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祖制？你是誰的祖宗

  三皇同朝，局面出奇的穩定，朝堂風氣，也為之一變，有了點君臣同心，政通人和的氣象。

  集英殿中朝，氣氛更和諧融洽了，尤其是監國平和寬厚，攝政王隨和人情練達，讓中朝議政更加輕鬆。

  呂謀還提議，延續父皇給臣子賜坐備茶之風。

  既然每個臣子來，都要賜座賜茶，那乾脆，來個省事的，直接在集英殿裡，擺上足夠的座位，然後一人手邊一個小茶几。大臣們隨到隨坐，還能在茶几上記錄，這多方便。

  要不是監國阻攔，呂謀還想茶几上擺上瓜子點心，大家邊吃邊聊呢。

  看看奉昭來的大臣到齊，監國說到：「這次，攝政去蒙古報復滿清對我們的侵略，不但繳獲頗豐，還借天災，一次幾乎全殲了喀喇沁左中右三旗百萬人口，大大的削弱了滿清在蒙古的統治實力，北直隸暫時消除了蒙古人的威脅。又向咱們直隸遷徙了接近四萬漢人，解救了六萬被奴役的同胞，合計達到了十萬，增加了大明現在掌握的人口。可喜可賀。」

  經過二十年的戰亂瘟疫天災，加上滿清擄掠，三百年帝國宿命論中的，人口爆發，土地兼併，吏治腐敗中的人口問題，已經徹底的解決。

  據估算，萬曆年，大明的人口有說達到兩億的，有說達到了一一億五千萬的，等到了順治年，人口普查結果是七千左右萬了，這裡還包括遼東滿族人，蒙古蒙古人，實際大明的漢人，不足五千萬了。

  你說，是原子彈厲害，還是李自成的花馬劍厲害？

  大家別再吹捧什麼康乾盛世啦。明末農民戰爭，已經把人口問題解決了，把土地兼併問題解決了，把貪官污吏殺絕了。

  不要說康乾是個人，就是放在那樣的條件里，就是一條狗放在那個位置，也能給你弄出一個狗生盛世出來。

  所以，在這時候，其實是順治二年，全國這樣的人口情況下，爭奪人口，提高百姓的生產積極性，又成了各方勢力的重中之重。

  墮落人口，增加生產積極性怎麼辦？

  好辦啊。

  呂謀接口道：「監國哥哥，這些人口的回歸，本身就各有戶籍身份。是不是咱們把原先的戶籍制度廢掉。讓一切百姓皆為庶民，讓他們自由擇業？就比如，這次回歸的百姓，就可以全部承包咱們的土地？」

  明朝的戶籍制度，就是一個變態。它規定，一個人生下來，祖先的戶籍是什麼，就註定了你這輩子就做什麼了，絕對不能改變。

  就比如說你是軍戶，那你一生下來，只要是個男孩，不管聾瞎，你就是一個士兵了。絕對不許你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那沒有名額怎麼辦？那就賦閒在家待業，希望你老爹早死接班吧，要麼就等著你自己餓死。

