是您現在所作所為，是在明目張胆的挖滿青的牆角。雖然您在鬧解放的地區和滿清，相隔幾千里，消息相對傳播不快，但草原大雪融化，蒙古人求救的消息不會超過兩個月，就會傳達到滿清老巢盛京，多爾袞是不會坐視不理的。那麼最遲還有半年時間，他就會作出反應，救援蒙古，穩定他的基本盤。」

  祖大壽擰著眉毛點頭：「王爺考慮的對，這也是我和吳鑲擔心的地方。」

  「而按照現在您掌控人口估算來說，您能聚攏起來抵抗滿清主力的，最多也就五萬將士。這是遠遠不夠的。如果您老人家不能在短時間之內，聚攏起足夠的力量，擋住滿清對你們的討伐，您最終將前功盡棄。」

  祖大壽點頭稱是：「王爺擔心的是。所以我這次回去，會加大宣傳和執行力度。儘快的擴展疆域勢力。不過這就要咱們的朝廷，為我提供大批的裝備。」

  「這個沒有問題。這個算是咱們朝廷和你的交易，只要有真金白銀就行。」

  祖大壽立刻連連點頭：「不瞞王爺說，現在我手頭中最多的就是金銀珠寶。都是幾百年蒙古人對咱們中原的搶掠所得。說句實在話，他們當初強掠的時候，那是不分青紅皂白。但這些金銀珠寶古董，在草原，其實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對草原人來說，還不如一口鐵鍋來的實戰。幾斤重的黃金，對於草原人來說，還不如一斤重的茶磚更能救人命。所以這些被鎮壓的頭人，家裡這些東西有的是。而在這段時間，老臣才真正感覺到了什麼叫金錢如糞土。」

  呂謀哈哈大笑：「老人家算是看出了世間的本質。但是在你眼中的糞土，卻在中原，在本王的眼中，那就是命啊。只要你有足夠多的糞土，我就會有足夠多的物資來滿足你。讓你的糞土，來茁壯我們的大明吧。」

  對於現在兩個人感受的不同，卻有一種非常默契的認知，不由得讓一老一小開懷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