  而匠戶制度更害人，他們的生計就是靠工部調撥活計。而工部原則上卻只管吃喝，不給工錢，白使喚人。

  白幹活誰給你好好干啊，咱們也不是親戚。親戚家裡有事互相幫個工，供一頓飯，那是雙方人情。

  我和國家講什麼人情？我和國家有親戚嗎？我吃你一頓飯，幫了你的工，到時候我家有事，你幫我嗎？

  所以怠工現象及其嚴重，做出的東西也是及其不上心，粗製濫造比比皆是，坑苦了人了。

  比如說商人，是這個社會最富有的階層，卻也是最被歧視的一群。不管你是富可敵國，還是社會精英，然而，你的地位還不如妓女。你連在人前，穿件綢緞衣衫的資格都沒有。

  而商人家因為有充裕的金錢，最能培育出優秀的子弟。結果規定，你的子弟是不能科舉，不能為官的，結果大量的浪費了教育資源。

  這樣的制度，弊端多多，這就人為的造成了階層固化，這大大的限制了人才的流動，也限制了百姓上進之心。

  這個弊端早就有了，只是這是祖制，祖制是不能更改的。

  但呂謀當政了，翅膀支楞了，那還不肆意妄為？還什麼祖制啊，朱元璋也不是我祖宗，我祖宗是專門打破規矩，肆意橫跳的呂布，就在這基因遺傳下，那就得改。

  從此之後，我的制度，就是大明的祖制啦。

  這是巨大的改革，當時集英殿裡群臣沉默。

  這時候，戶部尚書魏文亮站出來反對：「攝政王，戶籍制度，雖然有弊端，但其好的一面也是存在的。如果廢除了戶籍制度，那兵源從何出？那國家需要工匠從何出？如果改了制度，讓妓女之後登上廟堂，朝廷顏面何在？」

  監國緩慢點頭，就看向了弟弟。

  呂謀淡然一笑：「魏大人所言差矣。大明這百年來，軍戶從軍，才有這軍無戰力，這是有目共睹的。為此，不得不施行募兵制度。你看看，就拿現在來說，我的兵，都是招募的，算上關寧，已經有二十七萬。若是以現在咱們直隸人口，哪裡有那麼多的軍戶？再說了，即便有，那也是參差不齊，哪裡有這樣的戰鬥力？還不是我給他們許諾的高官厚祿刺激，給他們豐厚的軍餉下，才保住了這大明江山？」

  監國點頭贊同。事實就是如此，真要是按照戶籍制度，不說兵源沒有，即便是有了，也會走回老路，最終大明還是得亡。

  「再說工匠，現在咱們收取了百姓的代役錢。既然百姓繳納了代役錢，我們就要用代役錢僱傭百姓為朝廷建設。既然百姓可以僱傭，那為什麼我們還白奴役工匠呢？這不公平嗎。你看看原先工部製造出來的軍械，那質量，差的簡直慘不忍睹。

  自從畢懋康大人接手工部後，採取了僱傭制度，您再看看，現在我們的軍械已經達到了怎麼樣的精良？

  至於妓女的兒子，可能站上朝堂，那又如何？想當年，一代軍神衛青，還是私生子呢，身份卑微到連活在這個世上都沒資格，結果卻名留青史，標榜史冊。妓女的兒子怎麼啦，只要他有那能力功業，我就歡迎他站上朝堂。」

  呂謀說古論今，駁斥的這個魏大人啞口無言。

  「而再說眼前。這次我解救的百姓，如果我們按照戶籍制度安置，其中有許多就是軍戶。但你看看他們一個個身有殘疾者，身體羸弱者，畏戰怯戰者比比皆是，要不也不至於被蒙古人虜去為奴。這樣的人，您要我將他們安置在軍隊中，我敢嗎？所以就只能讓他們種地了。

  但我讓他們種地了，那不就等於違反了戶籍制度嗎？如果不讓他們種地，那我們怎麼安置他們，放任他們生死嗎？既然那樣，我當初還不惜生死的解救他們回來做什麼？而一旦放任他們，他們就是流民，那就是治安隱患。幾萬流民在京畿地區，萬一被人蠱惑，揭竿而起，那大明豈不要一朝滅亡了嗎？」

  魏文亮躬身：「臣不反對了。」

  監國點頭：「改革戶籍制度，誰反對，誰支持？請舉手表決。」

  被呂謀這番言辭折服的，本來就是呂謀粉絲的，看清眼前局勢的，被眼前局勢逼迫的，紛紛舉起牙笏贊同。

  監國站起點了下舉手的，點頭道：「支持的占據多數。那麼散朝後，我就稟明父皇，徹底廢除大明戶籍制度。全大明子民無分三六九等，只分職業，一律為庶民。」

  (本章完)